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程风跟着毛文龙的棺材下了山,来到双岛码头,一点没有耽搁,把棺材抬上指挥舰,迅速离开双岛。
两小时后绕过铁山口进入黄海,又前进了半小时才停下船来。
这才把棺材盖打开,抬出了昏迷不醒的毛文龙,把人转移到护卫舰上,护卫舰带着五百陆战队员,保护着毛文龙去了浪漫岛。
大少这才让人搬了两只装了泥土的麻袋放进棺材里,上面覆盖了毛文龙的官服,这才让人把棺材盖钉死,拉着这口棺材前往皮岛。
六月二十三日中午,大少安排人在皮岛码头的货场上,搭建了悼念毛文龙的灵堂。之所以把灵堂设在码头,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只是大少懒得把那空棺材往大帅府抬。
镇守皮岛的刘兴祚,刘兴治最先得到消息,赶来帮忙。岛上的百姓看见灵堂是毛大帅后,差点炸锅。
毛文龙死亡的消息,迅速的传播了出去。灵堂尚未建好,沈世魁带着毛文龙的小妾沈氏,小儿子毛承斗来到灵堂守灵。
两小时后,东江镇总管事吴正,守铁山镇的毛承禄,铁山镇的掌柜李成都赶到皮岛。
六月二十四日,在沈阳的黄台吉收到了毛文龙被杀的消息,兴奋不已,自己背上的那颗毒刺总算是被拔掉了。
黄台吉直接下令,大金全国上下放假三日狂欢庆祝。
这期间黄台吉不知有多少次隔空举杯,遥谢辽西的大恩人。
也是六月二十四日,守广鹿岛的毛永喜,守鹿岛的毛永诗,守石城岛的毛永明,守义州的黄龙也赶到了。
众干孙子们守灵守到半夜,才悄摸摸的摸到了程风的大院。
程风家的客厅里,坐了一圈的人,全都看着大少默默无语,眼睛里充满着敬畏和崇拜。
他们万万没想到,程大少爷说的话竟然真的应验了,大帅还真的死在了一个带双字的地方。
更让人感到恐惧的是,竟然还是这个程大少爷去给大帅收的尸,这预知未来的能力,让人不害怕,不敬畏都不行。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眼中的程风到底是神仙还是妖孽。
程风环视一圈问:“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提醒大帅逢双莫去,逢双莫去,去了就有血光之灾,你们都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现在好了吧,大帅脑袋不见了,这回你们心里踏实了吧。”
毛承禄苦瓜着脸辩解:“公子你也不能怪我们,你说的那话如此的玄乎,就连我们都不信,更何况是大帅。
大帅那么精明的人,我们敢告诉大帅这种没发生的事,怕是要被他打个半死。”
“是啊,你们都怕被大帅打,这下好了,想找大帅打也打不了啦,你们满意了。”
毛永喜道:“谁能知道真会发生这种事呢?要是早知道,就是拼了被打死我也要提醒大帅。”
毛永诗叹息一声:“主要责任还是在我,我在青山堡住了那么长时间,公子你的传说也是听了不少的,我不应该怀疑你说的话。
如果当初我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去和大帅说,最多就是被大帅踢几脚,但至少能让大帅的心里有一个堤防,也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都成了废话,公子,你说真的是皇上下旨要杀大帅吗?”
程风笑笑:“这事你们别问我,问了我也不知道,知道我也不会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到明年你们就知道了。”
刘兴祚好奇:“为什么到明年就知道了?难道真的有阴谋?”
程风看了刘兴祚一眼,随意的说了一句:“大帅的死因到明年大家都会知道,不过刘将军你是听不到了。”
刘兴祚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公子,啥意思?什么我听不到了?”
程风摆摆手:“没什么意思,我说错话了,你别多想。”
大帅的事情就在眼前摆着,程风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哪容得刘兴祚不多想。
这家伙也是个求生欲很强的主,见程风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竟然毫不犹豫的,都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体很丝滑的往下一缩,直接跪在程风面前,伸手拉住程风的裤腿问:“公子,可还有救?”
