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总带着点慵懒的暖意，阳光穿过“薄荷露台咖啡馆”的藤架，在木质桌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到的时候，选了角落那张临着绣球花的桌子——淡紫色的绣球花已经过了盛期，花瓣边缘泛着浅褐，却还是透着点温柔的气息。
桌上摆着一支小小的黄铜蜡烛，火苗轻轻晃着，混着旁边玻璃罐里干花的香气，把空气都染得软乎乎的。
我点了杯无糖拿铁，刚抿了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噔噔”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抱怨：“这破导航！说三分钟到，我绕了十分钟才找到入口，你们动物城的路怎么比我公司的财务报表还绕？”
回头一看，沃克斯正拎着他的黑色皮质公文包，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没打领带，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显得比平时少了点cEo的紧绷，多了点松弛。显得有些放荡不羁。
他走到桌前，“啪”的一下把公文包往椅子上一扔，坐下来时还不忘整理了一下裤腿，结果手一滑，放在桌上的钢笔“啪嗒”掉在地上，滚到了我的脚边。
“啧啧啧，芝士雪豹，你这转笔没练好，握笔也不行啊？”我弯腰捡起钢笔，递给他时故意晃了晃，“上次在节目里跟你说过，别总装酷带钢笔，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又掉了。”
沃克斯接过钢笔，耳根有点泛红，却还是嘴硬：“我这是故意的，测试一下你反应快不快。”他把钢笔别在衬衫口袋里，招手叫服务员。
“给我来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你们这有没有无糖的杏仁饼干？我最近在控糖。”
服务员笑着点头：“有的，刚烤好的，给您配美式正好。”
等服务员走了，我一只手撑在下巴上，用着有些怪异的笑看着沃克斯。“怎么？最近开始励志当型男了？”
“密码的，型你妹！”我可是嘴角一抽，张嘴怒骂道。
随后，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平板，屏幕亮着，是豹视传媒的新闻后台，上面还停留在一条“动物城商圈恢复客流量”的报道。
他滑动屏幕，语气里带着点得意：“你看，我上周让记者做的商圈专题，点击率破百万了，比你那《暗波电台》的听众还多。”
“是吗？”我故意挑眉，喝了口拿铁，苦涩的醇香在嘴里绽放开来。
“那你怎么没提上周你记者把‘绣球花’写成‘向日葵’，被听众在评论区笑了一下午？我还在节目里念了那条评论，听众都说‘豹视传媒该配个植物图鉴’。”
沃克斯的手指顿在屏幕上，瞪了我一眼：“那是实习生写的，跟我没关系！我后来不是让他改了吗？再说了，你那电台也没好到哪去，一到信号不好的时候就炸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那麦克风是从俄罗斯进口的呢。”
“那是一点点小失误。我后来不是解释了吗？”我笑着反驳。
“不像某些cEo，自己转笔掉地上，还赖实习生没把桌子擦干净。”
“而且，我的麦真的会很炸吗？”我微微歪头，看着沃克斯眨巴眨巴了眼睛。
正说着，服务员把美式和杏仁饼干端了上来。
沃克斯拿起饼干咬了一口，表情稍微缓和了些：“嗯，这饼干还行，比我公司楼下的好吃。”
他喝了口美式，眉头皱了皱，又放下了，显然，不加糖的咖啡还是不合他的口味，只是碍于“控糖”的人设，没好意思说。
