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纪妄和雷塞互相对视一眼,眉宇间皆是抗拒之色,像她们这样强势的女性是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
一条岔路将我们和人群分开,穿过竹林假山,走过荷花池石桥,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落。
“原来是这间房子叫偏厅。”
“这间房子在建造时地基不稳方向偏移因此得名偏厅,传说在此屋修行九九八十一天能改变心性。”
“负负得正?”
“确有此意,各位里边请。”
曲径通幽之处,霓裳罗裙之影。
偏厅中央蒋盈玉穿着一身古装在等我们,她朝我走来的这几步仿佛是穿越到某个封建王朝,公主等到了她凯旋而归的驸马,在她身上莫名感受到一股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之情。
刚想上前握手蒋盈玉直接抱住了我,这一幕直接把贺纪妄三人给惊呆了,好在是带我们过来的那位老者离开了,不然这一幕传出去必然惹祸上身。
“蒋女士,大可不必如此热情,请您松开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华鸢,不认识我了?”
“我们以前见过?”
“华鸢,我看你是英雄救美救太多把我给忘了。”
“6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在健身房拒绝了几个臭流氓的搭讪,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在我回家的路上堵截,把我掳到车上撕烂了我的衣服,我拼命叫喊。”
“在我绝望之际你听到了求救声,冲过来把他们全打倒了。”
“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这听起来像你现编的故事。”
“我有证据,你当时怕我反咬一口诬陷你,全程保持录像,后来你把录像作为证据交给了调查局,我也拷贝了一份。”
蒋盈玉所说的确像我能干出来的事,受害者恐惧凶手后续报复,事后翻供诬陷施救者,这样的事早有先例。
问题在于六年前我只是个普通人,哪来的勇气冒这么大风险见义勇为,正常来说最多是吼一嗓子帮忙上报,怎么可能直接下场殴打一群气血上涌的流氓而且还打赢了。
“空口无凭,你把录像拿出来看看。”
蒋盈玉从手机里找出录像,贺纪妄她们也凑了过来一起看,录像拍到了我的侧脸和背影,陌生到让我感觉害怕。
“华鸢,你六年就这么猛吗?直接把两个肌肉男从车里拖出来一顿暴揍,第三个想要偷袭反被你一拳撂倒,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从小习武练成的。”
“雷塞,想要练到这种至少需要几年?”
“三五年吧,你练了多久自己不知道?”
继上次那段跳舞视频后又出现了一段我从未经历过的打架录像,雷塞推测至少三年才能练成,可那段时间我只有上大学混日子的记忆。
老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平静,我已经不知该如何回复雷塞的问题,强行转移话题只会让破绽更大。
“我好像没练那么久,天赋异禀往往伴随着天妒英才,我这记性不好,同一个人只要五年以上不见面,名字和样貌就都忘了。”
“蒋女士,这次请我们过来只是想感谢一下当年的救命之恩吗?我想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吧。”
“华鸢哥哥,我知道你们是调查局的人,我想申请证人保护,我想让华鸢哥哥来保护我。”
“有话好好说,你先松手,你这样喊我让同事们听见了不好。”
雷塞忍不了了,恨不得抄起旁边的铁锹一铲下去切断我们,马姜娜拦住了她两人分工掰开了蒋盈玉紧握的手,以确认申请为由将她拉到一边询问案情。
贺纪妄还在看手机里的录像,逐帧分析录像的真实性。
“华鸢,这段录像应该不是摆拍的,也没有AI换脸的痕迹,录像里你的表现也很真实。”
“何以见得?”
“蒋盈玉的身材非常好,从你帮她盖衣服的神情里不难看出你很喜欢,如果不是刚打完架气血有所消耗,恐怕要当场喷出鼻血来。”
“贺纪妄,质疑谁也不要质疑大老板的眼光,那样的身材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真的吗?她刚才抱着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很淡定,我还以为时隔六年你口味变了。”
“或者说,在你心里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女人,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我猜是后者。”
贺纪妄远比我想象的可怕,自从离开金蚁集团,她的注意力并不全在案情上,现在又看到一段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录像。
等我回过神来手已经摸向了立在墙边的铁锹。
“小心我告你诽谤啊,小心有人趁你不注意一铁锹拍晕糟蹋完也埋在这花园里。”
“是吗?我倒希望那个人是你。”
雷塞小跑回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她从蒋盈玉口中得知了一个故事,她觉得可信度不高所以暂且称之为故事。
“华鸢,蒋盈玉说你俩睡过,是真的吗?”
“她什么时候说的?”
“骗你的,不过她看起来真的很想睡你。”
“说重点!”
“蒋盈玉说洪霖经常对她动手动脚言语挑逗,最近一次是在她前天试婚纱的时候,洪霖直接闯进房间企图扒光她,不巧被路过的洪历看见这才作罢。”
“雷塞,你不觉得很好笑吗?蒋盈玉的故事里必定有人在撕扯她的衣服,我严重怀疑她有被害妄想症,幻想被人撕烂衣服强行占有。”
“同意,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华鸢,我推测蒋盈玉在经历了六年前那场英雄救美后,一直幻想能有个强大的男人再次为了保护她打倒邪恶,然后强行占有她。”
“雷塞你什么意思?阴阳谁呢?”
“就事论事,我只是按照目前掌握的线索做出合理推测。”
“她还说了什么?把平板电脑给我,我自己看。”
蒋盈玉声称埋在假山下的受害人是洪家园林的会计,他的死牵扯到多家门店,洪历最近想要整顿内部,园内多位店长为此十分焦虑。
宏图酒店首当其冲,昨天找来洪霖商量,没想到他一回去就坠楼了。
看到这我是一万个不相信,当爹的查儿子的账不可能把人逼死,算上调戏小妈的旧账最多也是逐出家门切断父子关系,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后妈争夺财产继承权的阴谋,
蒋盈玉申请证人保护竟是害怕洪历把儿子的死怪罪到自己身上挟私报复,昨天还要娶她今天就要杀她,到底是谁疯了?
“蒋盈玉的被害妄想症似乎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水平。”
“雷塞,蒋盈玉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供词完全没有逻辑。”
“业像一阶段初期症状,马姜娜正在安抚她,一会她要是提什么要求尽量不要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