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就是新要上任的主教大人吗?”
“看着怎么病殃殃的……难道那些传言一直都是真的吗?”
“无妨,前任主教自有他的打算,哪怕是为了利益和家族的长续,他也不会在这里儿戏。”
“等等!你们看!”
台下的众人忽然指向奥托身后跟着的,戴着乌鸦面具的男人。
“那是谁?随从吗?”
“主教的上任仪式上可从来没有带着随从的先例!这是一种亵渎!”
“不,他赤裸着上身,绝不会是天命的人!”
台下的窃窃私语渐渐转变成一种不满,他们都嘶吼着,一时间,无数反对的声音要将台上二人淹没。
“呵……”
千劫蔑视一笑,正准备做些什么,却被奥托拦住。
“无论如何,也应该是我先开口。”
“前辈,这点面子,总得给我吧?”
看着奥托眼中的算计和倔强,千劫犹豫片刻后,捻灭了心中刚刚升腾起的火焰。
“好,刚好看看,你有没有他说的那般神乎其神。”
千劫主动后退半步,这不仅仅是一种退步,更是一种认可。
“呼……”
“诸位!今天来到这里都,都是在商业,或是军火业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小子奥托阿波卡利斯,天命的新任主教,在此有礼了。”
他深深鞠躬,让台下的声音小了许多。
“还算有礼数。”
“是啊,这样的性格,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还不等他们讨论出一个结果,奥托又紧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时光推回千百年,我们天命的每一任新主教上任时,都一定会告诉你们,他们会让你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拼尽全力铲除世界苦难,对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例外。”
“不过……我会在此之前,将天命一直隐瞒的,这个世界真正的残酷告诉尔等!”
“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温暖的苗床!”
“这个世界的黎明是虚假的!这个世界终将崩坏,你,我,在场的诸位,亦或是诸位的后人,都无一可以幸免于难!”
“带上来!”
奥托根本不给台下的人们反应的时间,大手一挥,几个士兵就将一个披着礼布作为掩饰的笼子抬了上来。
“诸位请看!”
他一把将那掩人耳目的礼布掀开,露出里面朝着众人咆哮的一只崩坏兽。
“吼!!!!”
它的嘶吼声卷起一阵阵的崩坏能波动,撕破了台下每一个的理智。
“怪物!有怪物!”
“那是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有怪物吗?”
“肃静!!!”
奥托大喊一声,台下的声音竟然真的湮灭。
“接下来我要说的,正是这个世界的背面,尔等从未见过,却注定会吞没世界的。”
“这个世界的真相,无穷无尽的黑暗。”
他发挥出了他演讲的才华,不添油加醋的,将千劫告诉他的,那些过往与曾经尽数说出。
“崩坏……律者……”
“这怎么可能?那岂不是说我们人类都会在某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死去?”
“那我们拼尽全力的生活,赚钱,是为了什么?”
果然不出所料,恐慌,会像瘟疫一样蔓延。
更何况……
人类的骨子里,一直掩埋着对崩坏的恐惧。
这一切,或许都是源自于他们基因的根源,凯文·卡斯兰娜。
“好了,我已经为诸位揭开了虚假和平的面纱。”
“接下来……就由我身后这位!”
“跨越了四万多年时空,来到此地的,神之意志代行者,为各位解惑吧。”
奥托最后说了一句,满含深意的看了身后的千劫一眼,主动后退。
“呵……小子,要是你没生错时代,在我们那个时代,你一定会和凯文那家伙的情人一样,成为人类的领袖吧。”
“不过别误会,人类的领袖,可不是我的。”
呼……
起风了。
千劫走至台前,隔着面具凝视着台下的每一张面孔。
“瞧瞧你们……软弱,恐惧,哪怕只是听闻,就已经吓破了胆。”
“就这样的你们,谈何抗争,没有抗争,何来胜利!”
“不过,你们的懦弱与我们想象中的一般无二。”
“知道为什么前文明的我们能够抗争到最后一刻吗!”
他怒吼着,浑身升腾起炙热的火焰。
“哪怕我们生来只是一只蠕虫,我们也会肩负刺骨的严寒与足以焚尽全身的烈火,去把所谓的崩坏撕下一道不可愈合的大口子!”
“早在万年前……人类的意志,就已经超越了身躯的极限。”
“今天!无论是在场的你们,还是远在世界各地的诸位!”
“神,赋予你们恩赐。”
“觐见他的面容!”
……
咚……
伊甸的手指轻轻敲响琴键,优美的律动化作一团团泡沫,随着风飞扬而去。
“勉强吗?多多少少肯定有一些的。”
“不过,我们为何站立于此呢?”
“我们明明已经死过一次了吧,早就该死在上一世的终焉到来之际,早就该死在反抗的火种熄灭之际。”
“可是……该说天无绝人之路,还是万幸生于此世呢。”
“他终将拾起薪柴,燃起那反抗之火。”
“凭什么我们生而为蠕虫,却有人天生高高在上,端坐于神座?”
“他撕碎自己的凡躯,挤身这个世界的巅峰。”
“我们会跟随他的脚步……去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这些残忍和悲剧,全部变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爱莉……我们终将重逢。”
“在那不知算是怎样的结局,请你……”
“一定像曾经那样,欢声笑语。”
她弹了一首熟悉的曲子,那首被悔弹奏出的[truE]。
曲毕,那一团团的泡沫早已经被风带着,席卷了世界各地。
当那些泡沫触碰到人类的躯体后便会炸开,然后……
跨越时空,他们终将看见。
此世真正的开端,一切罪孽与希望的源头。
一双孤寂的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