本来没什么事的,刘兴祚这一跪,那几个还没往深处想的人,突然也发觉了大少这话有问题。
程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兴祚轻叹一声:“唉,如果有两条路,给你皮岛四分之一的权力,换你半年风光。
放下这个只有半年权利的机会,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你选哪一个?”
刘兴祚麻了,这如何选?还是得问清楚:“半年后是撤职还是下狱?”
程风笑笑:“不撤职也不下狱,听说过杨家将吗?”
刘兴祚点头:“比较喜欢,经常听。”
程风点点头:“知道杨家七郎八虎的命运吗?”
刘兴祚愣住了,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和杨家哪一个有关。
见刘兴祚不回答,毛永喜道:“这个我知道,说书先生说的:大郎替了赵王死,二郎替了八贤王,三郎马踏成泥块。
四郎八郎做了驸马,五郎上山做了和尚,杨六郎镇守三关口,乱箭射死了杨七郎。”
程风点点头:“记性真不错,那杨家七郎是你的起因,杨家三郎就是你的结局。”
刘兴祚抬头:“也就是说,我虽然只有半年的风光,还会遭人陷害,最后还是战死疆场?”
程风没有说话,刘兴祚懂了,轻轻的站起身来,看着辽东的方向,说的是豪气万丈:“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大丈夫当战死疆场,既然我的结局是战死疆场,那也值了,我选择半年的风光。”
程风无话可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价值观,这事强求不来。
见程风不再说刘兴祚的事,毛承禄问:“公子能说说我们几个吗?”
程风摇摇头:“不能,你们就听从安排吧,真要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你们的。
对了,从明天开始,你们还是改回各自的姓吧,别再姓毛了。
大帅十二罪里就一条,他的毛姓子孙太多。”
众干孙子们沉默了。
大少想把刘兴祚弄走,其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刘兴祚的死,是皮岛第一次兵变的导火索,如果他们不死,可能这事就发生不了。
可惜,在生与死面前,刘兴祚还是选择了战死疆场,面对两难之时,中华民族的众多英雄们,大概皆是如此!
六月二十六日,袁崇焕才登上皮岛,还没上皮岛呢,就看见码头货场上毛文龙的 灵堂,
但既然搭上了灵堂,自己也又遇上了,心里再有多少个不愿意,也得装模作样祭奠祭奠走走过场。
袁崇焕祭奠完毛文龙,袁崇焕没有耽误一点时间。把东江镇最主要的几位将领全部召集起来,重新安顿东江官兵。
袁崇焕首先把东江二万八千士兵分为四协,由副将陈继盛,参将毛承禄,刘兴祚,刘敷奏主各主一协,共同管理。
就这样,袁崇焕空降了一位参将刘敷奏到东江镇,终于在东江镇打进了第一个钉子。
这个刘敷奏并不是东江镇的将官,它可是袁崇焕的铁杆心腹。
这个家伙是一个典型的军队流氓,军中强盗,天启六年时,为了抢银子抢女人,屠杀了自己驻防区的一个村子,全村老幼一百多人无一幸免。
这个无恶不作的混蛋被天启帝抓入了大牢,本来是要斩首的,没想到天启帝突然驾崩,崇祯帝登基,袁崇焕借着崇祯不了解情况,极力担保此人。
崇祯帝听袁崇焕力荐此人有才干,便饶恕了此人的罪,被袁崇焕带去了辽西。
今日袁崇焕把东江镇搞了个四协相互牵制监督,还把这种不是人的混账东西安插了进来,东江镇想不热闹都不行了。
同时收回毛文龙的敕印、尚方宝剑,由陈继盛代掌管。
又把准备好的二十万两白银犒劳军士,传檄安抚各岛人民。
又宣布全部废除了毛文龙的苛政,从此东江镇军民分离,朝廷拨付的军饷中不再有百姓的份额,东江镇的百姓从此算是断了基本生活保障。
刘兴祚真的有了皮岛四分之一的权利,当袁崇焕的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之后,虚谷公子的先知先觉,再次震惊的知情的所有人。
