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不用骗我...”奚御宸转头,一双失焦的凤眸却精准犀利的射向身旁的奚乾坤:“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凝凝好起来..”
刚刚奚远洲、奚元寿和众族老争论的声音言犹在耳,他们从始至终表达的意思很明确。
小丫头的情况并不容乐观,治疗起来也极其凶险,即便他们能找到那位老祖宗出山给小丫头施针,也不能完全根治她的心病...
奚乾坤神色一顿,并没有正面回答奚御宸的问题,而是紧盯着他那双毫无焦点的血眸凝神了片刻。
随后,奚乾坤抬手指了指雕花木床右侧的贵妃榻,满脸严肃的说道:“去那边的榻上坐好,老头儿我先给你看看...”
“爷爷!”奚御宸抬眸,冷声打断自家爷爷的话:“至少在凝凝的事上,不要试图糊弄我!”
“唉...”奚乾坤长长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随着他层层堆叠的心事又加深了几分:“御宸,别在这里惊扰小丫头了,先去那边的榻上说吧...”
“小丫头的情况老头儿我不瞒你,但你的伤势也必须全力配合老头儿我的诊治...”
“好!”奚御宸点头应下,又满眼眷恋的朝洛雪凝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才转头对薛锦韵说道:“妈,凝凝就拜托您多照看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凝凝的...”薛锦韵抹了抹眼角的泪,仍不忘叮嘱自家儿子:“倒是你,别事事跟你爷爷犟,要遵医嘱,好好养伤...”
“嗯。”奚御宸干脆利落的起身,稳稳迈步行至贵妃榻的一侧坐下,坐等着自家爷爷的后续。
奚乾坤转身在桌上的药箱里取出脉枕后,走到奚御宸所在的另一侧,将脉枕放置在榻上的矮桌上,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奚御宸寻摸着把左手放在脉枕上,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道:“说吧!”
“这解铃,终究还须系铃的人啊...”奚乾坤摇了摇头,顺势在矮桌的另一侧坐下,伸手再次搭上奚御宸的手腕。
奚御宸骤然收紧拳头,泛红的血眸里爬满了丝丝怒火:“我,不想听废话!”
“放松!”奚乾坤冷睨了自家孙子一眼,一边眯着眼感受着他手腕上诡异的脉象,一边凝神观察着他的眼睛。
为了安抚奚御宸的情绪,奚乾坤也随即娓娓道来:“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
“神明失养,实为心神气血阴阳失衡所致;心主血脉,又主神志,神藏于心,而凡情志之属,惟心所统。”
说着,他转头将目光落在青纱帐中洛雪凝那张精致苍白的小脸上,眸色沉沉:“老头儿我虽然不知道洛丫头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但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些事一定给她的心理和精神造成了严重的创伤…”
奚御宸闻言,不自觉的又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惊骇更是一浪高过一浪,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精神创伤又是从何而来。
“不可能...”奚御宸抖动着苍白的薄唇,喃喃出声:“谢长安明明说过,小丫头只是得了一种比较罕见的心病...”
“别动!”奚乾坤用力摁住他紧绷的手,时刻留意着他双眼的神色变化,垂眸看了眼他包裹着纱布的另一只手:“换手。”
奚御宸抿着薄唇,半摸索着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脉枕上,便听自家爷爷接着道:“心者,精神之舍也,心藏神,心者神之变也。”
“即精神、意识和思维,均与心有关,而她的精神损伤,并不全由心起...”
“虽然小丫头平日的言行举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脉象和病症是骗不了人的...”
奚御宸眼神一凛,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谢长安!”
随后,他用左手从破烂的西裤里摸出血淋淋的手机,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和眼前模糊的字眼,拨通了谢长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