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善平复了内心杀意,嘴角带笑的向着徐兴辉说道。
“先生如今已经进入死亡之境,难道不想再周旋一番?”
“呵呵,”徐兴辉苦笑一声,眼中没有求生的欲望,只有一股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如今,还能如何?”他有气无力的回道。
“如果换做我在你的位置,我也不会让你存活的。”
“哈哈,先生何必如此悲观,吾主并非无容人之量。”
贾善一笑,语气之中充满了诱惑。
徐兴辉又是惨笑一声,却是改变了话头,未再言论此件事情。
“贾先生,吾观朱钰大人,无论学识、心机与见识,都并非枭雄之辈,先生为何如此坚定的选择他?”
贾善一愣,放下手中筷子看了看窗外,片刻后回答道:“先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徐兴辉一愣,并未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开口说道:“你觉得你们会成功否?”
贾善微微摇头,不过却不是否认。
“先生,未来之事谁又能言清道明,我等只管努力,其他的,看天意吧!”
“呵呵,先生现在倒是不否认有不臣之心了?”
徐兴辉哈哈一笑,貌似听到贾善推翻之前他自己的言论感到非常高兴。
贾善无奈的摇了摇头,片刻后才感慨道。
“我等并非大幽之臣,又何谈不臣之心呢?”
徐兴辉一愣,随即反驳道:“先生如何不是大幽之臣民?你的户籍策可是记录得很明白的啊!”
“哈哈,这种无聊之事吾二人就不必讨论了,善有一事想请教先生。”
贾善说完,恭敬的行了一个读书人的礼节。
徐兴辉一愣,随后也艰难起身还了一礼。
“哎,先生请说。”
二人坐下,贾善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待当今朝廷?”
徐兴辉并未感觉贾善此言有何问题,思索一番才无奈回道。
“若是在吾之角度,吾自然是觉得甚好。但是如果跳出吾所在位置,吾觉大厦将倾。”
“哦?先生之前可不是这番意思,之前先生不是还想着策反吾主吗?”
徐兴辉无奈一笑,:“死里求活的手段罢了。”
贾善沉思一番,这才开口问道:“不知朝中局势如何?先生可曾知晓?”
徐兴辉整理了一番心中情绪,这才道出一些朱钰等人不知道的消息与他自己的看法。
“如今朝堂混乱一片,皇族、异姓王、太监、上等民与北夏人分为数派,各派手中均有政权与兵权,各派都不敢闹到明面上,只能背后各种使手段为难对方。”
“而朝廷混乱根本就在当今皇帝,皇帝身体抱恙,如今已是卧榻三月有余,尚不能开口说话。虽然早早立了太子,但是皇帝迟迟不死,太子急了,其他皇子也有了想法。”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这才又缓缓说道:“现在除去太子,还有其他十四位皇子参与皇位之争,可悲的是十五位皇子均有人效忠,比如吾等北人派就站队三皇子。”
“加上朝廷严政,导致民间叛乱四起,而诸位大臣都在帮助自己所支持的皇子夺位,故而导致事情越加糜烂。”
说到这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特别是边关重地,诸位大将也与皇子勾结。”
“而内地官兵,养闲日久,全无战力,不堪大用。”“北狄犯边,诸位将领都不愿出力,都想让敌对势力出兵对抗,而自己保存实力,这才导致北狄入了境来。”
贾善眉头紧皱,片刻后才开口。
“此次北狄犯边,朝廷议和,想来是给了不少金银。”
徐兴辉点了点头,:“如果全部折成银钱,约一千万两。”
贾善一愣,不过很快又打趣道:“一千万两,对于朝廷来说应当是小事。”
徐兴辉点点头,随后眼前一亮,貌似想到了什么。
只见他激动起身对着贾善言道:“先生,吾邀大人一同为三皇子效力!”
贾善摇了摇头,:“一日为贼,终生为贼。”
沉吟片刻他又接着说道:“忠臣不侍二主,烈女不侍二夫。以吾主之性格,向外扩张也不会依附朝廷。”
徐兴辉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才叹道:“有骨气有气节是好事,但是太有骨气与气节就不是好事了。”
贾善听闻并未言语,而是皱眉沉思。
而此时朱钰已经走到府门前,看到街上已经是被自己人站满,心中那一股无力感也终于放了下去。
“虎痴,我现在便回去为将士准备迎灵之事,你留在此地护卫军师,还有,此间事情交给军师全权处理,还有告诉军师,我需要一些普通百姓,日后有大用。”
朱钰说完看向虎痴,虎痴抱拳应诺。
朱钰拍了拍虎痴的肩膀,这才走到一个牵着马的汉子面前。
“主上!”
牵马的汉子语气激动,朱钰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不辛苦,只要有主上,我们做一切事情都是应该的,我们也不会累。”
朱钰哈哈一笑,随即上马大声说道:“诸君,且与我并肩同行!”
“我等愿与主上一同前行!”
一众百姓也是大声回道。
朱钰大喝一声:“好!”
随即策马向着城外行去。
“贾先生,在下三月前得一子,在下想求先生留下孩儿性命。”
屋子之中徐兴辉突然起身跪在贾善面前,语气恳求的向着贾善说着。
贾善长长一叹,随后扶起徐兴辉。
“吾主过于心善,有些事情,的确不好处理。”
徐兴辉听闻眼前一亮,随即便又想下跪,
贾善连忙扶住他,:“先生不必如此,只是,先生要想好如何做才是!有些事,有些机会,只有一次。”
徐兴辉此时满心求生,自然是连连点头,已经失去了之前的从容淡定。
“城中还有其他家族,想来他们应当和先生一般,家中都有子弟在朝中为官。而吾等只是将他们锁于屋中并未伤害他们。”
贾善说完此话,徐兴辉心中一惊,随后就愣在了那里。
“先生不必急切回答,待善用完此碗米饭,先生再回答在下也不迟。”
说完便坐下去接着吃起饭来,而一旁的徐兴辉心中却是瘫坐在椅子之上,眼神空洞看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