不单是刘兴祚倍感震惊,那毛承禄,尚可喜,孔有德,耿仲明又被震惊到了,到这个时候,他们对程风的预知能力已经深信不疑。
大少就知道这个结果,他就趁着袁崇焕公布这个命令之后的震动,开始到处宣传。
铁山矿区为了保护个人的私有财产不被侵犯,决定扩招护矿队员,年龄在十六到二十五岁之间。
如果会说女真话的,年龄可以放宽到四十五岁,招收人数不限,但是必须是有家属的,纯粹的单身汉一律不要。
六月二十八日这天的事很多,毛文龙的衣冠棺椁安葬在丹东大鹿岛上。之所以会选择大鹿岛,是因为这里有两块石碑。
分别立于天启六年和崇祯元年,其中崇祯元年所立之碑的正面铭刻着毛文龙的铮铮誓言:“指日恢复全辽,神色苞孕于此,吾侪赤心报国,忠义指据于此。”
碑的背面,镌刻着毛文龙等众将士的官职和姓名,把他的衣冠冢安葬在这里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安排好毛文龙的衣冠冢,程风把曹金虎,宋玉成留在了铁山镇,让两人负责铁山镇的招兵和训练。
自己带着毛文龙的小妾沈氏和毛文龙唯一的儿子毛承斗离开了东江镇前往浪漫岛。
再说袁崇焕离开东江镇后,把毛文龙一事上书报告朝廷,奏书末尾说:“毛文龙作为大将,不是我可以擅自诛杀的,所以我谨席橐待罪。
我杀毛文龙只为整顿军纪,将领中间有和毛文龙一样不听朝廷调遣?敢无视朝廷法度的,都要杀了他们。
如果这样我还不能平辽的话,请皇上也像我杀毛文龙一样杀了我。”
也是六月二十八日,袁崇焕的奏书到达京城,崇祯帝看见奏书上的内容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袁崇焕竟然会利用他的圣旨把毛文龙给斩了。
这一刻,崇祯帝很想法办了袁崇焕,但想到毛文龙既已死去,就算是为他伸冤,己经对朝廷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辽东的事情还需要有人去搞定,袁崇焕五年平辽的大事崇祯帝也希望能成。
就因为五年平辽还得靠着袁崇焕,万般无奈的崇祯只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还是对袁崇焕斩杀毛文龙的事件以赞扬的态度下诏书褒奖了他。
同日,崇祯帝又收到山海关监军高启潜的奏书,全面讲述了袁崇焕斩杀毛文龙的全过程,奏疏里他也看到了程大少爷给毛文龙的那副挽联。
虽说挽联上那句:毛公少缓须臾死,建虏安敢围长安的句子是什么意思看不明白,但总觉得这两句诗的意思似乎有什么暗示?
六月二十九日,程风到达浪漫岛,带着沈氏和毛承斗来到浪漫岛海军基地的一处四合院。
毛文龙正宽袍大袖,披头散发的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打着蒲扇乘凉,只看那身打扮,那是随意潇洒,完全就放飞自我。也许这十几年来,他都没有这么轻松了。
听见有人进院子的脚步声,懒散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大门口,看清楚来人,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继续扇着他的蒲扇。
沈氏进了大门,看见住在院子里的男人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大少等沈氏母子都哭够了,才提醒沈氏,毛家的家当还在院子里。
听了大少的提醒,沈氏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连连道歉之后,忙指挥着下人搬东西。
程风看着有些不自在的毛文龙笑道:“咱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要不出去走走?”
毛文龙点点头:“出去走走。”
两人走出院子,毛文龙问:“你是如何知道皇帝要杀我的?”
