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呼,气死我了。”
“老裴,你刚刚就不该拦我!”
“老娘我打从成了真君以来,都几百年没吃过这种亏了!”
“索性让我一巴掌把那小子拍死,正好以儆效尤!”
女真君气势汹汹地走在过道中,劲装随风声猎猎作响,特制战靴更将水泥地板一踩一个印。
看得裴临观大皱眉头。
“茗嫣啊。”他瞅着前面的洛茗嫣,“你好歹也是一族老祖了,犯得着跟个小孩子置气?”
“什么?我置气?”洛茗嫣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回过头,“你是没看见那几个在后面游神的样子!”
“还有刚刚,那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说起这个,洛茗嫣那叫一个难受啊,就跟蚂蚁爬一样!
搓都搓不掉那种!
“正常正常。”裴临观笑呵呵抬起手,拍拍她肩膀,开解道:“学生嘛,年轻气盛,多体谅体谅。”
洛茗嫣看了眼肩膀上的手,慢慢蹙起眉头,盯着裴临观,“老裴,你不对劲。”
说着,她眼睛慢慢眯起来,“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裴临观淡定自若地放开手,绕开往前走,“别疑神疑鬼,再废话把你丢回宗武院去。”
“嘁。”
洛茗嫣对这话不屑一顾,啐了声后,眼神一转,看向了来时路。
“老裴,我先去操场看看,免得他们生事!”
她这个理由很正常,也很有必要。
毕竟几大家子人全挤在一块,还几乎都是外来的,若没人镇着,很容易爆发冲突。
裴临观也如此,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叮嘱道:“看着点就好,别去为难学生,等我过来再说。”
“知道了知道了,老裴你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洛茗嫣转身挥挥手,嚷嚷着渐行渐远。
裴临观驻足原地目送小会,旋即收回目光,却是微微摇头。
洛茗嫣是个什么脾性,他是知道的,九成机率,会借此机会去找那小子麻烦。
不过,裴临观不想拦。
也懒得管。
只要别当着他的面,那就跟自己没关系。
到时候......
“嗯,吃点苦头也好,省得总目中无人。”裴临观若有深意地转过身子,脸上还挂着为人着想的神情。
其实洛茗嫣以前也不这样,只是时代变迁,再加上平日周遭熟悉的人都有意让着点,于是造就了些自大性子。
尤其在成就真君后,愈发明显。
毕竟女性真君,还真没多少。
而其中佼佼者,也是最为出彩的那一个,便当属如今的至尊大人。
不过话说回来。
至尊大人今日现身此处,又在大庭广众下做出此等动作......
莫不会是......
“啧。”
裴临观咂了咂嘴,若有所思地抱胸摸起下巴。
“至尊大人不愧是至尊大人,玩得就是花,居然老牛吃嫩草。”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有点麻烦了啊......”
“麻烦什么?”
!
裴临观浑身一僵!
接着不敢怠慢,连忙转过身,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就低着脑袋拱手恭敬道。
“临观见过至尊大人!”
“嗯。”
清灵在几米外,就在两人方才分别的地方。
她悠然立足于此,侧对着裴临观,却面向了广袤天地,那炽热下的一抹斜阳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倒映在地与墙的折角,万分婀娜。
只是如今清灵这清纯少女般的造型,多少让裴临观有些意外就是。
“至尊大人,您怎么来了?”裴临观抬起头问道。
“夫君他在忙,我无事便来看看。”清灵平静说着,目光遥望着女生宿舍方向。
裴临观见此放松一笑。
“原来......”
等等!
夫君?
似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裴临观惊地瞪大了眼睛,愣愣盯着清灵好一会,才不确定地问道。
“至尊大人,您......是认真的?”
清灵瞥过目光,“你有问题?”
“呃。”裴临观神色微滞,讪笑着解释道:“临观一直以为您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随便找个人玩玩......”
清灵听后,没言声,只是给了他个淡淡的眼神。
意味不言而喻。
裴临观明白。
只是......
“可至尊大人,如此一来,临观便有些不明白,那小子身边似乎女眷不少,实属风流之人,您何必......委屈自己。”裴临观咬着牙,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因为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两码事。
如果只是玩玩,那至尊大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新鲜感一去,大家便就此别过。
他也无需做那鞍前马后之事。
可一旦认真,那所代表的意义就一样了。
而且,这俩也属实不搭啊!
不说门当户对,至少也不能差太多吧?
就打个比如。
假若辛要娶个弱小女子为妻,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身后甚至没有任何底蕴的那种。
那私底下的诟病,能如海一般席卷人潮。
这甚至跟自己本身实力没半毛钱关系。
毕竟地位到了一定地步,总会时时刻刻有人关注的......
“我不委屈。”
然清灵是如此果断的回复了裴临观,接着,便在对方愕然的瞬间,声色蓦然沉了几分。
“此话我也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裴临观怔住,收敛起表情,微微低头。
“临观明白了。”
说着,他眼神一闪,又提议道。
“不过,至尊大人纡尊降贵,已是那小子的荣幸,再拈花惹草就徒生不美,所以......他那些女眷......是否要让临观替您分忧一下。”
清灵看向操场方向,微微蹙了下眉,淡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裴临观见状,似若有所悟般,继续道出心思。
“临观心想,至尊大人乃万金之躯,既然倾心,那又岂能容外人插足?”
“所以临观以为,不如由自己做回恶人,将那一众莺燕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顺便,也给那小子提个醒。”
“不过您放心,临观会处理得万分谨慎,定不叫那小子知晓是何缘由。”
说话间,裴临观眼底杀意毕显。
上千年的强者崇拜,绝不是开玩笑。
凡见证过清灵当初那一段风采的人,在知晓此间事后,百分百都会做出如此提议。
但此话一出,清灵仍然是想都没想就沉声拒绝。
“不行。”
然这下,裴临观就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呃,那您意思是......”
清灵轻轻摇头,好半晌,才淡淡道了一句。
“你不懂的。”
“......”
裴临观抓瞎了。
实在是想不通啊。
眼前这位至尊大人,着实也不是善与之辈啊,咋跟人好了一阵子,现在都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
可刚刚不是还皱了眉头?
裴临观不解。
可正当他再欲说时,清灵眼神一闪,开始赶人。
“且忙你的去吧,不要再管此事。”
裴临观一怔,接着便带着思索之色微微拱手,“临观......明白了。”
裴临观走了。
清灵静静驻足小会,眼神盯着某处,眸光闪动。
待到心中明了要动身之际,却忽然小女儿般轻轻呢喃了一句。
“明明我才是那株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