只能说是死装狗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装了，你要是想加糖，就跟服务员说，没人笑话你。”
等服务员走了，沃克斯从公文包里掏出平板，没打开工作文档，反而点开了一个标注“Zootopia剧情”的文件夹，里面存着好几张原片截图。
他滑动屏幕，语气带着点好奇：“说真的，作为穿越佬，你当初第一次看《疯狂动物城》的时候，没觉得贝拉维瑟这角色的伪装也太‘降智打击’了吗？我当时看到她在电视上演讲，说‘要保护食草动物’，还真以为她是个靠谱的角色，结果后面她掏针管的时候，我差点把手里的可乐撒在沙发上。
我搅了搅咖啡里的肉桂粉，让甜香散得更开：“可不是嘛！我当时还跟朋友吐槽，说这反派也太会装了。
你看她那身浅紫色西装，戴的珍珠项链，说话温温柔柔的，连手势都透着‘知性’，谁能想到她背地里搞‘午夜嚎叫’那套？
尤其是她建的那个‘食肉动物保护区’，一开始我还觉得‘哇，好有爱心’，结果后面发现，那根本就是个笼子，把被药物控制的食肉动物关在里面，故意制造恐慌，这反转也太狠了。”
“最绝的是她还会‘甩锅’！”沃克斯点开一张贝拉维瑟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截图，画面里她拿着一份文件，表情严肃。
“你看她这表情，说‘食肉动物的基因里带着暴力因子’，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食肉动物的天性，直接把动物城的矛盾挑到顶点。我当时就想，要是剧情里有个靠谱的媒体，早点去查她的话，哪会有后面那么多事？”
提到传媒，沃克斯瞬间来了精神，身体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桌面上：“你说剧情里的那些新闻媒体，是不是都被她收买了？全是‘食肉动物狂化伤人’‘紧急避险通知’，连个去查‘狂化原因’的记者都没有。就拿朱迪第一次遇到的那只狼来说，明明是被‘午夜嚎叫’射中才失控，结果新闻里只说‘狼袭击路人’，连个目击者采访都没有，这也太不专业了。”
“也不能全怪传媒，剧情里的偏见本来就深。”
我补充道：“你看牛局长一开始对朱迪的态度，说‘兔子当不了警察’，还有尼克小时候想加入童子军，被那些食草动物联合孤立，这些都是伏笔。贝拉维瑟就是抓准了这种偏见，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她知道只要把‘食肉动物危险’的标签贴上去，不管有没有证据，大家都会信，传媒也只是顺着大众的情绪走而已。”
沃克斯点了点头，又点开一张截图，是贝拉维瑟的实验室内部，里面摆着很多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说到‘午夜嚎叫’，你有没有觉得这名字也太刻意了？原片里说它的原名是‘night howler’，本来是种植物，结果被她提炼成药物。我当时就想，她怎么偏偏选这种植物？是不是因为它的名字自带‘狼嚎’的联想，更容易让大家联想到‘食肉动物危险’？”
“是这样的。”我凑过去看截图。
“你看实验室里的标签，她还故意把‘night howler’翻译成‘午夜嚎叫’，而不是‘夜嚎草’，就是想强化‘危险’的印象。”
“而且她的那帮手下提炼药物的时候，肯定做了很多次实验，怎么就没被人发现？剧情里她的实验室藏在保护区后面，也太隐蔽了，难道就没人好奇保护区后面是什么吗？”
沃克斯摸着下巴思考：“可能她用‘科研保密’当借口？毕竟她可是副市长。说‘在研究保护食肉动物的药物’，别人也不会多问。不过要是我在剧情里，肯定会派记者去暗访”