程风白了他一眼:“看你这话问的,你在东江干得好好的,皇帝又没吃饱撑着,为何要杀你?”
毛文龙一愣:“那袁崇焕宣读的圣旨从何而来?”
“那是当今皇帝嘉奖你的圣旨,只是袁崇焕矫诏,没按圣旨上的内容读。也就你这个直脑筋的,才会信了他的话。”
毛文龙很生气:“你既然知道他狡诏,你为何不阻止?”
“我为何要阻止?你不死黄台吉就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你不死,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所以你只能死了。”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不对,你就一介平民,这些事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为什么会知道?大帅你莫非忘了?我在拜入老师门下之前,还有两位启蒙老师。
那两位启蒙老师教我的可不是四书五经,而是观星看象,奇门遁甲,占卜算卦,奇迹淫巧之术。
早在上一次我到皮岛去拜见大帅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还让毛承禄几人找机会提醒大帅你半年内小心算计,逢双名莫入,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可他们没人敢跟你说,想来也不能怪他们,如此虚无缥缈的话,说出来别说是你不信,就是别人对我说,可能我也不信。”
“你这是算准了,他们不敢跟我说,所以你才亲自来的搭救于我。”
“也不是了,主要我也是想去看一看热闹,顺带试试能不能救得下你来,还好我运气不错,是真就把你捞出来了。”
“老夫离开了东江,没有了兵权,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再没有一点实力,捞我出来有何意义。”
“大帅可知道海参威在哪里?可知道努尔干都司在哪里?”
“听说过,没去过。”
“知道有这两个地方就行,去没去过不重要。
我说的是那里有两群原住民,一是海西女真,一是野人女真。
这两个民族部落虽然都叫女真,实际上和建州女真完全不是一回事对吧。”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对这个地方比较感兴趣,想找个领头的去把两个地方给占了,再顺带把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收到自己的麾下。
花个几年的时间,把黄台吉大后方的墙角给挖倒,不知道大帅对这个差事感不感兴趣?”
毛文龙看着程风问:“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把我救下来就为了这个?老夫奇怪了,这么多的能人,为何单找我?”
程风手一摊道:“其实我也不想找你了,可是没办法,这天底下懂得打游击战的只有你和我,知道游击战真正意义的也只有你和我。
我自己不可能到那里去,不懂打游击战的去会被坑死,没有办法只能找你了。”
毛文龙沉思良久:“老夫用什么身份进去?是海盗还是土匪?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怎样收服?”
“当然不是让你用海盗或者土匪的身份进入那片地区,这样的身份不利于对地方的管理,你是以第三方势力的身份进去,你是一个完整的地方政府。
对于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来说,他们缺的是粮食,怕的是强权,只要在那里站住了脚,听话的就用粮食盐巴去收买他们,不听话的就用刀枪去打服他们。”
毛文龙有了兴趣:“详细说说该怎么做?”
程风找了一根棍子,在泥地上画了一个草图,这草图上的地形解释:“在这个地方。它的左面是图门江,右面有一条小河,那里有一个村寨叫海参威。
据说就因为那里的海参特别好,特别多,所以那个村子就叫海参崴。
咱们过去占领海参崴之后,再向北搜索,出海参威向北大概三十里地,就是一片大平原。
那土地可是肥的流油,在那片大平原的中间有一个大湖叫兴凯湖,你知道的,我有一条战船就叫兴凯湖号。”
毛文龙点点头:“看来在很多年前你就对那个地方感兴趣了。”
程风笑笑:“那是,一开始搞水师的时候,就是准备去那个地方的。只要大帅到了那里,把那里占据,我会逐步的往那个方向移民。
至于收买海西女真的粮食,大帅不用担心,我现在有整个南海周边国家的粮食资源,最不缺的就是粮食。
而且我的战船航行速度很快,也不受顺风逆风影响。除了冬季海面封冻没有办法,运输方面没有一点的问题。”
“你准备给我多少人?”
