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呜提莫一愣,他慢慢的看了看脚下的尖石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纳闷的说:“不就是块石头吗提莫?”
刚说到这,仿佛被提醒到什么,心灵上的一抹尘埃被抹去,咪呜提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呀,有石头是正常的,但这种形状的石头......
咪呜提莫猛的跳了下来,窜到格里芬脚边,扒拉着格里芬的裤脚,惊恐的说:“啊,我居然没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就爬了上去,按理来说,这石头形状太奇怪啦,我不该注意不到的提莫!”
他有点炸毛,小披风飒飒作响。
格里芬安慰他说:“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大家都一样。”
伊丽莎白点点头:“要不是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没发现这怪东西,就好像从内心深处相信它是正常的,它就是那样的,不会去怀疑,真是诡异。”
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
原本这石头给人的感受,就相当于,树下生长的树叶,雪中飘散的雪花,人有两只手两只脚那样,是极其普通、习惯的感觉。
但很显然,这是不对的。
雪地里猛的出现一个尖刺样的玩意,哪怕就是为了安全,他们也应该多看一眼啊,而不是无视。
它肯定是施展了某种法术吧。
格里芬对这种判断表示了肯定:“是一种心理暗示,心灵法术的一个方面,偏向忽略与自动适应,会让人把不同寻常的状况自我无视,但,也有破解的方法,专注的心灵就是它的克星。”
“以及,一旦被提出缺漏,那么整个法术都相当于被破了,之后就不会再起作用了。”
精神力强大的人,也不容易中招。不过,这里的各位最高不过一级,精神力离强大这个称呼还很远。
咪呜提莫嘀嘀咕咕:“狡猾啊提莫!这是不想让人找到吗提莫?”
格里芬不置可否。
如果不想让人找到的话,这种情况算是简单的了。遗迹主人又不一定预知到后来的天气变化,只是使用心理暗示的话......联想到地下教堂祭坛的情况,也许、可能、大概,又是恶趣味吧?
奥古兹多看了几眼,说:“那么,这个尖度......就是小先生说的太阳雕像的光芒部分吧?”
伊丽莎白摆摆手:“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格里芬也点点头。
随即,奥古兹将手覆在雪地上,原力顺着手输入,霎时间,以奥古兹为核心,约莫十米的距离内,雪都被蒸发干净了!
莎曼莎莱感受着那凛冽又炽热的气息,就像无数把利刃对着她的脖子,毛骨悚然,本能告诉着她:危险!极度危险!死亡的危险!
但她忍着没有后退。
眼中闪烁过一丝狂热:超凡之力啊......这就是她追逐的超凡之力,果然、果然又危险又......迷人。
奥古兹蒸发掉雪后,一个灰黑的小房子就这么屹立在雪坑之中,它的外表有时间流过的痕迹,风霜如刀剑般在它的砖石上刻下到此一游的标志,但又奇异的,整体没有丝毫缺失,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时间带走的是岁月,留下的是坚韧的心。
他们所站的雪地比石屋要高出几米,哈纳德一跃而下,以防门上有什么陷阱,他没有动手开门,转头看向轻飘飘落地的格里芬:“要直接开门吗?还是——”
预言没有细到门上有什么陷阱都告诉格里芬,他小心翼翼的探出精神力,看了一下,松了口气:“没事,直接开吧,就是普通的门。”
在哈纳德开门前,伊丽莎白突然竖起了耳朵:“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莎曼莎莱茫然道:“啊?”
格里芬和奥古兹眼神一凝,其中,格里芬眼中闪过了然,而奥古兹“看”了门后......准确的说,是门后的地下,眉头一皱:“可能是我们的动静太大,或者是生人的气息惊动了它们。”
之前他没有察觉,大约还是心理暗示转移了注意力。
“小心——”
奥古兹下了定论:“老鼠要来了!”
这里的老鼠,是复数的语法。
众人一听,顿时警戒了起来,他们目光落到屋子的门上——随着时间流逝,那群鼠奔腾的动静连莎曼莎莱都听到了。
对方正是从门后而来!
