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城堡并非只有主堡的古老威严与云洛曦的“特殊待遇”。
在主堡后方,穿过一片精心修剪的花园,坐落着另一个被围起来的小型建筑群,这里,是温莎城堡里的另一个世界——血液供给的“储备库”。
这个建筑群内部被严格划分。
东翼的小城堡比右边的房子小很多,却更加精致漂亮,里面居住着为始祖卢休斯·梵卓准备的专属“血包”。
十位年轻女子,个个容貌出众,气质各异,兼具东西方不同美感。她们是吸血鬼庞大地下产业网络精心筛选的“贡品”。
吸血鬼家族并不是如想象中那般偏居一隅,他们也会融入人类社会。
七大家族及其附属势力,在人类世界经营着庞大的产业网络,不仅是表面上的金融巨鳄、古老贵族基金会,更深植于娱乐、服务乃至灰色地带。
顶级娱乐公司网罗那些渴望星光的俊男美女,经纪人再以“特殊体检”、“顶级客户晚宴”等名义,获取他们最详尽的健康数据和血液样本,筛选出最纯净、最富生命力的个体。
高端会员制酒吧和会所吸引着寻求刺激或沉溺享乐的精英人士、艺术家、富家子弟。调酒师或侍者中的吸血鬼会留意那些“味道”特别、生命力旺盛、且背景相对简单,失踪不易引起巨大风波的目标。
吸血鬼的特性深深烙印在他们的血脉中——骄傲、高高在上、对美的极致追求近乎苛刻。
高等吸血鬼更是如此,他们连血包都要选最好的,嫌恶人类丑陋的容貌会影响食欲,因此连供血者都是层层筛选,他们觉得只有上等人类的血,才配他们亮出獠牙。
医疗和生物研究机构则会以高薪招募“特殊药物测试志愿者”或“基因研究样本提供者”,合同条款模糊且诱人,一但成功被选上,这些为金钱出卖身体的人类则成了中等吸血鬼的盆中餐。
不过以上的人类生命大多还是有保障的,他们在被吸血鬼认为不再具备提供合适血液供应条件之后,他们会被抹去记忆放回去。
并不是吸血鬼很有协议精神,而是他们有三大敌人在对他们虎视眈眈,一旦破坏平衡,吸血鬼也会受到三方压制,而且他们的始祖——卢休斯?梵卓也并不允许他们破坏规则。
这十位女孩,就是经过层层筛选,最终被判定为“最优等”,有幸被送到始祖身边的。她们或出于对优渥报酬的自愿,或被精心编织的谎言诱骗,总之,她们来到了温莎庄园。
她们的任务很简单:保持健康、纯净,定期提供少量血液,盛放在特制的水晶器皿中,由女佣取走,供始祖大人“饮用”。
合约期只有一年,一年后,只要还活着,她们会被抹去这段记忆,带着一笔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巨额财富,回到原来的世界,仿佛只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因此,这十人虽然来的时候才知道她们是遇上了吸血鬼,会被眷养在这里当血包,但听到规则之后就能回去,心中又重燃起一丝对未来的希望。
西翼的城堡更像一个管理严格的集体宿舍,居住着一百一十名普通血仆。他们同样年轻力壮,男女皆有,质量虽不如东翼的十人顶尖,但也经过筛选,生命力旺盛。
他们是供给城堡内其他五十五名吸血鬼日常所需的“血源”——包括三十四名强悍冷酷的始祖护卫队、二十名训练有素的女佣,以及管家布莱克本人。
虽然要做的事差不多,但他们的生活远不如东翼“血包”舒适安逸。虽然布莱克严令禁止直接吸干血仆致死,但护卫队和部分女佣更享受直接咬噬脖颈带来的原始快感和力量感。
吸血鬼在兴奋的时候哪里会顾及那么多,一不小心过头也是常有的事,因此,西翼的血仆面色时常会显出失血后的苍白和虚弱。
有了对比,他们非常羡慕东翼的“血包”们,羡慕她们相对优越的环境、更“文明”的取血方式。
殊不知被羡慕着的十人现在却处在迷茫和焦虑之中。
柔和的壁灯照亮了布置雅致的客厅,十个女孩姿态各异地坐在丝绒沙发或扶手椅上,有的翻看时尚杂志,有的低声交谈,有的只是望着窗外的黑夜发呆。
她们的脸上带着一种被精心饲养的安逸与茫然的疲惫。
“十二天了,”一个有着蜜糖色卷发、面容甜美的拉丁裔女孩索菲亚,放下手中的营养液,声音带着一丝疑惑,“珍妮还没来取血样。以前最多间隔十天。”
“是啊,感觉轻松了不少。”另一个气质清冷、黑发如瀑的东方女孩林薇接口道,她轻轻按摩着自己的手腕内侧。
少一次取血,就意味着少一次虚弱和不适,离安全离开的日子也更近一天。
但,为什么不来了?