“前期三千人吧,三千人全部都是战士。等到在海参威那个地方建好了营地,再逐步向那边移民。”
“准备什么时候去?”
“明年四月。”
“为什么是明年四月而不是今年?”
“一是因为今年已经七月,过去之后很快就会入冬,入住的是地方都来不及建,不利于咱们的立足。
我要用这半年的时间为那边的房屋建设,准备好合适的门窗和设计方案,才能让你们到达那里之后,能够迅速的把住房建起来,不至于到了冬季的时候人被冻死。
一个就是我预感到今年冬季京城那边要出大事,我得为那件事情做做准备,给自己刷个存在感。”
毛文龙眼睛一亮:“京城会出啥大事?”
浪漫岛上,大少和毛文龙谈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七月初一才离开浪漫岛回台湾,开始对下半年的事件做准备。
七月初三,京城的崇祯帝思考了好几天之后,五年平辽的诱惑还是让崇祯帝决定,按照袁崇焕的意思传旨,先公布毛文龙的十二条罪行,用以稳定袁崇焕。
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只要袁崇焕能兑现他五年平辽的承诺,牺牲毛文龙就是值得的。
袁崇焕看到了皇帝褒奖他的圣旨,和公布毛文龙罪行的圣旨,觉得自己的高光时刻已经到了。
袁崇焕借机又上书说:“毛文龙一介匹夫,不守法竟至于这种程度,是因为海外便于作乱。
他的部队连老带幼一起算有四万七千人,假称十万,并且中间有很多百姓,兵还不到两万,擅自设将领千人。
现在不便于再设总帅,就以陈继盛代行其事,这样算来是方便的。”
崇祯能有什么办法,遥远的东江镇他也鞭长莫及,只能按照袁崇焕的意思,把东江镇的人事重新下圣旨落实一遍。
这下好啦,东江镇四个协互相牵制,都是法理上的最高指挥,谁也管不了谁了,东江镇的内乱至此开始。
矫诏擅杀毛文龙的危险总算是渡了过去,为了早日完成五年平辽大计,袁崇焕的各种活动开始频繁起来,各种骚操作看得人眼花缭乱。
要保证后续工作的安全运作,九月初一日,袁崇焕派出心腹将领谢尚政接收了遵化县防务,原遵化守将虎大威调往顺义。
这个时候沈阳的黄台吉也在进行兵力调动,除了留下一万主力在辽阳一带活动,做出威胁辽阳的样子,吸引或者说是迷惑辽阳守军。
后金能够调出的所有部队也就四万主力开始向蒙古方向移动,与袁崇焕口中的大明好盟友朵颜三卫汇合,总兵力达到七万。
十月十二日,更骚的骚操作来了,袁崇焕开始对整个蓟州防线进行大换防,首先把驻守蓟州门户,长城天险一线天的守将刘策调往密云驻防。
把驻守三河县的宣府总兵侯世禄调去守通州。
又把驻守通州尤世威调去守昌平。
把驻守顺义的满桂调走去守大同。
赵率教入关驻守永平,祖大寿驻守山海关地区,袁崇焕自己亲到山海关视察防务。
崇祯二年十月,整个蓟州防御区都在进行大规模的兵力调动,原防守部队已经调走,新防守部队未到,蓟州防御一线乱成一团。
八月二十五日,大少的生日,这一天的台北,欢乐气氛很是隆重,程大少爷终于满十岁了,这一天,他收到了几样比较贵重的生日礼物。
首先是水电站新增加了三台水力发电机,总发电量达到了一百六十千瓦时。
第二个生日礼物,第一台四千瓦两相交流电动机完成了与机床的组合,一台拥有强劲动力的电力机床产生了,这是机器电气化的一个重大跨越。
第三个生日礼物,精密仪器学院的同学们送上了第一台只有书本那么大的时钟,计时的工具终于小型化,可以一个人提着走了。
第四个礼物,五十支加长驳壳枪版冲锋枪,程大少爷的卫队终于有了让自己放心的火力配置。
第五个礼物,由大少亲自设计,理化学院的学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反复实验,终于做出来的电力扩音喇叭完成了各种测试,被作为生日礼物展现在了大少面前。
电力扩音喇叭的试制成功,不仅解决了远距离喊话声音太小的问题,还顺带攻克了干电池的制造技术。
第六个礼物,橡胶城的找矿队,已经找到了那个铜矿山,单是给大少送过来的孔雀石就是好大一堆。
进入九月,台北也开始了调兵遣将。两千名海军陆战队员全部换装左轮长枪后,被分成干个小队,被一批批的送到了遵化县外的卧龙山矿山驻守。
