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昆仑之巅,二人终于来到了终年积雪不化的刃雪城。
这里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晶,在悬崖边打着旋儿。一位白衣少年手持长剑,在漫天飞雪中舞动,剑尖划破长空,带起片片飘落的樱花——这是刃雪城特有的雪樱,即使在严寒中也能绽放如春。
“云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樱空释收剑回身,看见叔父洛霖踏雪而来,宽大的青色衣袖在风中翻飞。
令他意外的是,叔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位曾在九重天有一面之缘的神仙。
“叔父,您都好久没有来找我啦!”樱空释展露笑颜,快步迎上前,却在距离两人几步远的地方不自觉地停下。他的目光掠过洛霖,悄悄打量着一旁的上官透。
上官透看着面前的少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洛霖看着樱空释停下,缓缓走上前,上官透也亦步亦趋的跟在洛霖身后。
“云儿,今日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练剑?”
樱空释将剑收回鞘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闲着也是闲着,就想多练一会儿。”
他的视线不时飘向上官透,心里有些忐忑:“上次就是这个哥哥帮他,怎么这次他会和叔父一起来?”
上官透上前几步,率先搭话:“你…可还记得我?”
释点点头,声音轻柔:“我、上次没有同你添麻烦吧?我真的只是好奇,想去九重天看看。”
“没有,你别多想。”上官透伸出手,想拍拍少年的肩,却又在半空中停住,转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樱空释看向洛霖,眼中带着询问:“叔父,你们是认识吗?”
洛霖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是啊,今天带他来见你。我听说……云儿不是还夸过人家好看么,怎么今天倒不好意思啦?”
少年白皙的脸颊顿时染上红晕,比周围飘落的雪樱还要艳丽三分。
他局促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上官透。
上官透瞧着他不自觉微微发抖的单薄身子,眉头微蹙。他解下自己的外袍,那是一件用极北之地的雪熊皮制成的厚重外袍,然后不由分说地披在樱空释肩上。
“多穿点,受了风寒,可是要喝苦药的。”上官透的语气不容拒绝。
樱空释本能地想要推拒,但听到“苦药”二字,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比起被陌生人当成小孩子别扭的照顾着,他更不想喝那黑乎乎、苦涩难当的药汁子。
“谢谢。”他小声说道,将熊皮大氅裹紧了些,顿时被一股暖意包围,还带着淡淡的檀香气味,与上官透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云儿,怎么瞧着这么不开心呢?”洛霖注意到少年眉间若有若无的愁绪,关切地问道。
樱空释沉默片刻,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轻声道:“我想变强一点。虽然我已经飞升,但灵力还是要靠自己修炼。叔父知道的,我身子如此羸弱,必得先把身子养的康健些才好。
灵力是天,身体即为地,天有多大,取决于地有多广。”
上官透站在一旁,静静观察着这个被洛霖唤作“云儿”的少年。
他第一次见到樱空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在九重天 少年睁着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当被自己发现时,他慌乱地解释自己只是“想看看九重天是什么样子”,那副单纯又无辜的模样,让上官透忍不住出面替他解了围。
如今再见,少年似乎比那时消瘦了些,脸色好似苍白了些,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得能照进人心里。
“修炼非一日之功,循序渐进才是正道。”上官透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许多,“我擅长药理,若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调理体质。”
樱空释惊讶地抬头,没想到这位看似冷峻的男子会如此关心自己。他看向洛霖,见叔父微微点头,才小声回道:“不用了,那个…漂亮哥哥…我折颜爹爹也在帮我调理身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