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汐则将重心放在农桑之上。
她命人绘制详细的农桑图谱,分发到各州县。
图谱上不仅有各种农作物的种植方法,还有蚕桑养殖的技巧。
同时,她还在京城设立农科院,邀请各地老农和桑女传授经验,研究改良种子和种植技术。
在苏州府,杨明汐发现当地百姓因担心新作物风险,不愿尝试种植红薯。
她便与陆锦棠商议,在城郊划出一片试验田,亲自带人种植。
三个月后,红薯大获丰收,产量远超稻谷。消息传开后,百姓纷纷前来求种。
陆锦棠则通过税收改革筹集资金,在各地修建水利设施。
在淮河沿岸,他主持修建了数十座水闸和堤坝,解决了多年来的水患问题。
每当工程遇到难题,他总是亲临现场,与工匠们一同商讨解决方案。
随着新政推行,南陵国面貌焕然一新。
街道上商贾往来不绝,市集上货物琳琅满目。
百姓家中粮仓充实,新衣上身。在
京城的茶楼酒肆里,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陆尚书和杨女官的功绩。
一日,杨明汐与陆锦棠巡视完京郊农田,在归途中路过一片桑林。
夕阳的余晖洒在桑叶上,泛起点点金光。
\"阿汐,你看。\"陆锦棠指着桑林,\"去年这里还是荒地,如今已是绿意盎然。\"
杨明汐微笑点头,\"这不过是个开始。待来年,我们还要在西北推广耐旱作物,在江南兴修更多水利。\"
陆锦棠望着她坚定的侧脸,心中涌起无限柔情,\"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你并肩同行。\"
晚风轻拂,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空气中弥漫着丰收的喜悦。
杨明汐与陆锦棠并肩而立,望着这片他们共同守护的土地,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他们知道,南陵国的繁荣之路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将继续携手前行,书写属于这个时代的传奇。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凤藻宫的朱红窗棂,陆锦陌将青瓷茶盏搁在海棠纹漆案上,听着廊下铜铃叮咚,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护甲。
案头摊开的宫务奏折里,夹着内务府呈报的选秀宫娥名单,陆德宁三个字被朱砂笔重重圈住,洇开的墨痕像是要将纸背灼穿。
\"娘娘,长春宫送来了新制的苏绣屏风。\"女官的声音惊破寂静。
陆锦陌望着雨幕中晃动的芭蕉叶,恍惚又回到二十年前的选秀那日。
彼时她也是这般怯生生捧着团扇,在坤宁宫的金砖上跪得膝盖发麻,却不知命运早已将她推入不见底的深渊
——从太子良娣到太皇太后,这九重宫阙里堆积的何止是岁月,更是无数未说出口的遗憾。
而现在,她最疼爱的侄女正重蹈覆辙。
御书房内,杨明汐将刚誊抄好的奏章整齐码在紫檀案上,余光瞥见陆锦棠正俯身研究舆图,玄色衣摆扫过鎏金兽足炉,带起一缕龙涎香。
新皇登基未久,内有旧臣结党,外有藩王虎视眈眈,二人每日在此处理政务到深夜,倒比寻常夫妻相处的时间还多。
\"听闻皇后近日常在御花园设宴?\"陆锦棠突然开口,指尖重重按在江南漕运图上,\"户部前日奏报,去年的丝绸税银少了三成。\"
杨明汐将琉璃镇纸压在奏章角上,想起今早请安时皇后刻意炫耀的东珠钗环。
那支钗子原是内务府专为太皇太后准备的生辰礼,如今却戴在陈氏头上。
\"臣妾昨日遇见宁儿侄女,瞧着她脸色不大好。\"她轻声道,\"皇后赏的桂花酿,怕是掺了不该有的东西。\"
陆锦棠手中的狼毫顿住,墨滴在宣纸上晕开成狰狞的黑斑。
他与陆德宁自小一起长大,小姑娘天天跟在他身后疯跑,却会在九皇子面前害羞胆怯。
若不是当年自己和阿汐执意阻拦,此刻坐在后宫主位的本该是那个笑起来有梨涡的陆家长重孙女宁儿。
\"明日皇上要去太皇太后宫中请安。\"陆锦棠将笔搁进珐琅笔洗,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棱,\"皇后的掌事宫女,也该换换人了。\"
另一边,长春宫内飘来袅袅熏香。
陆德宁捏着帕子跪在青砖上,看着皇后慢条斯理地往茶盏里撒玫瑰花瓣。
\"妹妹这双眼睛生得真像太皇太后。\"陈氏忽然轻笑,胭脂晕染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只是太皇太后当年可没妹妹这么好命,以秀女身份入宫后就得到皇上的宠爱。\"
陆德宁跪在地上,双腿疼的钻心,却不敢多说,只是低低的垂着头。
“太皇太后当时只是入了王府,肯定没有妹妹现在这样舒服顺遂,入宫半月,陛下留宿你房间十三天,真是宠爱的无边了。”陈皇后喝了一口茶,瞟了跪着的陆德宁一眼。
“陛下任性,我们作为妃嫔的应该知道劝导,后宫需要雨露均沾……”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尖细的通传声:\"太皇太后驾到——\"
陆锦陌扶着女官的手跨进门槛,金丝凤凰纹的裙裾扫过满地落花。
她望着侄女通红的眼眶,想起自己初入王府时,也是这样被王妃刁难,却无人为她撑腰。
\"哀家记得,\"她抬手轻抚过案上的掐丝珐琅香炉,鎏金螭龙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皇后宫里的玫瑰,该换个品种了。\"
夜色渐深时,陆锦棠悄然来到景仁宫。
月光透过鲛绡纱帐,在陆锦陌鬓边的珍珠步摇上碎成星子。
\"长姐可是在为宁儿忧心?\"他在榻边坐下,看着长姐眼角新增的细纹,突然想起幼年时,是她手把手教自己握笔习字。
陆锦陌望着窗外摇曳的宫灯,思绪飘向遥远的过去。
当年先皇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不得不亲手将青梅竹马的恋人送出京城。
如今历史竟在晚辈身上重演,命运真是最无情的编剧。
\"幺弟可知,\"她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后宫安稳,前朝才能无忧。\"
更深漏断,陆德宁蜷缩在锦被里,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出神。
白日里太皇太后塞给她的翡翠镯子还温热,上面刻着的\"平安\"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忽然,窗棂轻响,萧承煦的声音隔着纱帐传来:\"别怕,有我在。\"
她猛地坐起身,却只看见一地银白月光,和窗台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支带着晨露的白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