随同这些陆战队员送去了,除了各种弹药,还有冬季穿的棉衣,棉裤,棉帽棉皮鞋,军大衣等等之外,还有三千件保存完好的正白旗的衣服和各种旗帜。
十月初一,程风开始把月儿,木兰两人训练了好几个月的五百名火箭炮兵,再加上医学院的一百名医学生,六百名警卫队员,共计一千二百人进行联合行军演练。
二百辆四轮野外露营车,二十辆野外餐饮车,三十辆物资运输车,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全马车化队伍。
十月初五,在铁山镇训练护矿队的曹金虎,宋玉成,把护矿队训练的任务交给了李成,自己带着五百护卫队员,一千五百陆战队登船,分四批前往卧龙山。
十月二十日,东海舰队指挥舰,带着两艘步兵运输舰,两艘清空了登陆小船的登陆舰,装载着二百五十辆野外露营车,二千匹战马。
随行的有五百名火箭炮兵,一百名医学生,六百名警卫队员,共计一千二百人,再加上四名小学还没有毕业的陕北F4人组。
另外还有旧港宣慰司上缴的崇祯二年打击海上走私缴获的白银四十万两,带着旧港.宣慰司进京的朝贡队伍驶向山东。
二十五日上午,舰队在山东青山堡休整,接朝贡队伍的负责人,程丫丫,程大妮,王晓云,景诗婍等人上船。
队伍计划在青山堡休整三天,大少也需要和老娘亲近亲近,要不着老娘都要忘记还有这个儿子了。
遵化城外二十里外,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名叫齐家岭。这小山峰地处遵化县到三屯营的交通要道。
这齐家岭距离遵化县城二十里,距离官道一里,山形既不高大也不险峻,唯一可看的也就是树林茂密了一点点。
这种地处两个兵城交通要道的小山峰,地势又不险峻,往来的大多数都是军队。
像这种要命的地方,按理说是不应该有山匪的。然而这个齐家岭上偏偏就有那么一小股山匪,总人数也就三百来人,领头的大当家姓胡。
平日里大些的商队也不敢打劫,也就是劫一点散户和一些规模小的商队。
十月二十五日,齐家岭来了一支小百人的商队,在这官道边埋伏的胡大当家见到这支一百来人的商队,原本是不打主意打劫的。
可看到这商队里除了货物,一个带武器的都没有,这胡大当家一时没忍住,跳将出来打劫。
没想到这商队人员虽然手里没拿刀,但却在车上带有大量的火枪。在一阵的噼里啪啦之后,下山的土匪死了一地,胡大当家就被打的投了降。
原本以为这些商人会把他的山寨洗劫一空,没想到这群商人说他这山是风水宝地,要求入伙做大当家。
胡大当家你敢不答应,只得乖乖的交出了山寨的管理权。商人们非常的高兴,叫上幸存的土匪把车上的粮食都扛上了山。
这一下齐家岭热闹非凡,不断的有商队路过这里,都说这山是风水宝地,要上山当了土匪,只是短短的三天,上山为匪的人数已经达到三千多人。
原来占据齐家岭的老土匪们感觉天都要塌了,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土匪窝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风水宝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英雄好汉要在这里落草为寇。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燕山山脉长城隘口,突然出现了数万人的队伍,黑压压的把整个长城以外空地占得满满当当。
而这个时候,驻守长城关隘一线天的守军刚从睡梦中醒来,站在长城隘口对着关外撒尿,突然看见长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头。
“来人了,快来人了,关外有敌人,好多的敌人。”士兵一时吓得尿意全无,开始大喊大叫。
因为负责守一线天的刘策刚被调走,驻守一线天的守军只有一个总旗三十来人。
那个总旗官,听到小兵的嚎叫,骂骂咧咧的爬上隘口,准备揍那个小兵一顿。
可爬上隘口之后都不用特意查看,只抬头看那关外,黑压压的人群,已经是清清楚楚。
