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闰惜听到动静,敏锐地回眸,沈锵装作淡然的样子,缓步走到她身后。
两人就这样静默着,谁也没开口说话,气氛瞬时变得微妙。
片刻后,沈锵终究按捺不住,一把将她从凳子上拽起,旋即亲吻上她的唇。
近来,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她。
他对她自然心怀恨意,可此刻,他不想再顾忌那么多,只想满足内心贪婪的欲望。
鱼闰惜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没有抗拒,任由他索吻,再回神时,她被沈锵抱到了榻上。
“听风……”沈锵轻声呢喃。
…………
“你看看我。”
鱼闰惜沉默,眼眸空洞无神,宛如一潭死寂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
沈锵不满她这般如死鱼般毫无生气的反应,却对此毫无办法。
“你看着我,我是子响。”
…………
“你这没心肝的坏女人,我恨你!”
…………
清晨,一阵细微的动静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鱼闰惜从睡梦中醒来,朦胧间,只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拥入怀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你醒了。”
“你还要将我关到什么时候?”鱼闰惜冷冷问道。
“先帝的赐婚依然作数,你会以余家义女的身份嫁入王府,届时我不会再关着你。”
“什么!”鱼闰惜奋力推开沈锵坐起身,声音微颤:“你疯了!!!”
沈锵不以为意地说道:“我没疯,我要把你拴在身边,让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掌控,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何必呢?你以为他们会由着你胡来?”
“沈执可以这么做,我为何不可以?”沈锵反驳道。
鱼闰惜面露惊讶:“你怎么……”
“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我劝你不要太肆意妄为!若被他们两个发现,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
“你觉得他们会公然揭露你的真实身份?那简直是自取其辱,亦是将你置于险地。
倘若他们真舍得你,那我亦无需有所顾虑,即便将你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又何妨?于我而言,又有何损失?”
“昔日在陵川见过我的人不少吧?你这么做,只会让追随你的人觉得,你被女人迷惑心智,不是什么明主。”
“除了思话,无人知晓这其中内情。”
“你此话何意?”
沈锵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并未向鱼闰惜作任何解释。
鱼闰惜行刺沈锵一事,除温负外,无人知晓刺客是她。
温负考虑到,若公开刺客是沈锵的宠妾倪姬,旁人定会认为沈锵遭倪姬迷惑,才致使倪姬行刺,如此一来,徒惹他人嗤笑,于沈锵极为不利。
于是,温负便对外宣称刺客身份尚未查明,而倪姬失踪一事,在旁人看来,她不过是王府一个小小的姬妾,根本无人会留意,要将此事瞒过去实在太容易了。
“此事不劳你操心。”
眼见劝说毫无成效,鱼闰惜直接坦言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嫁给你的!”
“我并非征询你的意见,只是告知你一声,务必按时出席婚礼。”
“你听不懂人话?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死了也是我的人,须与我合葬!”
“你!!!”鱼闰惜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锵恶狠狠地说道:“你既招惹了我,此生便休想摆脱我!”
“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你的刺杀之举,害我错失顺位继承皇位之机,这个损失必须由你承担!”
“你……”鱼闰惜微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静默半晌,沈锵越想越气,沉声开口:“你害我至此,难道对我就没有丝毫愧疚?”
“即便没有这个误会,你强纳我进王府,还觉得自己无辜?”
“难道我就罪该致死?”
“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我待你不薄,即便旁人皆言我非善类,可对于你,除强纳你入王府之事,未曾有半分亏欠,你如此待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你我同床共枕一年,几乎日日待在一起,你对我就没有半分感情?”
鱼闰惜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脸上神色显得有些复杂:“我……反正我不喜欢你,也不愿意嫁给你。”
“跟我在一起,你不也是王妃?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
“你喜欢沈执?”
“那你别管。”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鱼闰惜轻吐出一口浊气,低声道:“我真的累了,不想再陪你们闹了。”
说罢,她躺回榻上,不再搭理沈锵。
沈锵不依不饶,一把将她拽回面向自己:“跟谁过不是过?难不成我还会比他差?”
六月时节,天气愈发闷热难耐。
沈执听闻沈锵即将成婚的消息,立马察觉到此事透着古怪。
对于鱼闰惜身死一事,他始终在探寻真相,不愿相信她已香消玉殒。
金幽城内的大小事务都由沈锵的人打理,沈锵若想从中搞鬼,实在是轻而易举。
如今得知沈锵要迎娶余司徒义妹一事,他心中愈发笃定,余家义女很有可能就是鱼闰惜。
念及此,他本欲遣人去问礼官,可转念一想,昔日负责他婚事的礼官,与现今负责沈锵婚事的礼官并非同一批人。
即便前去问,在相貌方面,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打消此念,决意当日亲自前往一探虚实。
另一边,沈锵成婚的日子日益临近,沈觊未过多在意此事,彼时,他依旧深陷在鱼闰惜身亡所带来的痛苦情绪中,难以自拔。
对于沈锵欲迎娶余司徒义妹一事,他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在他看来,此前沈锵将鱼闰惜纳入府中,不过是贪图鱼闰惜的美貌,料想他对鱼闰惜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正因如此,他未将两人关联到一起。
出于礼节,他遣人备了一份贺礼,并不打算亲自前往婚礼现场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