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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之战,持续两个多月。

一场血与火交织、耗尽两国气数的战争,终于走到了尽头。

京都,燃烧着。

天空暗得像铁,云层压在山顶,低得仿佛就要塌下来。

整个东山一带早已被火炮轰成焦土,山脚的壕沟与拒马早在半个月前就被滚火车反复碾破,如今已成一片火坑。

西军最后的防线,城东外第三内堤,在昨夜终于崩塌。

幕府军奋力死守三夜,奈何士气已尽,粮尽水竭。

夜雨中,三百名岛津老兵自焚于阵前,以死誓城。

可换来的,只是明军火铳更密、炮火更凶。

天未亮,徐昭便已披甲至前线。

他站在一处炮台后方,手中握着一封未启的军令,一字未动。

副将低声道:“城门已摇,是否命火箭齐发?”

徐昭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远处,那座古老的城,千年皇都,正被硝烟与浓雾包裹,隐约间还能看到宫墙金瓦的轮廓。

等了片刻,越王中军没有下达止战的号令,这就意味着,明军可以随时发起进攻!

“命火箭营,射!”

徐昭一声令下,火箭齐飞,百鸟朝天。

焰火在半空绽放,仿佛群星坠地,直扑京都城东门。

田村正助站在最后一道内壕之中。

他已不是俘虏,也不是敌兵。

他如今是明军辅卫第十组的低阶护兵,职责是运水、传令、巡岗。

当火箭升起的那一刻,他抬头,看见无数火舌划破苍穹,照亮夜未散尽的天地,也照亮他心中那早已麻木的一角。

“开始了。”

他低声说。

脚下的土地还在微微颤抖,身边的战马不安地踢着地面。

石头在旁边发着牢骚:“要我说啊,干脆直接把京都炸平,一了百了!”

田村正助没回话。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一座城,这是一个国家的脸面,是一个民族的最后尊严。

越王徐闻若真一把火烧了京都,赢的是战争,输的是天下。

而他田村正助,已不再关心谁输谁赢。

他只是看着那些烈焰穿云破雾,如蛇如龙般落向宫墙。

那是他曾誓死守护的地方。

城中,高阁之上,山名宗全整甲而立。

自大谷吉胜战死以来,他便亲自统军。

左臂早已被流弹击穿,靠布缠住;右腿跛了,走一步便是剧痛。

他站在大殿前,背后是火光与叛军,面前是他誓死不退的城。

京都城内百官尽散,皇室早于十日前秘密转移,只留他与数千死志之士仍在此守。

“传我令,城破之日,即为我死之时。”

“凡愿随我者,留,不愿者,可出西门。”

山名宗全不再怒吼,也不再劝说,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一令,却比千军震慑人心。

以为会无人出城,都会留下缄默列阵,准备迎接明军的最后冲锋。

没想到,山名宗全刚说完,就有几队靠近西门的日本兵撒腿就跑。

为了避免更多人逃跑,山名宗全连忙下令,不许出城!

子时,徐昭亲率火箭营、攻城营、藤牌营,三路推进。

火器先轰,破敌拒马,再由滚火车开道,火铳步卒随后冲锋。

每一百步设一哨,每两百步立一铳阵,推进稳如压山。

京都东门终于塌陷,长达七丈的石基被一门“天震大炮”轰开裂痕,滚火车顺势冲入,将城门炸为齑粉。

炮烟未散,藤牌兵已冲入宫道。

那一夜,京都城中火光映天,杀声震野。

田村正助随辅卫营被调至第三防火线,负责清沟与传令。

他没被安排杀敌,也没有配刀。但当他看到山名宗全的死士突入明军阵列时,他本能地拎起一把弃刀,与身边数名辅兵一同扑上去堵住缺口。

他砍翻了一个冲锋者,脸上被刀光划出血痕。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不是“倭兵”,不是“杂役”,而是:“田村!后方补线,快!”

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方。

他只是流血,只是奔跑,只是喘息着,把一具具尸体拖出火圈。

他不再是仇人,也不是战犯。

他是这个战争的一部分。

......

初夏时节,战火烧过的东郊尚未复绿,京都城外一片焦黑,空气中仍残留着硝烟与血腥混杂的味道。

日本的京都保卫战,持续了两个月,付出了十五万尸体的代价。

此战,明军几乎将京都城墙推倒,终于攻下了这座千年古城。

明军以强大姿态,彻底击断了所有日本人的脊梁!

天皇使臣举白旗出城,向越王请降。

越王徐闻未允,只冷声回令:“倭皇、幕府将军,及山名宗全亲至营前投笏,方可纳降!”

这一命令,震动日本。

山名宗全沉默许久,最终披甲至前线,跪地奉表,自请罪责。

徐闻收其表,未言赦免,只命其随行入城,协助明军整肃城防。

田村正助披着明军灰甲,跟在辅卫营第三列的队伍里,手持长戟,腰佩钝刀,他以“明军辅卒”的身份,随军踏入了他曾誓死守护的城池。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京都内城。

他本该为此愤怒,或者羞耻。

但他什么都没感觉。

开进城门之时,明军大旗一字铺开,“大明越王亲征”六字随风而动,炮车、辎重、马队、火铳营轮番入城。

京都,曾是大和民族千年皇都,如今在越王徐闻麾下,彻底落入异国王旗之下。

此刻,越王亲自率军举行入城典仪。

南门开启,朱红色的门板被炮火熏得漆裂斑驳,门上悬着残破的幕府家徽,随风哀鸣。

两侧列队者为越王亲军,身披制式铠甲,步伐如一。

其后是辅卫营,身着黄灰杂甲,列三纵队,为降将、伪兵组成,却训练有素,刀不出鞘,目不斜视。

在最前方,则是一列缓缓行进的车队,每辆车上盖着明黄布帛,布下覆一口黑檀木匣。

那是明军战死将士的遗骨,也随之入城,让他们共同享受这份荣耀。

少将军徐昭骑马紧随其后,身着黑色甲衣,腰佩长刀,神情肃穆。

正是他,在这场战役中三度攻破敌阵,身先士卒,成为明军前线的象征。

而在骑阵中央,一匹赤红高头大马之上,正是越王徐闻。

他未着盔甲,而是一袭红色朝服,黑靴白绸,佩剑不出鞘。

他没有任何防卫,也不需要。

因为他,是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