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离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死死盯着她的脸，仿佛要看穿什么。
他的目光从她的眉眼滑到嘴唇，再到脖颈，最后停留在她耳垂上的一颗小痣上——那颗他无比熟悉的痣。
\"五年零四个月。\"莫君离突然说，\"你在信上说你要离开一下，结果又是一个五年。\"
杨希宁的手僵在半空：\"我...有苦衷。\"
莫君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苦衷？\"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可怕的颤抖，\"这些年来，我们经常去杨叔那里打探你的消息。但杨叔闭口不谈。哪怕我们现在天天派人去跟踪杨叔。也找不到你的踪迹。哥，你好狠！！\"
杨希宁吃痛，却没有挣脱。
她能理解莫君离的愤怒——十年前她的\"死亡\"对四个人造成的伤害，远比她预想的要深。
五年前她又偷偷留下一封信去了魔界。
也难怪他们会发疯。
\"能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吗？\"她环顾四周，已经有不少员工在偷偷打量他们，\"关于这个，我可以解释。\"
莫君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控制情绪。
当他再次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商业精英的冷静自持：\"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专用电梯，杨希宁快步跟上。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一刻，她无意间瞥见大厅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她身上。
那不是普通的打量——而是猎人对猎物的监视。
电梯内，封闭的空间让两人之间的沉默更加压抑。
莫君离按下顶层按钮，始终没有看杨希宁一眼。
电梯以惊人的速度上升，杨希宁能感觉到莫君离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他站在离她最远的角落，西装笔挺得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墙。
\"88层，到了。\"机械女声打破了沉默。
莫君离大步走出电梯，杨希宁紧随其后。
走廊尽头的总裁办公室门前，秘书林妍已经站起身：\"莫总，亚太区的视频会议十分钟后——\"
\"取消。\"莫君离头也不回地推开办公室大门，\"任何人不准打扰。\"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杨希宁还未来得及打量这间宽敞的办公室，就被一股大力按在了门板上。
莫君离的双手撑在她耳侧，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杨希宁的眼珠不停地打转，就是不敢看莫君离的脸。
两人僵持了一分钟。
她咽了口口声，忍不住打破沉默，询问道：“对、对了，无痕呢？”
\"一来就问那个男人！\"莫君离冷笑，\"离开了五年突然回来，不问燕天他们，就问了那条人鱼？\"
杨希宁摇摇头：“你不懂……”蚺族的人现在大部分在人间界，她怕蚺族的人再次对夜无痕下手。
\"你才不懂！\"莫君离突然贴近，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你一声不吭就跑了五年。”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她脸上，\"我们...我...\"
“我、我可以解释。”她贝齿轻咬红唇，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轻轻挣扎一下：“你先放开我。”
莫君离深吸一口气，猛地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自持。
他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语气淡淡：“坐。
杨希宁得以自由，稳定下身形，这才打量起这间办公室。
莫君离的办公室占据了整个顶层，一面是整墙的落地窗，俯瞰整个A市。
另一面是直达天花板的书柜，摆满了各类商业着作和档案盒。
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除了电脑外纤尘不染，处处体现着主人追求极致的性格。
她走到客区处，刚一落座。
莫君离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解释。\"
杨希宁斟酌着词句：“五年前，我踏上了前往魔界的旅程，成功寻得了我失散已久的亲生父亲。我还去了一处混沌之地，成功解救了老爸老妈以及狄亚斯。此后，我随老妈前往海神界，致力于协调并整合八大族群的事务。”
\"一去就是五年？\"莫君离头也不回，\"连个信息也不回。\"
杨希宁咬了咬下唇——她总不能说，她其实生孩子去了吧。
\"有些事情...超出常理。我只能说，真的抱歉。\"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西装男孩冲了进来。
“表哥，我刚刚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女生——”
男孩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杨希宁。
杨希宁也认出这个男孩。
“小唯。”
\"这...这是...\"南宫唯结巴了。
“是我呀，宁哥哥。”这小子长大了。
\"宁哥哥...你回来了？”
随即，南宫唯冲向杨希宁，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杨希宁身上，小脸埋在她颈窝里蹭来蹭去。
完全不顾一旁自家表哥阴沉如墨的脸色。
\"宁哥哥！真的是你！\"
男孩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哽咽，\"他们都说你失踪了，但我不信！\"
杨希宁轻拍南宫唯的后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莫君离。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肩膀线条绷得死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小唯，你先下来。\"她轻声说，试图把八爪鱼似的男孩从身上扒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表哥说。\"
南宫唯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但依然紧挨着杨希宁坐下，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好像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表哥，宁哥哥回来了！\"他兴奋地对莫君离的背影喊道，\"你快看啊！\"
莫君离缓缓转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那副商业精英的冷漠面具，只有微微发红的眼角泄露了一丝情绪。
\"我看见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杨小姐刚才正要解释，这五年她去了哪里。\"
\"杨小姐？\"南宫唯困惑地眨眨眼，\"表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冷漠？\"
杨希宁尴尬的笑了笑：\"小唯，我现在恢复女生的装扮，你还是叫我宁姐姐吧。\"
“好吧。”南宫唯的小脸皱成一团：\"那宁姐姐，这五年你干嘛去了？？\"
“我、我去了‘国外’。”杨希宁硬着头皮说道。
听到她的解释，莫君离轻嗤一笑。
南宫唯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宁姐姐，那你认识一个叫杨清颜的小女孩吗？今天上午我在街上遇到她，长得和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