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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太医守口如瓶,就连薛祥都未曾告诉。

谢驰北想:“她手握十万兵马,背倚父兄强兵,还会惊恐,或许就是....”

谢驰北知道穆锦安藏着秘密,她不敢说出来,是因她形单影只拼命多次,那是一念生死的绝境。

她不敢将自己性命交在未知危险中,或许在穆锦安心底,他也是危险。

他陪在穆锦安身边才几月,如何抵得过她承受多年的抑苦?

就是因她隐迹寡言,才能将谨慎的明帝赶下皇位,在这场谋算中,穆锦安不敢暴露弱点,可恨的是,他以前也这样教过她!

谢驰北站在无声抑闷的春雨中,云雾缭绕的高山隔在他们中间,他没有阖眼,伸手推开云雾,从“信任”的山雾中坚定走出去,一直跟在她身后。

穆锦安撑伞沿着长满青苔的小路走许久,“咳咳...咳咳咳...”

她一手拽着还未完全绽放就被雨水摧落花苞的梨花树枝,枝条柔而细脆,冰凉的雨滴在她手背,似是撬骨的寒冰刺进她身体。

穆锦安伸手扯紧裹着的披风,余光瞥墙角青玉色衣摆,下次定要在衣角下面也绣丑桃花,让所有人都笑话他。

走过庭院,是打通的两间宽敞书屋,条案都是临时凑起来的,学子们都用卢笙冀家中藏着的笔墨纸砚。

卢笙冀先前还存逃离此处的想法,自知晖帝处罚卢笙壑满门,幽州反而成为他最安全的去处。

他生怕晖帝派新的刺史上任,查抄流放他,恨不得躲在穆锦安屋内!

卢笙冀现在安心教授贫苦孩子读书,嗓子快哑的时候,就有毛健茶奉上。

卢笙冀原来占不少良田,丈量田地之事实行下去,幽州百姓都在叫骂他。

他比任何人都想捂住姓氏,如此一来,不会有学子说要为卢氏报仇。

卢笙冀忧愁到头发都白了,他一边教书,在隔帘掏两个洞口看站在学堂里的穆锦安。

穆锦安偶尔会来听他授学,卢笙冀先前以为穆锦安是来监督他,可后来发现穆锦安在认真记录他教授的知识。

卢笙冀有许多门生,现在那些门生都以他为耻,树倒猢狲散,门生也担心卢氏牵连到他们,待卢笙冀都是避而远之。

高门显贵败落时,尤为惨烈,他现在就是温水煮青蛙,根本拿不定穆锦安心思。

他的学堂也没坐过王爷,卢笙冀忽然有些紧张:“全则必缺,极则必反,盈则必亏。改过宜勇,迁善宜速。迷途知返,得道未远。”

一位戴乌色小帽、脸颊干瘦、衣角沾满泥土的十多岁女弟子问道:“先生,对待迷途知返之人,是要量刑?还是原谅?”

卢笙冀一手握书,一手抚他短小胡须:“且论功过,若功甚过,或可宽宥。”

女弟子手中毛笔戳在鬓角,眼眸转了转,摇头:“不对,起初该防微杜渐,若他有过,也不可饶恕,无人可替他欺辱过的遭罪者感同身受。”

“裕鹤铁骑侵我城池,玄州几万士兵和大盛诸多百姓还等着大盛将军为他们报仇!怎能因裕鹤所谓的‘迷途知返’,臣服大盛,就化干戈为玉帛?”

“我们之间是血海深仇,绝不可宽宥!”

女弟子的言论是有几分激烈,但她所言存理,功过相抵的前提是要问受害者。

卢笙冀脸色有些难看,他说的只是想犯错还未犯错、或是犯小错之人,但他回答也不够周全,容易误导年幼的孩子们。

三年战乱,活下来的百姓都在思念和祭奠逝去的亲人。

“裕鹤掳走大盛万数子民,让他们在客尔提湖盐场辛苦劳作,还生下可供裕鹤驱使的低等奴役,将来打仗时就可充作前锋箭靶。”

“大盛和裕鹤是仇敌,我们也定报仇雪恨!”

“若‘歪根’听到一句或可宽宥,明知故犯,再迷途知返,以待仁慈之人宽宥,岂不祸害他人?

“学生是何姓名?”

屋内所有学子们都抬头望向屋外,他穿件宽松素色衣袍站在春风中,胡须就像浅浮在阴雨中的白云,只待天晴。

华发老者笑看女弟子,对于没有读过几天书、从未见识过谋算的乡野孩子来说,她短短几日就能参悟,有自己的主见,显其不屈风骨,是可培养之才。

女弟子道:“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学生近来改名,名唤裴逸青。”

“叮铃铃...”卢笙冀听着陌生声音,又听鸣金声音,“今日授学至此。”

穆锦安坐在学堂最后位置,瞧此人面目几分熟悉,急忙起身走近,有些意外笑道:

“袁相?陛下下令不许官员离都?您怎会至此?”

但凡和穆锦安谢驰北有过往来的官员,即使是被贬斥的江潇白都不可私自离开盛安。

晖帝就是要用诸多人质威胁穆锦安,也避免有才能之人成为她的谋士。

几月不见,袁清河脸颊长些肉,瘦骨嶙峋的身体恢复许多,不用拄拐杖便可走路,手上伤痕已完全结痂。

袁清河见穆锦安惊讶笑容,他也笑意:“去年冬日,陛下拒绝与欷雀互市,我便决定离开盛安。”

“只是身体不好,在各州县歇许久,听闻殿下攻下幽州,我来投奔殿下。”

穆锦安和袁清河无交集,想必是来寻谢驰北,她瞅着站在谢驰北身旁的袁萱飒爽又端庄,笑道:“袁姑娘。”

袁萱低头躬身向穆锦安行礼:“参见曦王殿下。”

几人来到议事堂,袁清河在宣政殿洗清冤屈后,明帝赐给他宅子,为补偿他所受屈辱,给他一次性发放五年的致仕俸禄。

之前谢驰北还给过他一笔银子,足以他安度晚年。

晖帝和世家注意力都放在重臣和将军们身上,无人注意到他悄然离开盛安。

袁清河经过各州县养病的同时,派人微服查探百姓真实情况,尤其是王睿任观察使所督查的五州,他在这些地方待很久。

袁清河道:“去载,豫州水灾,梓州接纳流民,且捐给豫州万石粮食,非常坤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