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艾勒提痛苦地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自己像是快要裂开的脑袋,“住手,别再看了!”
斯内普猛地收手,“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咆哮道,“我让你摒除情感,不是在这里表演多愁善感!”
“你说得轻巧!”艾勒提撑着颤抖的手臂抬头,冷汗顺着下巴滑落,“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把心冻成冰块!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感情用事的蠢货!”斯内普毫不留情地说,“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满脑子都是漏洞……你这样的废物,也配谈保护别人?”
“我不是废物!”艾勒提恶狠狠地瞪着他,双眼通红,“我不是!”
“那就证明给我看!”斯内普再次举起魔杖,“克制自己,管好你的大脑!摄神取念!”
艾勒提被彻底点燃了怒火,她拼了命地集中精力,在脑子里构建出了一幅极其“美妙”的画面,势必要恶心死他!
于是,斯内普就看见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自己身穿黑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双手被绳子牢牢绑住,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跪在幔帐低垂的四柱床上,眼睛也被蒙上了一条黑色绸带,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脸颊……
这画面仅仅闪现了一瞬,就让他像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意识。
“你脑子进水了吗!”斯内普的胸膛剧烈起伏,面容扭曲得像是要吃人。
“这不正是大脑封闭术的精髓吗?”艾勒提冷笑着反击回去,“只展现我想展现的内容……我究竟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换来你的认可?”
“承认学生的优秀就这么困难?还是说,你其实很享受刚才看到的?”
“闭嘴!”斯内普怒声呵斥,他突然上前几步,用魔杖抵住艾勒提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所谓的‘优秀’就是这种下流的把戏?大脑封闭术是为了保护你的脑子,不是用来——”
“用来什么?”艾勒提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里满是挑衅意味,“你倒是说清楚啊。”
“卡特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危险地压低,“如果再让我看到这种不堪入目的画面,我会让你——”
“教授,”艾勒提打断他,“或许我们对‘不堪入目’有着不同意见。”她突然向前倾身,使魔杖尖端更深地陷入她的脖颈。
斯内普本能地想要收回手,却被她带着细汗的手掌死死攥住。
“我倒觉得——”艾勒提勾起嘴角,声音很轻,“这是——赏心悦目——你说呢,教授?”
斯内普呼吸一滞,立刻把手抽回去,“不知羞耻。”他恼怒地说,“看来卡特小姐不仅需要学习大脑封闭术,更该重修基本的道德准则。”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艾勒提轻轻用手抚过脖颈处被魔杖戳过的地方,表情玩味,“一个食死徒对着一个默然者谈道德,会不会太讽刺了?”
“闭嘴!”斯内普怒不可遏,“注意你的言行,卡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你的教授!”
“我知道!可那又怎么样?”艾勒提厉声反问,“在你对我百般刁难、恶语相向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一个学生了吗?”
“你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现在全忘了,是不是?需要我一件件说给你听吗?”
“前几天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你当着全班的面那样羞辱我……”她哽咽着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对待我?凭什么你干什么都是对的,我干什么都是错的?”
“区区教授身份就让你如此傲慢?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自卑的可怜虫,只能靠欺凌弱小获得一点慰藉。”
“但我不同,我不是任人宰割的弱者,更不是你口中的废物!”
“你那贫瘠的大脑永远想不到事情的关键。”斯内普被气得牙痒痒,“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想明白——你那位新来的‘好教授”,不过是个傲慢自负、令人作呕的卑鄙小人!”
“那些自诩正义的蠢货从不在乎他人意愿!他们只会强迫别人接受他们那套所谓的‘帮助’。”
“他们不会管你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只会一意孤行,强迫你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满足他们那可怜的虚荣心!”
艾勒提愣了一瞬,随后恍然大悟。
原来那天斯内普对卢平教授说的那些话,其实是在暗示她当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行实践教学吗?
“那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呢?”艾勒提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但心里依旧不满,“卢平教授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至少比前两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负责得多……”
她暗自腹诽:就斯内普这种尖酸刻薄的性格,压根就没资格指责他人。
“哈——”斯内普从喉咙挤出一声冷笑,“披着温和的羊皮,演着老好人的戏码,从里到外都透着虚伪——”
艾勒提深吸一口气,强行打断他,“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无关紧要的人?除了日常授课以外,我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你没必要因此生气。”
“你应当对所有人保持戒心,\"斯内普语气生硬地说,“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难以解决的事情,可以来找我求助。”
艾勒提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斯内普是被鬼附身了吗!?
要是按照往常,他早就一记恶咒甩过来,或者直接转身走人。
可现在,他居然能耐着性子和她争辩这么久,还主动说可以提供帮助!?
“这世界终于癫成了我想象不到的样子。艾勒提喃喃自语道。
斯内普皱起眉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教授——”艾勒提扬起嘴角,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她又欢快起来了。
没错,她就是这么好哄!
斯内普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这种直白的关心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要不是之前那些委婉的暗示艾勒提压根听不懂,他何至于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两人四目相对。
良久的沉默后,斯内普率先败下阵来,他躲闪着移开视线。艾勒提那灼热的目光实在令他难以招架。
而墙上的时钟此时恰巧指向午夜,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脱身借口。
“明天继续。”他干巴巴地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有求必应屋。
斯内普一走,房间里就变得静悄悄的。
艾勒提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下意识喃喃道:“明明时间还早,干什么说走就走……”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她立刻捂住发烫的脸颊。
老天奶,她到底在说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