“比如让记者假装成实习生，去她的实验室打杂，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或者去查她的经费来源，那么大的实验室，那么多实验材料，肯定要花不少钱，要是经费有问题，保准一查一个准。”
“你那记者能瞒过她吗？别到时候一见面就白给了。”
我调侃道：“贝拉维瑟那么精，说不定看一眼就知道是卧底，上次你派记者去采访尼克的冰棒摊，记者还没开口，就被尼克看出‘是来挖新闻的’，最后只能买根冰棒尴尬收场。”
沃克斯瞪了我一眼：“那是那记者没经验！要是我亲自去，肯定能套出话来，比如假装成投资人，跟她说‘想给你的保护区投钱’，趁她高兴的时候，多问几句实验室的事。”
“得了吧，你上次跟咖啡店老板砍价，想把拿铁从三块砍到两块五，结果被老板怼‘您这大老板还差这五毛钱？’，还不是灰溜溜地付钱了？”
我笑着拿起桌上的杯子，晃了晃。“再说了，贝拉维瑟要是跟你聊经费，你说不定还会跟她算‘成本账’，把自己的底先露了。”
沃克斯刚要反驳，服务员端着美式、提拉米苏和杏仁饼干走了过来，把东西放在桌上：“您的美式和甜点，提拉米苏的奶油给您多加了点，可可粉也撒足了。”
沃克斯立刻收住话头，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提拉米苏，奶油沾在嘴角也不管，满足地眯起眼睛：“嗯，这才对味！上次来的时候，奶油少得可怜，跟没加一样。”
他嚼了嚼，又喝了口美式，眉头却皱了起来。
显然，不加糖的咖啡还是不合他的口味，但他没好意思说，只是悄悄把咖啡杯往旁边推了推。
我看着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笑：“怎么？美式还是太苦了？要不我给你加点糖？我这还有没开封的方糖。”
“不用！”沃克斯立刻拒绝，却又偷偷瞟了一眼我手里的糖罐。
“我这是在‘训练味蕾’，以后谈生意要喝美式，总不能每次都加糖，显得不专业。”
“行，那您继续训练，我先‘享受’我的拿铁了。”
我喝了口咖啡，咖啡的微苦，刚好中和。
“对了，你觉得剧情里最可惜的情节是什么？我觉得是朱迪辞职那段——她本来满怀信心来动物城当警察，结果因为贝拉维瑟的阴谋，被迫说‘食肉动物天生危险’，最后只能回老家卖胡萝卜，那段看得我还挺心疼的。”
沃克斯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角的可可粉：“我觉得最可惜的是尼克和朱迪的第一次合作。”
“本来两人在车管所那段已经有点默契了，结果因为朱迪的话，尼克直接翻脸，说‘你也觉得我们食肉动物危险’，那段对话太扎心了。不过还好后面和好了，要是他们没一起查真相，贝拉维瑟说不定真的能掌控动物城。”
“说到合作，你觉得贝拉维瑟有没有同伙？”我突然好奇，“原片里只说她搞事，但她的实验室那么大，肯定需要人帮忙吧？但也就只有道格这种羊类的食草动物了。比如提炼药物、看守保护区，总不能全靠她一个人。会不会是剧情里没拍出来，留着拍续集？”
沃克斯眼睛一亮，立刻点开平板的备忘录，开始打字：“要是有续集，我希望能加个‘同伙线’！比如贝拉维瑟有个助手，也是食草动物，因为小时候被食肉动物欺负，所以跟她一起搞事，最后被尼克和朱迪说服，反水揭露真相——这样剧情更有层次，也能解释她为什么能藏那么久。”
“还可以加个‘传媒线’！”我补充道，“比如你在剧情里当传媒cEo，一开始被贝拉维瑟误导，报道了‘食肉动物危险’的新闻，后面发现不对劲，就跟尼克、朱迪合作，用媒体的力量揭露真相”
“比如直播实验室的证据，采访被冤枉的食肉动物，这样既能体现传媒的责任，还能让你过把‘剧情角色瘾’。”
“那我肯定比剧情里的传媒靠谱！”沃克斯拍了下桌子，差点把咖啡杯碰倒。
“我会让记者24小时盯着贝拉维瑟的实验室，拍她的一举一动，再找专家分析‘午夜嚎叫’的成分，让她的谎言无所遁形。对了，还会搞个‘动物城真相’专栏，每天更新调查进展，让大家知道真相，不会被她骗。”
