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这可太有乐子了!”
苏默抚掌大笑,他瞥了一眼身后的仙人球怪,“你说是不是?”
域主没回应他,保持着沉默。
苏默也不在意,一刀给域主削了个寸头,一大片的散发着光芒的柔软针刺断裂。
随后他径直坐了上去,拍着对方圆润的大脑袋。
“你看,这么玩岂不是更有意思?别整天净想着怎么弄死这些觉醒者,明明有更恶心人的法子搞死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搞那种没什么前途不说,还单调无聊的路子,一点品味都没有。”
似是想起了什么,苏默遗憾叹气,“也是,你这样的鬼东西,有品味就见鬼了。”
这个要求确实是有些难为它了。
所以为了补偿对方,苏默又给了域主一刀。
一团黏稠发光的液体自创口处流淌而出,可是域主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毫无反应。
没吭声就是默认了,这家伙似乎还是个抖m呢,又被它爽到了……
随手又将斩格刀插在对方的脑袋上,苏然手臂靠在刀柄上,俯视着下方的场景。
四个碰面的A级已经大打出手了,他“间接”操控着那些异种暂时离远点,要是一不小心波及到而导致死光了的话,可没剩几个场景能玩了。
“嗯?”
当他的余光扫过了其中某一个异域场景时,视线顿住了。
这一次进入异域的人,除了苏然以外,还有十一个人。
长生天右护法郑君夏,管理局的安静,总局二队的萧微、洛水妍、墨临、李修一。
四队的楚升,以及三队的何来、张莱、冯小路、付霜。
而如今尚且剩下的异域分支,也只剩下了八条。
b级实力的七人中,除了李修一与付霜艰难地打穿了一处场景,已经开始与第二个场景中的异种胶着在一起,其他五人都陷入了几乎持平的消耗战中。
而他所看向的,便是此刻洛水妍所在的场景。
“这蠢女人怎么也在?”
他看着场景中不断逃窜,活像一只脱缰的哈士奇一般的女孩,目露思索。
手掌下意识抚了抚胸口,在那里,一个贝壳吊坠安然挂在衣领内。
思索了一番,他拔出斩格刀,插回刀鞘之中。
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进入了对方所在的异域分支。
“啊啊啊!救命啊!不要追我,我投降!说好的投降不杀的!”
刚进来,杀猪般的尖叫声就响个不停。
数只完全由土块聚合成的野猪在女孩的身后穷追猛打,一路野猪突刺将洛水妍撵得哇哇乱叫。
“你在狗叫什么?”
站在洛水妍的必经之路上,看着对方在猛然间瞧到自己的瞬间,整个人踉跄了一步,“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却依然将呆愣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苏默眉头一挑。
听着对方的询问,被惊醒的她瞬间想起来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一个咸鱼翻身,轱辘着爬起,急匆匆跑到苏默的面前,拉上对方的手就继续跑。
“快!赶紧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被拉了一个踉跄,苏默跟着对方跑了几步,便直接站定了。
感觉手上的力道拉不动了,洛水妍疑惑转身。
“愣着干啥,跑啊!”
“跑个屁!你是不仅没脑子,还没眼睛吗?”苏默示意她朝后看。
洛水妍转头,便看着那只黑土野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
“它怎么不动了?”洛水妍一脸茫然。
“能动才奇怪。”苏默理所当然道,“我操控了它,有什么问题吗?”
猛然间这才想起对方的天赋来,旋即便是大喜。
这把稳啦!
难道还有比被撵成孙子,突然之间大腿站到自己面前更让人欣喜的事情吗?
“不过……你怎么出来了?”
像是突然间想起了这么回事儿,洛水妍惊疑地看着他。
“老子出来还需要跟你报备?”
苏默乐了。
然后洛水妍在对方的凛然目光之下,瑟缩了一下,老老实实闭嘴了。
有时候她真的很好奇苏然跟苏默到底是怎么个关系。
精神分裂这种骗墨临的借口她可不信,但是奈何她只不过是一只平平无奇的洛水妍而已,也不敢问啊。
“你不是b级吗?为什么要跑?”
苏默指了指那群野猪,“对付它们对你来说很难?”
像是看蠢货的视线中,洛水妍非但没有一丝的羞耻,反而是反以为荣一般,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遇到危险难道不就应该先跑路吗?”
这确实是集训中教官们经常会提到的,也是让所有人明确记住的,可是你都是一只老鸟了,能不能有点奋斗心?
一个b级被一群c级的异种追着跑,你还好意思骄傲?
苏默再一次觉得这蠢女人没救了。
望着转身就走的苏默,洛水妍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喂!你这是去哪儿啊?”
“你跟着我做什么?”苏默斜眼看了她一眼,“继续你的马拉松长跑啊。”
“什么话,什么话!”洛水妍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声音都稍稍提高了一丢丢,“我这是迂回战术,战术性撤退的含金量懂不懂啊,不懂不要乱讲好吧。”
见对方没理她,洛水妍继续死皮赖脸地跟着。
“说真的,这么久了我就见着你一个人,来的路上你看到其他人了吗?这个异域好奇怪啊,总感觉这些异种都是杀不死的,越杀越强,这我还哪敢动手啊,要是它们到时候强度超过我了咋办?还不如趁着它们打不过我也跑不过我的时候,选择避让来得愉快。
“也不知道队长她们怎么样了,域主应该快要被解决了吧?毕竟只是b级的异域而已……”
洛水妍在一旁自言自语,苏默理都没理她。
不过走着走着,洛水妍就发现不对的地方了。
脚下原本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道路出现了变化,远处逐渐出现了终点。
那是一个由黑土堆砌的巨大拱门,另一边朦胧一片,看不清内里的情况。
“诶?原来这路是能走到头的?”
