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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河岸一边,言君终归还是顾及些情面,没把墨良揍个体无完肤。

而此时两人,不,加上赶来的周雅旋,三人坐在桥边的一处长椅上。

“说吧,拐着弯来找我,究竟什么事。”言君揉着手腕,视往来行人与无物,只是望着灯红酒绿,心想着揍人还挺累,有种那啥之后的感觉,连骨头都有点酥。

周雅旋在一旁挨着坐着,看他揉手腕,以为是不舒服,贴心的探手过去帮忙揉揉。

别说,被女人用小手软绵绵地一捏,骨头更酥了。

“我这几天,在四处转,嗯,天南地北那种。”墨良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一边摸着自己肿胀的脸庞,一边瓮声瓮气地说着。

没脾气。

有脾气也得咽下去。

“然后呢?”言君往后靠着,目不斜视,一只手搭在周雅旋腿上,任由人家拉着把玩。

其实他不是很理解,这女人怎么还爱玩手的?

什么一根根手指拨弄,然后五指贴合,十指相交地细细摩挲。尤其那抚摸的力度,简直像是在抚摸一块璞玉。

这时墨良迟疑道:“然后我察觉到一些问题......”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行不行?我一会还要赶着去吃饭呢。”言君不耐打断,旋即又看向周雅旋问道:“时间够不够的?”

“晚点没关系的。”周雅旋偷笑着说,她巴不得越晚越好,这样至少今晚言君属于自己。

然而,言君却扭过头:“听到没,给你十分钟。”

“......”

“......”

一瞬间,两个人被这睁眼说瞎话的玩意给弄得无语住了,墨良的脑门更是挂满黑线。

也就好在这会鼻青脸肿的看不出,不然可能又得挨两下子?

墨良心中闪过念头,便不紧不慢地说。

“其实也不能算是问题,而是一个现象。”

“你有没有发现,魔都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却比以前少了些什么。”

墨良看向言君。

“继续说。”言君平静道,看着前方。

这时,雪已经停了,只有一地童话般的雪白。外面人渐渐多了起来,尤其小孩子,趁着周末家里管得松,跑出来打雪仗,而家长就会在一旁笑吟吟观望。

墨良看着他的面色从沉重逐渐变为黯淡,又平添一抹暴戾,心头不禁微跳了下,最终收回目光,继续说。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一夜之间,也可能是潜移默化,反正我这几天四处奔走,却只看到了华夏人,而国外的......”

“还有呢。”

“前段时间布武,再加上筹划,许多世家老祖纷纷出山,响应至尊号令,入得武院......可明面上数十位,加上暗地里以及最近莫名晋升的,拢共百来位真君,却只有寥寥三十余数在外行走。其余的,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是了无音讯......”

“真君这么少?”言君大感意外。

最近他都碰见好些个真君,还以为数目不少呢。

“你当真君是大白菜?”墨良一眼就看出言君的想法,对此不禁吐槽。

但转瞬间,他又想起面前就是一个,于是老实解释道:“魔都地方大,又临靠东海,所以才直接从宗武院派了裴真君来,而洛真君......听说本来只是闲得跟着出来玩,但如此似乎是被......”

墨良顿住。

“哦,原来是被坑了,难怪那女人整天臭着个脸......”言君嗤笑一声,接着又好奇道:“诶对了,那女人跟老裴啥关系,看他们好像走得蛮近的。”

“人家近千年交情,能不走得近么。”墨良有些无语,顿了顿,又放低些声音说:“裴真君以前有个弟弟,是洛真君的......嗯,初恋?”

“呃......”言君噎了下,诧异地看向墨良:“那她岂不是老裴的弟妹?”

“也不算了,他们都没成。”墨良摇摇头道:“裴真君他弟弟死在一场争斗中。”

“哦,这样......”言君若有所思点着头,琢磨着这其中弯弯道道,但想了会就放弃了,转而一撇嘴,“啧,我咋还跟你八卦上了。”他正起脸色,“言归正传,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可墨良却低着头,不答反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东海外?”

不等言君皱眉,他又道:“那里现在一艘船只也没了。”

言君眯起眼:“你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墨良轻轻摇头,又皱起眉:“但这才是最奇怪的。”

“是么......”

风起波澜,烈阳早已化开冰层,波光粼粼倒映着远方霓虹,顽强的鱼儿跃出水面,却是少了几块翅身。

是被寒流冻碎?