我听到这话，笑着说：“您要是真在剧情里，肯定能当‘最佳传媒人’，比电影里的记者靠谱多了。”
沃克斯瞬间有点得意，正想接话，口袋里的钢笔又掉了下来，这次还砸到了提拉米苏的盘子，溅了点奶油在桌布上。
“看来您这‘剧情最佳传媒人’，还得先得解决‘钢笔不落地’的万有引力问题了。”
我扯下一张纸巾，递过纸巾给沃克斯。“我帮你再拿份吧，这份沾到奶油了。”
“不用不用，”沃克斯赶紧摆手，用纸巾擦着桌布，耳根又红了。“我这就吃，不碍事。”
我笑着说：“芝士雪豹啊，你还是别惦记剧情里的角色了，别嫌我说你菜的抠脚，先把现实里的‘转笔不翻车’学会再说吧。”
“谁说我学不会！”沃克斯不服气，捡起钢笔，试着转了一下，结果这次不仅钢笔掉了，还差点把杏仁饼干的盘子碰倒。
他干脆放弃，把钢笔扔在平板旁边：“算了，转笔哪有提拉米苏好吃，我还是专心吃甜点吧。”说罢，他像是认命似的，伏在桌上吃着甜点。
阳光渐渐西斜，落在露台上的影子变长了。
旁边桌子的老山羊正给小松鼠读故事书，小松鼠手里拿着一块苹果派，吃得满脸都是，奶油沾在嘴角，像长了个小胡子。
老山羊笑着用纸巾帮她擦掉，还刮了下她的鼻子，画面温馨得像原片里的片段。
远处传来尼克冰棒摊收摊的铃铛声，清脆的“叮铃”声随风飘过来，混着咖啡的香气和藤架上小麻雀的叫声，把这个午后衬得格外惬意。
沃克斯拿起一块杏仁饼干，咬了一口，酥脆的口感让他眼睛一亮：“哎，这饼干还挺好吃，比我公司楼下的好吃多了，你试试。”
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杏仁的香味混着黄油的甜，确实不错：“还行，不过这不是你投资我的借口，事后还留张纸条说‘被老鼠偷吃了’，当我傻啊？”
“那是老鼠吃的，跟我没关系！”沃克斯嘴硬，却不敢看我的眼睛，赶紧拿起提拉米苏吃了一大口，把嘴堵住。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
作为穿越者，能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动物城里，有个能一起聊原片剧情、互相调侃甚至是一同切身体验剧情的朋友，不用像剧情里那样紧张地对抗反派，不用面对偏见和矛盾，只是坐在露台上吃甜点、聊电影，这种日子，真的很舒服。
服务员又过来的时候，沃克斯主动加了杯焦糖拿铁，还小声跟我说：“别跟别人说我喝甜咖啡，不然cEo的形象就没了。”
我憋着笑点头：“行，我不说——不过你要是再转笔掉地上，我就把你‘咖啡加糖’的事在电台节目里广播。”
沃克斯瞪了我一眼，却没反驳，只是默默喝起了焦糖拿铁，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粉色，落在我们的咖啡杯上，映出一圈暖光。
沃克斯又点开原片的片段，我们一起看着尼克和朱迪在警察局门口握手，看着动物城恢复热闹，看着贝拉维瑟被带走，偶尔吐槽两句剧情的小bug，偶尔笑两声，这个秋末的午后，因为这场穿越者的剧情闲聊，变得格外有趣。
“下次我们再约。”沃克斯突然说，“我带投影仪，你带零食，就在我公司的会议室，我们一起重温《疯狂动物城》，边看边吐槽——我还存了导演的访谈，能看很多隐藏细节。”
“好啊！”我答应下来，
“不过零食你买，毕竟你是大老板，而我只是个小小的广播员打工仔，你工资比我高。”
“行。”
夕阳慢慢沉下去，露台上的串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裹着我们，混着咖啡的甜香和提拉米苏的余味。
我知道，不管是原片里的动物城，还是现在我们身处的动物城，只要有这样温暖的日常，有能一起聊剧情的朋友，就永远不会缺少阳光和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