总旗官顿时吓得腿软,但脑袋里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伸手一把拔起隘口上的火把,顾不得去打开盖在烽火台上的油布,努力的一扔,把火把扔进了烽火台。
烽火台上的油布,虽说防水却不防火,火把刚扔上去,那油布呼的一下就燃了起来,只几个呼吸之间,烽火台上浓烟滚滚。
看见烽火燃了起来,距离自己不是很远的一座烽火台,也同时燃起了烽烟。
总旗官松了口气,也顾不得别的了,只对着大家喊了一声:“蒙古鞑子来了,大家快跑。”
一瞬间三十余人也顾不得什么兵器盔甲了,纷纷夺马而逃做鸟兽散。
皇太极带着数万军队来到一线天隘口,远远的就看见烽烟四起。你们以为抢夺一线天肯定要有不小的伤亡。
没想到一条长达数百米,每次只能容纳几个人并肩前进的一线天,竟然毫无阻拦。
女真人的前沿部队,越过一线天没有遇见一个士兵的阻拦。长城最险要的一个关隘,黄台吉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得手。
但是一线天的烽火却迅速的传递了出去。
十月二十七日中午,烽火台的烽烟就传到了北京,朝廷为之震动。
一个时辰后,数十匹快马冲出北京城,背上插着信旗四散而去。
十月二十九日清晨,大少带着车队刚到天津城外,就见一队快马疾驰而来。
好在大少早有预感,车队早早的便是沿着官道边缘行驶,并没有占道,要不然恐怕躲闪这对快马都来不及。
疾驰而来的马队拦在路中,只看了一眼停在路边让道的车队看了一眼,见车队上插着的旧港宣慰司的旗帜。
见是官衙车队,领队的骑兵大声喊叫:“天津府衙有令,因有盗匪作乱,天津城封门抓贼,所有人等不得进出,违令者杀无赦。
各位大人,对不起啊,天津城你们是进不去了,还是先找些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吧。
实话告诉你们女真人入关了,城外已经不安全。兄弟们,咱们走。”
得到女真人真的入关的消息,程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目前为止,历史的轨迹还没有偏移。
天津城果然进不去了,程风让过了巡逻的马队,让车队继续前行,前往通州。
同一时间,刚打开城门的永平镇,有一匹快马火急火燎的冲进永平城,也不管城里行人众多,城内纵马会伤及他人,快马一路狂奔,直奔永平军营。
赵率教昨日刚得到蓟辽总督袁崇焕的命令,袁都督怀疑近日可能会有建奴趁蓟州守军换防之际入关抢劫。
命令赵率教带领本部人马,前去支援遵化。
今日清晨,赵率教早早的来到军营召集人马,准备前往遵化便得到手下来报,有快马冲进县城,直奔军营而来。
赵率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带着手下在军营门口等待。
那快马冲进军营,一头栽倒在地,口里吐着白沫子,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的马就不行了。
战马倒地,通讯兵也从马背上翻落在地,口里发出虚弱的声音。
“赵将军可在?前日有鞑子骑兵突破一线天,正朝着遵化城而去,皇上有圣旨,赵将军火速救援。”
赵率教闻言大吃一惊,也没有细想,蓟州发现有敌来犯,最先得到消息的是京城。为何袁都督的消息,比北京传过来的消息还要快一天。
但救城如救火,得到圣旨的赵率教,也没有往细处想。只点起四千人马从永平出发,选择了条最近的路线,奔着遵化方向疾驰而去。
天津前往北京的路上,一支庞大的队伍,正举着招展的旗帜行驶在官道上。
这队伍的马车全是三匹马拉的四轮马车,那车轮黑漆漆的足有一尺多宽,也不像普通的木轮马车那样,走起来吱吱呀呀的响。
这原本就奇怪的马车,有近半的马车后面拉着一个带轮子的奇怪物件,因为这个物件被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三匹马拉的车,按说起来,车速应该会很快,可这支队伍却走得慢慢悠悠。