洛水妍好奇的大眼睛看了过去,海蓝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看着苏默毫不犹豫地跨了过去,洛水妍也没多想,下意识间就跟了上去。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身后,被操控着的异种们在二人离开的刹那,瞬间碎裂开来,化作了遍地的碎土。
整个异域分支在这一刻被眨眼间泯灭。
眼前出现了一道亮眼的白光,随着朦胧的光晕逐渐散开,一个巨大的平台出现在了二人的前方。
周围的环境像是浮空的岛屿一般,突出来一块的平台之上,一只身躯庞大的巨型仙人掌状异种如同卫兵一般立在那里,动也不动。
“卧槽,好大!”
洛水妍大惊道,她指着前方的大家伙,“这东西什么鬼?”
“域主啊,这还用问?”
苏默神秘地扯起了嘴角。
“域主?这是域主!”
洛水妍战术后撤一步,可是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赶忙稳住,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我……我当然看出来了啊!就是……就是没想到它这么大。”
她看了眼地上流淌的黏稠液体,疑惑地再次将视线上移,看到了域主身之上醒目的伤口。
随后又看了眼苏默背上的长刀,“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
也不知是紧张的,还是被吓到了。
“它怎么不动了?”
“可能是生性不爱动吧。”苏默回应。
喂!就算我是个傻子,但是你也不至于这么敷衍地骗我吧?!
洛水妍表情怪异,她知道苏默很强,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强。
不过……
话说其他人呢?
岛屿很小,说是一个平坦的平台更准确一些,这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除了守在这里的域主。
下方甚至有云层在飘荡,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有多高,不过很显然是不能套现世的思维逻辑来考量的。
“我们现在就宰了域主吧!”洛水妍兴奋地摩拳擦掌,“搞定了它,我们就可以回去啦!”
“着什么急。”苏默斜了她一眼,“我还没玩够呢。”
“嗯?玩?”洛水妍一愣,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愚蠢。
苏默觉得跟傻子讲清楚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没开口,直接轻轻一跃,再次坐到了域主的头上,将斩格刀拔出,插在了另一侧,手肘拄着刀柄,安然看戏。
脑袋再次受到暴击的域主没吭声,再一次“默许”了。
“老实待着,不要让我在开心的时候揍你。”
听着上方赤裸裸威胁的话语,洛水妍很明智地选择听话。
对方能够屈尊来把自己带出来就已经是救大命了,再浪就是她的不礼貌了。
找了个地方大喇喇坐下来,洛水妍抱着膝盖脑袋微微抬起,视线正好落到了上方的苏默身上。
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但是苏默没理会。
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为啥多此一举,明明放着这家伙不用管也不会有事,自己纯纯是闲的。
于是心情又开始烦躁了起来,他斜了洛水妍一眼,冷哼了一声。
洛水妍满头雾水,不懂对方脑子又哪儿搭错弦了。
虽然苏默一直说她蠢,但是她不这么认为,反而还觉得对方指定有什么大病。
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了她可就很容易直接无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反而心绪逐渐平复了下来。
“咕噜噜~”
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饿了……
……
那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随着微风荡漾,清香扑鼻。
“叮当叮当!”
金属碰撞的声音传荡,一袭白裙荡漾,安静走在花海之间唯一宽阔的道路上,目光扫过两侧的花海,时不时驻足上片刻。
一只只头上顶着花苞的可爱异种从花海间探出脑袋,萌萌的大眼睛看着路上的女孩,却没有像其他异域分支那般袭击上前。
安静走到一只异种旁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异种像是傻狍子一般连跑都不知道跑。
外形酷似土拨鼠的异种时不时便会钻出一只来,脑袋上各色的花苞很是奇异,让人忍不住想要挼几下。
突然,她微微抬起头,望向了天穹。
仿佛是与某人对视在了一起。
她微微伸手,挥了挥,如同打招呼一般
于是,本来就温顺的异种群更加平静,花海也静谧了下来。
安静对此没有丝毫的意外。
一切尽皆是命运的一环,她早已预见。
无论是被绑架,还是来到此处。
都在意料之中。
作为天工阁的纺娥,并且贵为其中的纺官,她对于命运的理解与认知,早已超越了同预知类天赋的大多数人。
已然站在顶端。
毕竟,只有最优秀的预知天赋拥有者,才能够成为天工阁的纺娥,其中,更以最佳者,方为纺官。
【天赋:皆由命定】
【描述:冥冥之中,早已命定,我们所未知的,早已在过往有所安排,并在未来确定。】
世间因果循环,都逃不过其中。
可是命运本就不是注定的,它是变幻的,就像是一位优秀的婊子,时刻懂得审时度势,总是会站向胜利者的一方。
而她,只不过是借此选择了最久远的那一条,以此做出抉择。
而如今看来,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长生天的左护法也必将走向灭亡,大家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可是……
她微微叹息。
眸中的忧伤是无法平息的春水。
她以为自己能够顺其自然地接受其中注定的过程,可是当她想要理所应当地接受时,心湖中回荡的涟漪与波纹却在告诉她,自己并不像自己所想象的那般坚强。
人总是在失去了之后,才会去惋惜,去怅惘。
那个像自己亲爷爷一般教导着他的老人,看着她长大的古怪老头,终究还是未能躲避开命运的既定末路。
可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么多的死亡,自己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内心,终究是软弱了。
未来依然在继续,时间长河滚滚而过,不会吝啬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同情于谁。
但,作为其中渺小的人类,依然要做出反抗的,为了迎接最后的胜利,一切的牺牲都是有意义的。
而且,早已一心求死的老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拦,去让对方继续活在这生不如死的炼狱之中呢?
我们……都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