还是被方才的烈阳擦伤?

亦或者,是被同类.......吃了?

“叔叔!”

“嗯?”

等言君回过神,看到的是一个清秀的小孩子,且从短碎的发型来看,应该是个小男孩。

只是为什么非要叫叔叔?

“叔叔,你还放烟花吗?”

“放烟花?”

言君微微愣住,往前躬身,路灯的光芒全数打在他背后,黑暗却一瞬吞噬了他的面容。

小男孩瞬间被吓到了,方才小脸上的希冀顷刻变得害怕。可他没有躲开,而是紧张地在身前搅动小手指,左捏一下右捏一下,以此缓解生物的本能。

言君沉静地注视了一会,轻声问:“你想看烟花?”

“嗯......”小男孩怯生生点着头,又偷摸摸朝不远处瞄了眼,“妈妈说,好久没看过烟花了......”

小孩子表达不清晰的,连谎也扯不会,但意思言君懂。

他以前也是小孩子,不是吗?

“原来是妈妈想看烟花啊?”言君没有戳破,反倒笑着问,余光捕捉着不远处那个女人的表情。

是什么想法,又该是什么勇气,会放任,又或者是鼓动一个小孩子跑来找自己呢?

“嗯,妈妈说,放烟花的时候,爸爸就会来看我们。”小男生脆着声音说。

“哦?”言君一脸好奇道:“为什么非得是放烟花的时候?”

小男孩低着头说:“因为......因为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放烟花才能回来?”

言君静静看他绞尽脑汁,却说出这么个‘答案’,面色慢慢平静下来。

“为什么要去很远的地方?”他轻声问。

“妈妈说,不是爸爸要去的,是有人带他去的。”小男孩努力抬起目光,带着一抹难掩的畏惧看向墨良:“他们穿的衣服,和......和这个叔叔有点像......”

言君看向墨良。

今夜墨良一身服饰有点仿古。而这个时代会这么穿的,要么是好玩,要么就是......

沉吟间,言君看了眼周雅旋。

周雅旋了然,旋即起身。

“来,叔叔给你放烟花。”

在小男孩的欢呼雀跃中,言君就地拔草,接着手搓火焰,一同往天一扔。

嘭——!

行人驻足,纷纷抬首,看向天空那朵要将夜幕都点亮的璀璨焰火。

而这样的火。

一朵接一朵。

直到周雅旋慢慢走回来。

言君看向还意犹未尽的小男孩,商量道:“好啦,叔叔也累了,下次有机会再看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

“嗯,一言为定!”

“好。”

小男孩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墨良一语不发地看完全程,至此,才带着笃定的语气,轻声开口。

“你和步尊关系不错吧。”

言君摇头道:“我从未见过他。”

“嗯?”墨良真的惊讶了,“那你怎么会这个?”说着又皱起眉道:“而且,你的路数,有点像宗武院那位的。”

“哦?”言君挑眉。

墨良神色肃然,吐出一词:“一法通万法。”

“一法通万法啊......”言君又靠在椅子上,脑海里流转着些许画面。

可为何最后会想到三千般若呢......

“我们去看看吧。”好一会后,墨良提议道。

言君意兴阑珊地回道:“你去看不就行了。”

墨良摇头道:“我一个人看不完,一双眼睛也不够。”

言君没好气瞥他眼:“你不知道找人一起?”

“我这不是找了么。”墨良偏过头说道,却是指着自己的脸,像是在无声控诉言君的恶行。

但言君可不惯着他,冷冷一笑就怼道:“自己欠揍就别跟我卖惨,你就庆幸吧,要知道劳资上次动手的对象现在连灰都不剩了。”

言君直接甩出这一事实。

他要么不动手,动手必灭口。

当然,别有用心的情况要除外。

而墨良听到这话,瞬间又想起曹尽峰的结果。在心里为这位‘老朋友’默默哀悼两秒半后,苦笑着解释道。

“如今布武,各族许多好手都被抽调进了武院,就是墨家自己也分心乏术,哪有闲心管这些,所以才打算......”

“那你又有空管。”言君打断道,同时横过目光,看傻子似地看着他。

“......”

“我不一样。”半晌沉默后,墨良摇头道,肿成猪头的脸庞上,也适时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忧郁:“我比较帅。”

“......”