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
突然,门上传来砰的一声,猛烈到整个门都震动了一下。
随后,是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可想而知,是无数老鼠在朝着门冲击。与此同时,也不止是门后,毕竟老鼠也不可能是从门里进去里面的,门后的只是先遣军。还有远处,传来了簌簌的声响。
在一棵倒下的巨树中,被挖空的地洞里,猛的窜出来了一大群鼠类,灰色的毛发,猩红的眼睛,凸出的尖利牙齿宛如锯齿,令人毫不怀疑这些老鼠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类啃成骷髅。
它们一窜出来,就立马朝着格里芬一行人飞奔而去,眼中恶意纷呈。
而石屋的大门,很快也起不到阻挡的作用了。在这个石屋当中,门是最简陋的,只是有一点超凡特质的木材,但似乎那点超凡特质都点在不腐上了,坚硬度就有点......捉急,尤其,老鼠还是从内部而来。
就算屋子上有什么防御阵法,也是对着外来人,内部嘛,不好说,格里芬估计是没有的。
感受着那浪潮般的鼠类海洋,格里芬倒是没有担忧,只要不是那只最独特的魔鼠,再多的普通鼠类也难以伤害到他,最简单的论证:他可以漂浮到半空,而老鼠吗,自然不可能追到空中。
奥古兹拿出剑:“看起来,不打是不行了......不要和它们纠缠,擒贼先擒王!”
奥古兹肩膀上的静静趴着的沙漠可茵随着主人的动作也默默收紧了小尾巴。
“明白!”哈纳德郑重道。
随着一声门被突破的巨响,无数老鼠从那间小小的屋子里窜了出来,而远处奔袭的鼠海,也适时到了他们面前,盘踞在雪上,团团包围住了格里芬等人。
奇异的是,狂躁的它们居然在围住众人后,停下了攻击的前奏,转而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不动手,甚至,连叽叽喳喳的吼叫声都消失了。
这种异常的举动,毫无疑问,是有人......鼠在后面指挥,联想到目前的情况,那么,结果很显然了,是那只魔鼠!
那么,魔鼠在哪儿呢?
格里芬探出精神力,穿过破烂的木门,从那地下的阶梯一路向下,直至抵达一间彩光照耀下的地下教堂。
受难的雕像凌乱散开,不少都被推倒在地或是缺胳膊少腿,显然是这里不善的住客导致的。
而正中的圆形祭坛之上,一只庞大的灰鼠喘着沉重的呼吸,身旁是血淋淋的兽类肢体,被啃食的七零八落,肠子都被拉了出来。
格里芬辨认了一下这魔鼠的种族:灰脊沙鼠,一种大地属性的常见魔兽。
在格里芬细细打量的时候,那魔鼠重重喘息了一声,吐出浑浊的血气,一双黄玉般的暴戾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凶狠的扫过四周。
发现我了吗?
格里芬想着。
“魔兽是灰脊沙鼠,大地系,善范围控土。”格里芬出声道。
众人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这时,魔鼠仰天,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嚎叫,与此同时,外界的鼠群立马骚动了起来——
它们露出了锋利的爪牙,群体冲击!
但与之接触的,是一片弥漫血红的力场。
鲜红之力场甫一铺开,顿时,沉凝的压力沉甸甸的压在鼠群上,这不是实质化的压力,更偏向于心灵。令鼠群一时抽搐,奔袭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就像遇到了什么不可敌对之物,既忌惮又恐惧。
而这种负面情绪刚一落下,它们便感觉自己好像被鲜红之力场“征服”了一样,怯惧更深一层,连肢体的力道都难以控制了。
奥古兹上前一步,鼠群便后退一步,那恶意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退却。
奥古兹正是释放力场的人。
这是名为“征服力场”的一种征服骑士战技,一旦在力场上被征服,那么,对方就会和被征服者一样,轻则心生恐惧,变为弱势,重则无力反抗,任人宰杀。
目前的情况下,似乎是奥古兹占据了优势,但是,奥古兹明白,这不是绝对的。他的征服力场因为能级的限制还不够强大,而且征服力场是基于判定的,判定心灵、意志力、能级等等,在鼠群背后有一个主人的情况下并不讨好。
毕竟,他不明白鼠群与那只魔鼠的连接是哪一种,是血脉?还是天赋?心灵上?精神上?灵魂上?
都不确定。
由于未知变量过多,判定的要求可能会在某一刻失效。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逼出那只大boss来。
奥古兹冷静想道。
那么,该怎么逼出那只躲在鼠群之后的谨慎魔鼠呢?
——只能让那只老鼠认为,必须要出面了吧?
战场不能放在传送口,万一破坏了传送口,那就糟糕了。所以他们不可能下去和魔鼠打,战场只能放在这里或者更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