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
沉裕的声音在夜晚响起。
郁烟点头，“走吧。”
沉裕把手里的板栗扔进了垃圾桶。
郁烟看见了，想说其实可以吃。
沉裕：“凉了。”
郁烟没说话。
一路无话。
酒店是在学校附近最好的一个。
沉裕拿了身份证，开了房间。
把郁烟送到房间，又检查了一遍，才离开。
郁烟站在屋里，沉裕开门离开，拉上门。
隔开了视线，也隔开了两个人。
轻微的叹气声在空荡的房间响起。
郁烟和家里人在打电话。
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郁烟整个人一抖，全身肌肉紧绷。
一步步靠近门，想通过猫眼看清是谁。
手机进来了新的电话，郁烟接通了。
“郁烟，门外是我。”
郁烟松了口气。
打开门，看见沉裕，才放松下来。
沉裕没进去，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随便买了点，不知道你平时用什么。”
“关好门，反锁，或者拿什么东西放在门后，不要随便开门。”
沉裕看见郁烟有点懵懵的，感觉自己说多了，把东西放在地上，“先走了。”
随手把门拉上。
郁烟反应过来，打开门想喊住她，只看见了空荡的走廊。
关好门，拿起袋子。
里面有拖鞋，洗澡的，毛巾，矿泉水，面巾纸，还有零食等。
能买的都买了。
翻了翻，又翻出来了几片暖宝宝。
郁烟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沉裕，你真的，很让人心动。
郁烟洗漱去了。
沉裕看了看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偶尔的风吹过来，总是会让自己打个冷颤。
沿着路走。
沉裕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手指已经夹着点燃的香烟。
在心里笑了一下。
是真的抽多了，都已经这么熟练了。
沉裕回了和代昕合租的房子。
屋里大部分都是植物，只有一个小方桌，上面还有一台电脑。
沉裕摸黑走到了电脑旁边，直接躺下。
那里还有一张折叠的简易床。
在桌子上摸了半天，摸到遥控器，开了空调。
这个点，寝室已经门禁了。
沉裕安详的躺着，脑海里全是郁烟今天发的消息，她的出现，她的陪伴和她的疑问。
她知道郁烟想问的，不止也不是那些。
她也知道，郁烟或许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对她是新鲜感。
可也因为这个，她害怕了。
绞尽脑汁回想了所有，自己和她，除了小学的那两年，初中的见面，高中也不多。
大学自己失忆，然后隔阂。
仔细算下来，好像没什么交集。
她为什么会自己心动？
自己有什么值得她心动？
不，是新鲜感！
因为没见过自己这样的人，所以好奇。
肯定是这样的。
在心里告诫自己：沉裕，不要妄想。
沉裕就这样睡着了。
她好像没有想过，两个人同样的时间线，她对郁烟情深，理所当然。
郁烟对她，好像一切都不可能。
是自卑吗？
是。
是自负吗？
是。
睡着的沉裕，眉头总是皱着。
放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不停的亮起。
第二天早上五点。
沉裕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又闭上。
再次睁开的时候，她一切如常。
拿起手机，看见了消息。
有郁烟发来的感谢。
还有谢桐问元旦的事。
还有沉樱的消息。
沉裕的脸沉了下来。
她离开出租屋回了学校。
轻手轻脚的洗漱完，拿着书出了门。
今天又冷了几分。
沉裕的手冻的通红。
教室里门窗紧闭。
沉裕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默默拿出口罩。
空气里奇怪的味道，让她想yue。
旁边的人戳了戳她的手臂，“你还好吗？”
沉裕偏头微笑，“嗯。谢谢。”
旁边是那个像姨妈的女孩子，名字忘了。
应该是姓棠吧。
沉裕下课就去了酒店。
还打包了一份早餐。
敲门。
门开了。
郁烟侧身让她进去。
沉裕进去的时候，已经把房间扫视一遍了。
把东西放好，就站在窗边。
郁烟：“谢谢。”
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感觉了沉裕的疏离。
郁烟也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昨天心血来潮来找她，其实自己也茫然。
郁烟在一旁安静的吃饭，沉裕就站窗边。
郁烟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的背影看。
沉裕的头发长了一些，但戴着帽子，加上头发被衣服遮住。
所以看上去，像个男孩子。
站姿也是，很标准的外八。
郁烟想起曾经自己问自己的那个问题，自己是喜欢她还是因为她的外表？
这个问题，她一直在问自己。
答案是她喜欢她。
不是因为她像男生还是像女生。
她有男生的随意也有女生的细腻温柔。
外表是天生的。
她只是刚刚好长相中性，刚刚好行为举止和男孩子差不多，刚刚好是自己喜欢的。
郁烟的嘴角无意识上扬。
沉裕回头的时候，对上了她满眼温柔。
下一瞬，她就错开视线。
太过炙热和温柔，烫伤了她。
郁烟自然看见了她的动作，笑的更开了，轻声问：“怎么了？”
沉裕的视线落在门上，“吃完，要去哪？”
她想说送她回去，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郁烟：“不知道。”
然后又说了一句，“可以跟着你吗？”
沉裕没说话，转过头看向窗外。
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
无声的讥笑，在玻璃上倒映出来，映在沉裕的瞳孔。
我还是做不到。
做不到对她不在意。
做不到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做不到阻止要靠近她的心。
她的身上总有一股自己很喜欢的味道。
应该是香水。
闻到的第一秒就想待在她身边，想凑近她的身边，靠近她，触摸她。
沉裕心烦意乱，整个内心都开始暴躁起来。
表面上的她，平淡如水。
郁烟收拾好，看见她还在窗边。
“沉裕，走吗？”
沉裕转身，在门口，拎起了垃圾。
郁烟跟上她。
两个人，沉默不语。
沉裕的视线时不时就落在她身上，想张口问，想去哪里？什么时候回去？
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张嘴，却没有一点声音。
最后，沉裕推开了门。
打开灯。
“有点乱，地方也小，你坐那吧。”手指向电脑旁边的椅子。
沉裕就没再管她了。
脱了羽绒服随意的丢在桌子上，拎在在角落的薄外套穿上。
开始对着单子找花，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