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听得晕晕乎乎,感觉这个女人脑子不正常,极其不正常。
如果是杀手或者刺客,亦或是专门找事儿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可面对这样的人,竟不想与之为敌,缓步后退。
忽见两行眼泪滚滚而落,晶莹泪珠在昏暗光线下只一闪,坠入凡尘。
接着淌下两道鼻涕,拐至嘴角,流入脖颈儿。
“我流血啦!”
黑山真想说还有眼泪和鼻涕,可一时大气不敢喘,看着瘆得慌。
“我流血啦!你说,应该怎么办?”
剑尖对准了他,实在没办法,试探着应道:
“我觉得你应该先擦干眼泪和鼻涕,冷静冷静!”
“啊?”
这女人似乎听进去了,微一怔,立马取出衣服在脸上一顿抹。
她居然很精细,最后用衣角蘸干残存的泪痕,喃喃道:
“现在好啦,那流血应该怎么办?”
“……,想法子止血呗!”
“止不住啊!”
“勒紧点儿!”
“女人的血!”
“女人的血?有区别吗?照样勒紧啊!”
大凰在后轻轻捅了捅他,以极其细微的声音提醒道:
“她说的应该是女人那里流血!”
黑山反应过来,顿时头大。心想果然是脑子有问题,这谁有办法?试探道:
“你冷静一会儿,我要吃饭去了!”
“我流血啦,你还想着吃饭…?”
“……,我们不认识啊!”
“噢,对呀,我们不认识!但你看到了我的狼狈模样,应该怎么办?”
“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没得选!”
话音一落,这个女人抬起手中剑,空洞的眼神闪过一抹狠厉。
这架势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黑山一看躲不过,尸心剑剑指对方,倔强道:
“谁杀我,我杀谁!”
“我杀你,你杀我吗?”
“废话!”
“好!”
“吧嗒!”
这个女人把剑扔到地上,仰起小脸,手指咽喉道:
“从这里捅进去,然后用绳索捆住我的手脚,绑上一块儿大石头,沉入水底!听清了吗?一定要绑上石头,来吧!”
“……!”
黑山才不会杀这种疯子,灵光一闪,冷冷道:
“好!你闭上双眼,免得怕死躲开了。”
那双眼睛立即闭上,他却感知到七团恶意浮出脑海,自己和大凰隐隐被包围。
原来是个陷阱,一念及此,棺材瞬间变大并打开。
他猛地将大凰推进去,合上盖子的霎那间,跳上棺材升向天空。
“哼!哪里跑!上!”
这七人全在树梢间,纷纷跳落,手持兵刃交替攻击。
“叮!”
“叮!”
“叮!”
“叮!”
……
眨眼间,黑山连挥十几剑,挡下七人的疾攻。
忽然身子一晃,一个踉跄半跪在棺材之上,连人带棺快速下坠。
他们居然在攻击间隙缠上两道索链,四人合力往下拽。
“啪!”
棺材落地,黑山紧接着再来一脚,借势跃起,
“叮!”
“叮!”
“叮!”
“叮!”
四人各斩一剑,身形交错,意欲索链加身。
不料被他这一跃避开,绞了个空,退向一旁。
“棺材…?你是黑山…?”
“身手不错嘛!”
“玩一会儿,我手痒啦!”
有三人开口,他们反而不急,饶有兴趣地看着。
“你们这些混蛋,滚一边去!”
七人立马让开,那个女人当先站定,淡淡道:
“你们走吧,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要吃饭啦!”
“……!”
黑山巴不得如此,赶紧踏棺升空,头也不回地离去。
半途仔细想想,感觉这些人的身手好像是叶之一族的功法。居然碰到这样的事,心中直呼倒霉。
回到荒山野岭,天色已晚,花语和水晶等在铁锅旁。
正想找她们呢,黑山大步走过去,坐下即道:
“长老会怎么说?还差不少呢!”
“呃…,我好说歹说,他们只凑了七万株万年元气草药,有些零碎,抵作五千株万年本源草药。其余…,欠着,没办法,真没有啦!”
花语递过来一个皮口袋,随即又取下一只乾坤袋,无奈道:
“圣品法宝清光了,只留下一套石桌石凳和一套玉盘玉碗,我感觉你用得上。”
“噢,多谢!”
黑山并不强人所难,动刀叉肉,招呼道:
“你们吃了吗?来,吃东西!”
“刚刚放下,吃饱啦!”
“噢!”
他不再客气,自顾自吃肉,暗忖怎么不见飘叶和零叶呢?忽听到水晶的声音,
“呃…,山哥,黑族谁来啦?”
“我只看到黑炎和黑无常,好像来了五个人吧!”
“啊?是黑夜之命猎杀队,黑炎、黑无常、黑月、黑森林和黑暗!”
“……!”
黑山没怎么往心里去,反正自己又不是黑族人,别惹他就行。
忙着往口中送肉,一阵狼吞虎咽,似乎腾不开嘴。
“山哥,他们要是抓我,你管不管?”
“……,怎么管?唉…?要不你出草药雇我当护卫…?”
“我没草药!”
“那算了!”
花语有意无意地碰了他一下,两下,却不说话。
黑山觉得刚才太过干脆,想了想,望向水晶道:
“宝玉黛不是有个宝屋嘛,你住过来。什么黑夜之命猎杀队,他们不敢来!”
“嗯!我是这么想的,所有东西都带过来啦!”
“……!”
他瞟了一眼水晶,敢情已经计划好了,那问个什么劲儿。却听到,
“山哥,要不我把冰冷寒夜交给你,你帮我保管一段时间!”
“……!”
黑山感觉今天很背,碰到的全是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儿。
可他不是傻子,明显惹祸上身的东西,岂能收下?回道:
“你自己留着,万一遇险,还可以钻进去躲一躲!”
“嗯!如果我躲不开,就说这东西归你啦!”
黑山站起身抹了一下嘴,心想非要扯上关系,简直没法儿聊,开口道:
“随便你,我要修行了!”
说完他转身上楼,又有了草药,忍不住想要尽快吃掉。
五楼只有大凰和阳曲在,正谈论疯女人的事儿。
一个惊魂未定,一个好奇打听,两人聊得相当热闹,时不时传来一声惊呼。
黑山听了一会儿,不住摇头。忽然之间脑子一抽,学着那个女人的口气道:
“我流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