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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崖喊话的同时,身形已经动了!

脚尖在地面一点,娇躯毫无征兆地腾空而起!

手中鎏金短刀划破凝滞的空气,带起一道刺耳的尖啸,化作匹练寒光,直劈胡老三后心!

“动手!”

齐猛早已按捺不住,几乎在叶清崖跃起的同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沉重的砍山刀带着千钧之力,与另外两名忠义堂兄弟的兵刃一起,悍然撞入外围的黑衣人群!

胡老三嘴角那抹阴笑尚未完全绽开,眼角余光早已锁死身后!

叶清崖刀光及体的刹那,他猛地拧身侧滑,动作迅捷如蛇!

反握的匕首在腰间一抹,精准地向上格挡!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爆响!火星四溅!

胡老三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匕首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瘦高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噔噔噔”连退三步,方才稳住。

他非但不惊,反而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舌尖在匕首刃口飞快舔过,眼中闪烁着得逞的狞光:“叶清崖!这可是你自寻死路!”

随即厉声嘶吼,杀意沸腾:“弟兄们!杀光他们!”

无需他再下令,原本在外围虎视眈眈的二十多名黑衣打手,已经狞笑着挥舞兵刃,将刚刚落地的叶清崖层层围困!

刀光剑影,寒芒闪烁,将她飒爽的身影完全淹没!

另一侧,齐猛三人也与十余名黑衣人战作一团!

狭窄的棚户区空地,顿时被切割成两片血腥的修罗场!

怒吼、惨叫、兵刃撞击的爆鸣、利刃入肉的闷响、女人孩童惊恐的哭嚎……

混乱的声音在破败的木棚间疯狂回荡!

秦昊与吴起早已下马,依旧伫立在稍高的土坡上,冷眼俯瞰着下方的厮杀。

吴起右手稳稳按在刀柄之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紧抿的薄唇下,是压抑不住的嗜血渴望,眼中寒芒如实质般吞吐,声音低沉而急切:“大人,可要出手?”

秦昊负手而立,身形如渊渟岳峙。

他目光沉静地在双方身上来回扫视,越看越是皱眉。

叶清崖身法灵动,她明明有数次机会可以一刀毙敌,却总是刀锋偏转,不伤人身。

她在留手!她在顾忌!

齐猛凭借一身蛮力,砍山刀势大力沉,吼声震天,看似威猛,实则招式粗陋,全凭血气之勇。

在十余名配合默契、招招狠辣的黑衣人围攻下,已经气息不稳,刀势渐颓。

另外两人更是险象环生。

围攻叶清崖的二十余人,看似凶狠,实则更像是在缠斗、消耗,并未真正搏命。

胡老三更是退在战圈边缘,眼神阴鸷地扫视着战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这简直是在过家家!”

秦昊心中冷斥。

在他眼中,眼前这看似激烈的混战,充满了致命的拖沓与妇人之仁!

对方如此有备而来,岂会只派这点人手?

叶清崖的顾虑和留手,在他看来,无异于将自身和整个忠义堂置于险境!

生存的空间,从来不是靠忍让和幻想得来的,是靠着铁与血,在尸骨上硬生生劈砍出来的!

此刻,最正确的选择,就该是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三十余条恶犬尽数斩杀当场!

用最残酷的血腥,浇灭对手的嚣张气焰,震慑所有蠢蠢欲动者!

叶清崖的犹豫,恰恰解释了为何漕帮能步步紧逼!

“静观其变。”

秦昊微微摇头。

其一,这是忠义堂“理亏”在先的内部冲突;其二,贸然介入,可能打乱叶清崖未知的布置,反成搅局者。

如此胶着了约莫一盏茶时间。

叶清崖依旧身形矫健,衣袂飘飞。

而齐猛这边,情势已岌岌可危!

他脚步踉跄,砍山刀挥动间破绽百出,全靠一股悍勇之气支撑。

情急之下嘶声吼道:“帮主!不能再拖了!速战速决啊!”

或许是齐猛的怒吼点醒了她,或许是战局的恶化让她再无退路。

叶清崖眼中寒芒暴涨,手中短刀陡然加速!

刀光瞬间变得凌厉无匹,如同狂风骤雨!

嗤嗤几声轻响,围攻的数名黑衣人惨叫着捂臂后退,血花飞溅!

胡老三也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然而,秦昊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暗自叹息。

直到此刻,她仍未下死手!

那刀锋所指,仍是非要害之处!

这绝非决绝,更像是一种最后的警告和威慑。

她对漕帮,竟还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柱子!吹号!叫人!”

齐猛眼见帮主依旧无法打开局面,自己这边眼看就要崩溃,急得目眦欲裂,朝着躲在屋角护着家人的柱子狂吼。

柱子看了一眼陷入苦战的叶清崖,见她无暇反对,一咬牙,猛地冲回摇摇欲坠的木棚,从墙角摸出一个黝黑的海螺号角,凑到嘴边,用尽全力吹响!

“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如同垂死的悲鸣,瞬间撕裂混乱的战场,向着棚户区深处扩散。

然而!

号角声的余音尚未消散,另一个更加雄浑、更加沉闷、如同巨兽咆哮般的号角声,如同重锤般从棚户区的深处,轰然炸响!

“呜——!!!”

柱子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猛地扭头望向号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眼前烟尘滚滚,无数衣衫褴褛的贫民,如同受惊的蚁群,哭喊着、推搡着,没命地向这边逃窜!

紧接着——

“轰隆!咔嚓!哗啦——!!”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

前方的几排低矮木屋,如同被无形的巨掌狠狠拍碎!

