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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扒墙脚的女御史 > 第280章 揣摩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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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橙他们在卫府待客人散去,又将里外清扫一遍。

而后他们在门外互相道别。

那位素来沉默寡言地萧纪破天荒走到她面前来。

“劳驾,敢问方才在婚仪上呵斥闹婚的大人,是你家公子?”

“是啊,怎么了?”

在橙十分防备地看了他一眼。

因为易禾身上还背着个断袖的名声,所以她不得不防备。

“某前月看过这位大人所着的察举辑典,题目精妙,经世致用……”

“所以呢?”

萧纪突然被抢白,察觉出在橙好像对他有点疑心,就没将后头的话再说下去。

“没别的,一点感慨罢了,告辞。”

说完他就对在橙行了个平礼,转身离了她面前。

……

这两日,冀州的案子有了眉目。

几名嫌犯被押解回京时,司马策没有将他们下诏狱,而是直接命人送去了廷尉狱。

那时易禾便知晓,兴许度支侍郎杨晔能活命。

诏狱归陛下亲自掌管,非三公九卿皇亲国戚,亦或是朝中重犯,是去不到那里的。

凡入诏狱者,最轻也要去掉一条人命。

搞不好就要全家销户。

易禾的前任致仕回乡后,因为抢攘民女为害乡里,被陛下下旨关进了诏狱。

后来此案了解时,至少砍了七八个人头。

如今贪墨租调也算是重案,但嫌犯只被下了廷尉狱。

可见陛下没有大开杀戒的主意。

当然,这里头还有一个更要紧的原因。

要查冀州太守和河间县,势必要牵涉出他们的上官。

至于顺着这条藤能摸到哪个瓜,朝中大臣们都心知肚明。

如果这几人下了诏狱,陛下就要亲自过问,亲自听审,还要亲自定罪。

到时谢昀一旦浮出水面,要不要继续彻查,他必须做个决断。

这个决断正是最难的。

门阀势大这四个字,是悬在大晋几代皇帝头上的一把利刃。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利刃一旦落下来,斩的是谁的后路可就说不准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所以陛下袖子一甩,将他们甩给了廷尉。

……

这日易禾下值,刚上了官道就遇见袁杰。

对方在车里冲她挥了挥手,易禾会意,便叫停落地,然后上了他的车。

这几日陛下为冀州的事发愁,袁杰身为侍中,想必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果然,袁杰一见她就抱怨。

“本官还是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不直接将他们送进诏狱呢?”

“廷尉就算放开了审,还能审到三公头上去?”

易禾见他形容憔悴,便知他替陛下复审诏敕时没少耗心血。

“陛下都不急,袁大人急什么?”

袁杰摊了摊袖子:“只是替陛下遗憾,错失了一个扳倒谢相的上佳时机。”

“那倒不是。”易禾低声道:“袁大人以为,陛下亲自审,就能扳倒谢相么?”

“这……唉……”

袁杰话到嘴边,最后化成一丝叹息。

“陛下虽不能砍了谢昀的脑袋,但至少能借此事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然后呢?”易禾反问:“谢相倒台,有人岂不是要一手遮天了?”

如今门阀之中,王谢势力最大。

这些年他们为争大晋第一士族的名头,已经斗了不下三代人。

说起来,王家比陛下还盼着谢氏倒台。

以后就只有他们一枝独秀了。

但这肯定不是陛下乐见的。

袁杰还是摇头:“大人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想过,可是让廷尉卿去审,又能好到哪儿去?”

易禾咂了下嘴,琢磨着怎么把司马策主意给他说明白。

“先做个假设。”

“廷尉卿若什么都审不出来,就无法跟陛下和朝野交代。

若审得太清楚,那谢昀及党羽就全让他一个人得罪干净。

你若是廷尉卿,你会这么干吗?”

“必然不会,就算本官把谢相推出来,陛下也会给他留点体面。”

易禾笑着以示赞同:“所以,此案没开审前,其实结局就已经明朗了 。

最高只能到度支长官,再往上,势必就要伤筋动骨。”

袁杰闻言开始琢磨起来。

尚书的长官是丞相谢昀。

而尚书省分曹治事,度支就是其中一曹。

所以度支尚书涉案,那他背后之人就不言而喻了。

“你的意思是,廷尉审完,给陛下上缴一个三品大员,如此他自己不太为难,也能给朝廷一个交代。”

易禾重重点了个头:“对。”

“砍一个度支尚书,谢相也照样抬不起头来,而陛下从头到尾不曾插手,谢氏要怪,也只能怪廷尉卿。”

袁杰像是自言自语:“哪怕谢相倒了,这些年他在朝廷根深蒂固,其族人党羽也不能立时除尽,跟廷尉卿斗一斗也好。”

易禾笑笑:“而且大人别忘了,廷尉卿,他姓庾。”

“哦,哈哈哈……”

袁杰眉头舒展,最后笑出声来。

庾氏不但是外戚,也是大晋四大士族之一。

如今桓、王、谢、庾,已经去掉了一桓。

余下三家中,王谢两家是世敌,不管日后他们结不结仇,都不可能再联手。

至于庾氏,他们背靠太后,虽然势大,但向来明哲保身。

所谓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就是他们的为官之道。

可庾氏想偏安一隅,也要看陛下同不同意。

结果显而易见。

陛下不同意,陛下亲自将庾氏拉下马来。

然后再把王谢庾烩到一个锅里。

他们斗得越狠,陛下皇位越稳。

“这就是天子的制衡之道。”

袁杰笑得意味深长。

“只是,大人如何将陛下的心思揣测得如此精准?”

“这个么……”

易禾敷衍地笑了笑:“自然是靠察言观色。”

袁杰还是不明白,若说察言观色,他自诩不比别人差。

况且他日日待在陛下身旁,为何没有这般见地。

一定是还有旁的法子。

“大人不妨仔细说说。”

易禾心里一个声音在叫,妨,怎么不妨。

总不能说遇事要知道多转几个弯吧。

这多伤人。

说起来,袁杰是个忠义之士,而且头脑也够机敏。

要说这回在揣摩圣意上失策,只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狡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