张母一愣,似乎是没听懂朱钰的意思。
片刻后才恍然说道:“钰儿要见大丫和孩子这是自然的。”说着便是让开一个身位示意朱钰先走。
朱钰高兴的点了点头,对着一众迎接他的人做了一揖。
众人回礼后朱钰便是激动向着府门行去。
只是刚到府门前他又突然停顿了下来,众人也是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朱钰。
这时众人只见朱钰一拍自己的脑袋,随后便是自言自语道。
“高兴过头了,自己出门在外那么久,身上定然全是细菌,大丫和孩子现在都很娇贵,我得先去洗洗澡换身衣服才是。”
他说的话都被身后的人给听入耳中,众人心中想法不一。
赵雨听入耳中,则是觉得朱钰哥哥很体贴,不知想到什么,小脸不觉有些微红起来。
而张母听入耳中,则是想法更多。
虽然现在大丫给朱钰生了一个儿子,但是终究未举办婚礼,大丫的名分始终没有确定下来。
而且就算是名分确定下来,在这个人吃人的朝代,女子身份本就低微,分别良久,指不定朱钰看上哪家女子就会扶正,到时候她们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自己一家都是低贱之人,大丫也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子,她很怕朱钰会看不起大丫随后抛弃大丫。
所以她从见到朱钰就很拘谨,也有些隐晦的卑微。
毕竟她在众人眼中是朱钰的岳母,唯一的长辈,她对朱钰的卑微不能流于表面,不然恐他人会传出闲话。
朱钰已经不是她们娘俩从雪地捡回来的落魄男子了,他现在已经是数万之人的主上了。
刚才朱钰安慰她的两句话语,并没有让她安下心来。
只是现在听到朱钰如此一说,她才知道,朱钰不会抛弃大丫。
朱钰,不是那样的人。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时只见赵雨走到朱钰身旁轻声说道:“哥哥,偏房已经准备好水和更换的衣服了,我带你去洗漱吧。”
朱钰心中急切想见到大丫与自己的孩子,听到赵雨这样说也没做他想,转身立刻点头开心说道:“好!”
说完就自顾自的向着偏房走去,赵雨并未及时跟上,而是低头怯怯的看了一眼张母。
张母温柔一笑,拉起她的小手轻轻一拍:“交给你了。”
赵雨小脸微红,点了点头便碎步跟上了朱钰。
二人走后二丫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翘起的小嘴都要能挂酱油瓶子了。
张母没好气的在二丫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二丫则是生气的转过身去不看张母。
“哈哈哈……”看着二丫的模样,身后一群大人不禁大笑出声。
二丫见状小嘴一瘪转身对着众人喊到:“哼,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哥哥告状,让哥哥惩罚你们。”
说完也不等他人说话,迈着两条小短腿便向后院跑去。
张母见状苦笑一声,:“这孩子,都被惯坏了。”
一旁的李母听闻微微一笑,“这孩子早熟,也懂事,以后定然会是个好姑娘。”
张母无奈摇了摇头,:“真希望如妹妹所说一般就好了。”
“姐姐,还是先去大丫屋子之中再检查一番吧,如果主上身份不一般了,可不要唐突了才好。”
张母听闻心中也是不由一紧,虽然已经检查过许多次了,但是每当有人提起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
“对,妹妹说得对,我们再去看看。”
说着也不管其他,转身便向着大丫屋子行去。
而此时的县城里,徐家临时府邸之中。
“父亲,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是,要不孩儿前去求贾善一番,说不定他能饶过父亲。”徐兴辉此时双眼微红,语气急切的对着自己父亲说道。
徐远寿摇了摇头,慈爱的拍了拍徐兴辉的手背。
“为父八十多岁了,已经满足了。”说着语气加重几分对着徐兴辉又道。
“辉儿,你要切记为父接下来说的话。”看到徐兴辉点头,徐远寿才接着说道。
“你虽有才学,然过于惜命。每当危及你性命之时你便会失去你的判断力与冷静。这些是人之常情,这种情绪可以出现在许多人身上,但是不能出现在你的身上。”
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我们祖上遇到的危险远远超过这次,但是世世代代我们依旧传下来了,你可要记住了,我们的家族,不能亡!”
徐兴辉点点头:“父亲,若是朱钰日后卸磨杀驴,孩儿应当如何?”
徐远寿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孩儿,你经商太久,忘记政治的本根了。”
徐兴辉身体一震,随后快速行礼愧疚道:“孩儿让父亲失望了。”
徐远寿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人无完人,不可能事事巨细,也不可能样样精通。只要时间足够,资源足够,一个一字不识的老农亦可立于朝堂。但老农只会种地,并不会读书,所以你不能要求他去做读书人的事。”
“辉儿你要切记,待你归降朱钰以后一心辅导于他。但是处事你不能事事顺着他,若他有错,你要言辞犀利的指出来,如果他有错事,真到严重之时你可以骂他,如果条件允许,你甚至于可以与他动武。你一定要做一个敢言敢做的臣子。但是前提是你得是对的,你做的,得对百姓有益。”
徐兴辉犹豫片刻才低声回道:“可是父亲,如此一来会不会引起朱钰的不愉,万一他以此为由对我等下手……”,说到此处他未再言,只是迷茫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傻孩子,你还未看懂朱钰。朱钰此人现在他的势力之中以仁为本。不管他的仁是真是假,他都得背一辈子的仁义之名。只要家中无人犯原则性错误,朱钰就不会对我等下手。”
“吾观朱钰,此人有仁有义有善有泪。若你一心为他,一心为民,他定不负你。”
“而为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筹码罢了。况且,吾徐家有罪,应由吾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