碎裂的木片、断裂的梁柱、纷飞的茅草混合着冲天的烟尘,轰然倒塌!

仿佛有一头洪荒巨兽,正踏着废墟而来!

烟尘弥漫中,一队黑衣身影,踏着满地狼藉的房屋残骸,缓缓逼近!

个个手提大刀、斧头,人数密密麻麻,不下数百人!

带着一股窒息的肃杀威压,碾压过来!

为首者,身高不过四尺,却扛着一柄几乎与他等高的狰狞大刀!

刀身厚重,刃口闪着暗哑的乌光。

一身紧绷的黑色短打,勒出虬结的肌肉,样貌却丑陋得令人心悸。

细长的脖子顶着一颗硕大的、形如寿星的脑袋,头顶竟有一个诡异的凹陷,稀疏地长着一撮枯草般的黑毛!

三角眼斜吊着,翻着眼白,两枚硕大的板牙龇出唇外,嘴角歪斜,走路时一步三晃,浑身散发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乖戾之气!

“二当家!”

胡老三脸上瞬间爆发出狂喜,连忙带着手下退出战圈,朝着来人方向深深躬下身去,声音带着谄媚和敬畏。

那群凶神恶煞的黑衣壮汉,面对这丑陋侏儒,却个个神情肃穆,恭敬异常。

来人正是漕帮凶名赫赫的二当家——“矮脚虎”孙杵!

孙杵歪着脑袋,用那双翻白的三角眼瞥了胡老三一眼,从歪斜的嘴里挤出一个含糊不清却充满鄙夷的字眼:“废…物…”

刚才还阴狠嚣张的胡老三,此刻如同老鼠见了猫,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地退到孙杵身后。

叶清崖趁机与伤痕累累的齐猛等人迅速汇合。

看清来人的瞬间,她的脸色也骤然变得无比凝重,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孙杵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到空地中央。

见前方还有两间破败的木屋挡着视线,歪嘴蠕动了一下,甚至连话都懒得说。

身后,二十余名如狼似虎的黑衣打手立刻越众而出,抡起手中的大刀、斧头,狞笑着冲向那两间木屋!

根本不顾里面是否有妇孺老弱!

“住手!!”

“畜生!尔敢!!”

叶清崖和齐猛的怒吼同时响起!但他们的声音,瞬间被更巨大的破坏声淹没!

“轰——!!咔嚓!哗啦啦——!!”

两间木屋在沉重的劈砍下,如同纸糊般轰然倒塌!

破碎的木板、茅草、散落的家什四处飞溅!

烟尘弥漫中,隐约传来几声微弱的哭喊,旋即被淹没。

孙杵这才满意地晃了晃他那颗硕大的脑袋,仿佛只是清理掉了几块碍眼的垃圾。

他将肩上那柄沉重的鬼头大刀“哐当”一声杵在地上,双手叠放在刀柄末端,龇着那对大板牙,用嘶哑怪异的腔调慢悠悠道:“这…下…敞亮多了嘛…”

就在这时,棚户区深处也涌出了一群人!

约莫百余人,个个面黄肌瘦,衣衫破烂,手中紧握着鱼叉、锄头、镰刀,甚至削尖的木棍!

他们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沉默而坚定地汇聚到叶清崖和齐猛身后,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漕帮众人!

孙杵活动了几下他那细长的脖子,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他翻着白眼,用鼻孔“看”着叶清崖身后那群手持农具的贫民,嘴角咧开一个极度轻蔑的弧度,从歪斜的嘴里挤出几个字:“呵…一群泥腿子…”

最后,他那双阴冷、浑浊、充满淫邪之气的三角眼,终于肆无忌惮地落在了叶清崖身上。

目光仿佛带着粘稠的毒液,在她曼妙的身躯上来回舔舐,怪声怪气道:“叶清崖,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

叶清崖面如寒霜,握着短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她目光扫过身后倒塌的房屋废墟,听着可能被掩埋者的微弱呻吟,再看向眼前这丑陋恶魔和他身后如林的刀斧,胸中的恨意与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她终于明白,今日之局,就是为她忠义堂量身定做的绞索!

“原来你们今日,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

叶清崖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

“哼哼哼……” 孙杵喉咙里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并不否认,“你要是早点识相,解散那破堂口,乖乖给老子当个暖床的小老婆,这帮泥腿子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何至于今天还混的这么惨?”

叶清崖对这番污言秽语置若罔闻。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目光缓缓扫过身后手持简陋武器、衣衫褴褛却眼神坚定的贫苦兄弟,再看看前方—孙杵丑陋脸上毫不掩饰的残忍与贪婪。

她知道今日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叶清崖猛地扬起手中短刀,刀尖直指苍穹!

“今日!若有人此刻退出,我绝不阻拦!”

没有什么雄言壮语,言语干脆利落!

短暂的死寂。

“不怕!!”

“跟帮主同生共死!!”

“跟这群畜生拼了!!”

“杀光漕狗!!”

百余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那怒吼中带着积压已久的屈辱、深切的仇恨,以及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原始血性!

少数原本面露怯意的人,也被这股同仇敌忾、视死如归的洪流裹挟,涨红着脸,举起手中简陋的武器,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简陋的鱼叉、锄头,在夕阳下闪烁着悲壮的光芒!

叶清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手中短刀猛然下压,刀锋直指孙杵那颗丑陋的头颅!

所有的压抑、所有的顾虑、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滔天杀意,凝聚于刀尖一点!

“忠义堂所属——!”

她清叱如凤鸣九天,身形化作一道燃烧的白色闪电!

“随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