言君无语地看了会这个‘猪头’,心里想怼两句,可一想这是自己的杰作,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是想走一次大航海。”

这应当就是墨良的想法。

就像军队打仗那样,用地毯式推进的方法,将海洋的每一方每一寸,全部勘探一遍。

墨良也没有否认自己的心思,却没继续劝,反而带着一丝深意望着言君。

“我听老爷子说,你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

言君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不禁嗤笑一声:“呵,老裴居然还是个大喇叭。”

墨良摇摇头:“裴真君也不是有意的。”

“哦?”

“当时裴真君去汇报时,我家老爷子就在那位跟前。”

原来是这样。

言君在脑海描摹了一番画面,旋即轻松道:“你们一直都在说那位那位的,说得我都想去见见了。”

“大可去就是。”

“人家可是至尊,我这小卡拉米岂是说见就能见到?”

“堂堂真君,也太看轻自己了。”墨良深深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这哪怕在宗武院,也是居于上流了。”

“如此么......”

是啊,不知不觉,居然都到了这等地步。

就跟玩一样,言君自己都没啥感觉。

果然还是‘挂’开得太厉害了,人都反应不过来么......

言君心里一声感慨,便是叹息般的复杂流露。

“等过几天吧,正好准备准备。”说着,言君拍拍屁股起身。

周雅旋见状,立刻跟着起来,安静地立在一侧。

墨良看了两眼,见她如懂事的小媳妇般,不声不响地唯命是从,不禁挑起眉眼,朝言君揶揄一笑道:“你就这么答应,人周掌门可没发话呢。”

此话一出,周雅旋俏脸顿时微微泛红,不由朝言君靠了靠,将脑袋轻轻埋在他肩后。

这时言君才偏过头,朝墨良投去个无语的眼神。

“就你聪明。”

“哈哈......”

......

东海三百里。

珈蓝锦绣,长裙轻舞,有女如仙,飘然疾驰。

只可惜,本该一幅仙姿缥缈的画面,却硬生生被后面劈来的剑给破坏殆尽。

“再打我真生气了!”颜则卿反手将罡气长剑拍碎,绝美的容颜上嗔怒横生,一双凤眸更是明光泛滥,如月照苍生般盯着那个追着自己砍的‘小宝贝’。

而此时清灵悬于中空,足踏流云,哪怕飘摇细雨将小腿上的白丝浸染到湿透,露出被覆盖住、却比白丝还要更加雪腻光滑的肌肤,也仍然提着剑,遥指颜则卿。

“总要替夫君管教一番,免得你总在背后生事。”

在清灵想来,会出现如今局面,绝对和颜则卿有关。

只是多与少,颜则卿又扮演什么角色,清灵没法确认,也不知如何去衡量。

她能做的,就是提着剑,盯住对方,同时,以‘小宝贝’这个身份,去一遍遍‘训诫’。

虽然这样看上去有些可笑,但清灵却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那些‘东西’,她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生什么事了?”颜则卿飘在半空,甩着大红衣袖,朝清灵理直气壮地发问。

只是这副无理也要犟三分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像极了某个人。

清灵真不愿去想。

“死去的就该化为尘土,再出现,岂非颠倒伦序。”

颜则卿看她仗剑严词,诉说纲常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快偏开脑袋,轻声说。

“你懂什么。”

清灵见她仍不愿说,微微眯起眼,沉静道:“若那扇门真的被打开,我不信你一点都不怕......”

“呵,幽冥之神,能有多少法力?”颜则卿挥袖转身,冷声道:“就算蜂拥而至,亦可一剑斩之。”

此话落下,清灵深深注视了她一会。

可颜则卿一直保持着澹漠超然的姿态,清灵看不破。最后,只好留下一句“但愿你做得到”,便反身而归。

而直至那道青色身影真切消失在天边,颜则卿才慢慢转过身,在这离岸三百里外的海面上,在这一反常态、平静到泛不起一丝波澜的东海上空,遥望魔都。

她就在这安静待了许久。

直至身上的大红衣袍渐渐变得虚幻,化作星光点点消散于夜空,露出原本的真丝小吊带,以及那双带猫爪的长筒白丝。她这才抬起手,轻轻握住。她就静静看着,看着自己的手,与衣袍同幻,一如在黑与白之间闪烁幻灭的双瞳。

“阿君,姐姐我.....”

“快撑不住了......”

貔貅叮当,回声两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