这样的疑惑很快就在这些人之中弥漫开来。
不用取血,日子似乎轻松不少,但这份“轻松”却像薄雾笼罩在精心打理的东翼小城堡里,带着一丝令人不安的悬空感。
翌日清晨,花园里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带着露珠的玫瑰散发着清冽的香气。几个女孩结伴在花园里散步,享受着难得的、不用担忧失血的宁静时光。
远远地,她们看到了一位金发吸血鬼正挎着藤编花篮,动作利落地剪下那些开得最盛的黑玫瑰。
几个女孩互相推搡着,最终,那个有着一头柔顺如瀑黑发的女孩,林薇,被推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大喊了一声。
“伊娜小姐,早上好。”
伊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那双冰冷的蓝眼睛扫过林薇,她没说话,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林薇继续。
“那个……我们只是想问问,前两天没看到你们来取血,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因为隔着铁门距离有些远,她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些,西边院子里正在活动的人也听见了,纷纷好奇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耳朵高高竖起。
伊娜扯了扯嘴角,目光在那头与某人极其相似的黑发上停留了片刻,露出一抹极其带着点恶意的笑容。她慢条斯理地将一朵黑玫瑰放入篮中,尖锐的花刺在她苍白的手指上划过,留下一点红痕,她却毫不在意。
她抬脚往这边走来。
“呵,你们还不知道吗?”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女孩们瞬间紧张起来的神色,“伟大的始祖大人,已经找到了一个‘专属’的贴身血仆。那位的血啊……”她拖长了调子,眼神瞟向林薇的黑发,意有所指,“始祖大人满意得很。自然,暂时是用不上你们这些……‘劣质品’了。”
“专属血仆?”
“暂时用不上我们了?”
“这……”
九个人的脸上,几乎是同时绽开了难以抑制的惊喜笑容!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她们。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们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剩下的合约期,意味着她们距离离开这里,回归正常人生的日子又近了一大步!
什么“备选品”的羞辱,在自由的曙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同情别人是在自己有能力的前提下,现在她们都是笼中鸟,帮不了其他人,只能先顾及自己的利益。
索菲亚甚至激动地抓住了旁边女孩的手,眼眶微微泛红。林薇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挺直的脊背似乎都放松了些许。
唯有站在后面的一个女孩,眼神呆滞住了。
然而,伊娜接下来的话,却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瞬间浇熄了她们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高兴得太早了吧?”伊娜嗤笑一声,声音像恶魔低语,“始祖大人是暂时用不上你们了。但你们以为温莎城堡养着你们是白吃白喝的吗?”
她那双冰冷的眼睛扫过每一张疑惑的脸,“别忘了西边城堡里那些‘同类’是怎么活的。被护卫队那些粗鲁的家伙咬破脖子,被女佣们当成解馋的零嘴,哪天被吸干了,也不过是拖出去处理掉……如果你们失去了‘贡品’的价值,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毕竟……”
她恶意地笑了笑,“你们曾经是‘最优等’的,被嫌弃了,岂不是更丢脸?其他大人,想必很乐意接手品尝一下‘被始祖大人淘汰’的血液是什么滋味。”
空气瞬间凝固了。
花园里只剩下玫瑰的冷香和女孩们惊恐的抽气声。刚才的狂喜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恐惧攥紧了她们的心脏。
伊娜描绘的画面太过真实,西翼那边偶尔传来的压抑惨叫和某些女仆苍白面孔上残留的恐惧,都是无声的佐证。
她们会被“降级”……沦为像西翼血仆那样,被随意啃咬,甚至可能成为丢掉性命的消耗品!
林薇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伊娜满意地看着她们面如死灰的表情,仿佛欣赏完一出精彩的戏剧。她不再多言,挎起装满黑玫瑰的花篮,像只骄傲的孔雀,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离开了花园,留下十个被绝望笼罩的女孩。
“不……不会的……”一个女孩喃喃着,声音带着哭腔,“管家说过,我们只用提供一点鲜血给始祖大人就行。我们还签了合约的。”
为了让进来的人类不用整天活在恐惧中,因此影响了血液的质量,但凡进来成为血仆的人,都会签订合约,那是给他们的保证,也是他们的希望。
“合约?”另一个女孩绝望地反驳,“你真以为那份合约能约束这些非人的怪物吗?在他们眼里,我们算什么?”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有人低声啜泣起来,有人瘫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有人则死死咬着嘴唇,眼神空洞地望着高耸的主堡方向,仿佛想穿透那厚重的石墙,看清那位掌握着她们生死的始祖大人,和他身边那个神秘的“专属血仆”。
江雪漫站在人群边缘,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自己的裙摆。她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专属血仆?
住在主堡?独占始祖大人眷顾的血仆?
一股隐隐的不甘和嫉妒如同毒藤,慢慢缠绕住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和其他人不同。一个多月前,在独立小花园“放风”的短暂时刻,她曾远远地、惊鸿一瞥地看到了那个身影。
银发如月华流泻,黑袍勾勒出修长挺拔如神只的轮廓。仅仅是那模糊的侧影和无意间泄露的一丝气息,就让她灵魂都在震颤。古老、强大、尊贵、俊美得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那一刻,她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不是为了恐惧,而是为了那无法言喻的吸引力。后来,她从偶尔来取血的女佣口中,听到了更多关于始祖的零星传说——他的力量足以让所有吸血鬼畏惧崇拜,他的生命近乎永恒,他是血族无上的君王。
她不甘心!她江雪漫容貌、气质、健康的生活哪一点比不上别人?凭什么要像一件物品一样,在这里等待被取用,然后被抹去记忆,像垃圾一样丢回那个平庸、短暂、注定腐朽的人类世界?
她渴望力量,渴望永生,渴望……站在那个耀眼的存在身边,哪怕只是成为他的血仆。
或许有一天,他会初拥她,她就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可现在,她的希望和梦想,似乎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类轻易夺走了!
“雪漫?”一个温柔却带着担忧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林薇见好友一直站在那里像失了魂一样,以为她是被吓得呆住了。
江雪漫僵硬抬头,林薇敏锐捕捉到她眼中还未来得及敛起的情绪。
林薇的心顿时咯噔一下。
作为她四年同学兼好友,林薇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把人拉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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