开始的时候,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这越往京城走行人越少。
程大妮坐在马车里好奇的问:“弟啊,上次俺们来北京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可多了,这回是怎么回事,越往京城走,行人越少,这会儿连行人都看不到了。”
程风笑笑:“可能是京城那边出事了吧,所以行人才会变少,这样正好,路上没人跟咱们抢道,咱们走得更安稳。”
十月三十日,这庞大的车队才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通州,这时的通州也是城门四闭,城墙上旌旗招展,无数的士兵站在城头拉弓搭箭防范甚严。
为了避免误会,车队在距离城门远远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大少派了个嗓门大的同学上前询问。
有可能城墙上的守军看见前来询问的是一个小孩,才没有乱箭伺候,这才被告知有建奴入关抢劫,通州城已经关闭,禁止任何人进出。
还好心的提醒,建奴生性凶残,杀人不眨眼,让车队赶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等建奴抢劫完离开了再出来。
听了通州守兵的好言提醒,程风这才想明白,什么女真人可以在城外畅通无阻?估计所有的守军大概都是这种等着建奴抢完了再出城的想法。
大少心里叹息一声,挥挥手:“算了,咱们不进通州城了,绕城去京城吧。”
十一月初一清晨,齐家岭山头上,一支三千来人,身穿后金正白旗服饰,脖子上系着一条大红领巾,背上背着左轮步骑枪的新进土匪们正等待在那土匪窝里。
山顶最高处有几人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一里地之外的官道左右。
“宋哥,你说少爷说的那支人马今天会不会来?”
宋玉成道:“不知道,我们在这里都等了两天了,也没发现有人马从这里经过,少爷手令上说的应该就是今天会到,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正说话间,问问已经观察遵化方向的曹金虎喊道:“宋哥快看,遵化方向烟尘滚滚,好像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山上的几人纷纷拿起望远镜朝遵化方向看去,果然遵化方向正烟尘滚滚,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奔着三屯营方向而来,看样灰尘扬起的范围,少说也有一两万人。
“好家伙,这么多的人,遵化方向过来的,真的是建奴吗?”
曹金虎道:“应该是建奴吧,少爷都说了,建奴就是从遵化方向过来的,我们要搭救的人是从三屯营过来的。只是建奴这么多的人,咱们怕是打不完呀。”
宋玉成拍拍曹金虎的肩:“少爷又没说让我们把建奴全杀了,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把那个姓赵的队伍救出来,只要那姓赵的没死,咱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吕俊豪忽然道:“咦,那帮家伙怎么跑到树林里就不跑了,那马蹄扬起的灰尘见小,看来真的是要在那里打埋伏。”
曹金虎笑道:“这事情真的看不懂了,这建奴怎么会知道,今日里有明军会从三屯营过来,他们是提前知道了,还是能掐会算。”
宋玉成笑道:“建奴是不是能掐会算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咱们少爷肯定能掐会算。”
三屯营,连夜奔跑了三天三夜的赵率教终于赶到,看着三屯营那高大堡墙上飘荡的大明日月旗,赵率教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