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菏微微歪了歪脖子，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戏味。
他往椅背上一靠，指尖敲着桌面，对着烛洺赫点点头。
“合理。”
随后，话锋一转，语气轻得像随手挑衅。
“那幽冥国国主想要什么？”
烛洺赫半眯着眼，慢悠悠抿了一口咖啡，指尖扣着杯壁，声音凉薄得很专业。
“那要看鬼王能拿得出什么。”
两人一个像在谈判，一个像在审讯，空气里瞬间多了三分“天下第一大事件”的架势。
偏偏莫名好笑。
单灵灵忍到第三秒，终于没忍住，翻了个能闪瞎咖啡厅吊灯的白眼。
“行了！你俩都给我住嘴。”
她双手往桌上一拍，一马当先打断两位“史诗级大佬”的对话。
“谁跟谁啊？说句话能不能直白点？这么绕来绕去，我脑子都开始嗡嗡的了。”
场面顿时被她一刀劈开。
烛洺赫刚才那点“国主威仪”立刻清零，他乖得不能再乖，笑眯眯放下咖啡杯，牵住单灵灵的手，把她手心翻过来，用指尖轻轻挠了一下。
“嗯，夫人说了算。”
那语气比刚才对苏菏的时候温柔一万倍。
“夫人的果茶喝完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点一杯？”
“啧。”单灵灵毫不领情地瞥他一眼，“说正事。”
烛洺赫立刻挺直腰背，表情从“宠妻狂魔”秒切回“幽冥国国主”，但眼里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好。夫人吩咐的正事，本尊这就办。”
单灵灵是真拿他没辙，她长叹一声，按住自己快要飘上天的嘴角，看向苏菏。
“咳咳……我想的第一件事啊……”
她憋着笑，故作严肃：“你能给我签个名不？”
苏菏当场懵住了。
孔洛眨巴眼，颜月牙嘴巴张成了“o”型，差点把吸管吸进肺里。
只有烛洺赫一脸“夫人就是这样”的宠溺，像是早就料到她能说出这种话。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两个字。
骄傲。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单灵灵脸颊有点发热，她抠了抠自己的发丝，越说越小声。
“是这样啦……不怕你们笑话……我从小在章尾山长大，没啥娱乐活动，师父每天给我讲上古战神的故事。”
“我当时的偶像就是蚩尤。”
她眼睛亮得像打了光，整个人快贴到桌子上去。
“我回幽冥国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小九能不能找到你，结果他说你没在幽冥国，我还难过了好久……”
“没想到你居然认识颜月牙！！！”
她笑得跟见到本命明星的追星女孩一样，闪光灯都快从眼睛里射出来了。
苏菏：“？”
孔洛：“？？？”
颜月牙僵在那儿：“……？”
苏菏慢慢抬起手，指着自己：“我？偶像？”
他极其怀疑人生地看了单灵灵几秒，又看向烛洺赫。
“……她这是真的？”
烛洺赫没说话，只是低头看向自家夫人那双兴奋得快跳出眼眶的眼睛，又抬头看了苏菏一眼。
眼神意思很明显。
真的，她可没骗你。
“真的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单灵灵差点当场起身跳起来。
“你要是给我签个名，我让小九帮你忙！”
烛洺赫：“……”
他眼角用力抽了抽。
堂堂幽冥国国主，只用蚩尤的一个签名，就能换得他出手？
这是哪门子的等价交换？
但他低头看见单灵灵的眼睛那一瞬间，又觉得……
算了，夫人开心就行。
苏菏无语地抬了抬眉，和孔洛对视一眼，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
苏菏懒洋洋地靠回椅背，目光却锋利得很：“你说这是第一件事，那第二件呢？”
“当然还有啦！”
单灵灵笑得贼兮兮，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我们幽冥国的诅咒解了，现在能在人间界和灵界自由往来，可光靠颜月牙一个人，没法支持那么大规模的贸易。”
她戳了戳吸果茶的吸管：“颜月牙和我们说，你现在……在开公司？”
苏菏点头：“嗯，你们想扩大渠道，对吧？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事儿不难。”
“哎呀偶像你放心！”
单灵灵立刻坐正，语气十分豪气：“我们幽冥国没有别的，金山银山矿山多的是！绝对不会让你亏本！”
她说完一句就自己乐得不行，烛洺赫默不作声，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把这人从她的狂热追星模式里轻轻拉回来。
苏菏看着他们这对神仙夫妻，表情复杂了半秒，但还是很爽快点头。
“我自然是相信幽冥国国主和国主夫人。”
这一声“国主夫人”，叫得单灵灵直挺胸。
孔洛也被她的热情感染，凑近过去，柔声问道。
“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呢？”
“叫我单灵灵就好！”
单灵灵笑得眉眼弯弯，她把被烛洺赫握着的手抽出来，毫不犹豫地一把攥住孔洛的双手。
“你就是蚩尤的王后吧！我知道你们俩的故事呢！”
孔洛被她抓个正着，脸上一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她侧头瞥了苏菏一眼，嗓音很轻。
“哎呀……那些都是过去了……”
“没关系啊！”
单灵灵当场拍了拍她的手，笑得嘴角都快飞上天：“你们俩能走到现在，我比谁都开心！”
说完，她直接挽上孔洛的胳膊，像拎走自家姐妹一样，把果茶一端，拉着孔洛往旁边的小桌走去。
很明显：
这是要聊八卦。
而且不准两个大男人听。
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烛洺赫、苏菏两位面面相觑的对坐着，气场强得能把桌子压裂，还有一个缩成一团的小颜月牙在旁边陪坐。
空气安静又莫名好笑。
最后，是苏菏抬手揉了揉眉心。
“国主，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烛洺赫也叹了声气，“暂时没有。”
“以后本尊若是带夫人回人间界生活，还希望鬼王能多照拂一二。”
“嗯。”
苏菏再次点头答应下来，两人又陷入了沉默，留下颜月牙一个人在绞尽脑汁的想要打破僵局。
一直到玄豹再次出现，颜月牙终于是松了口气。
救命恩人来了。
“找到了吗？”
烛洺赫头都没抬，淡声问道，苏菏也充满期待的望向了玄豹。
“找到了。”玄豹躬身，“他在痴念地狱。”
听见这个名字，烛洺赫有些诧异的抬眼看向苏菏。
“你的这位兄弟，倒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