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脚步声十分轻微,踩在雪上就如雪花落在地上般静谧,若不是那股险恶的气息根本不加掩饰,恐怕他们都无法发现有人来了吧。
赛拉耳朵一动,听到木屋安静了下来,似乎是葵枝制止了孩子们的动作,力求躲在屋内不给他们添麻烦。
聪明的选择。
灰白的天空下,雪花静静飘落,堆积的积雪逐渐压弯了树枝,唰啦——积雪坠落地面,随后被一只白色的皮鞋踩在脚下。
嘎吱,嘎吱。
皮鞋从树林阴影中走出,其主人缓缓露出全身——海藻般卷曲的黑发,鲜红如血的眼眸,以及苍白堪比新雪的皮肤。
他的气质颇有些古韵,身穿黑白相间的西装,戴着帽子看起来彬彬有礼,令人发寒的红色眼眸着重在赛拉三人腰间的刀上停顿了一会。
来人有着以人类审美来说英俊的面容,浓密的眉毛皱起,散发出明显的不悦:“阴魂不散的猎鬼人们,也想挑战我鬼舞辻无惨?”
鬼舞辻无惨!
话音刚落,赛拉已经闪现在他跟前,白紫色的雷光在雪花的覆盖下看不太真切,却足够具有威慑力:“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跟在赛拉身后的锖兔和义勇对视一眼,瞪大眼睛抓捕鬼舞辻无惨的外貌细节,力求把他的一切都刻在眼里。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潮!”
接在锖兔后面,填补他大开大合招式下漏洞的是义勇:“水之呼吸,柒之型,雫波纹击刺!”
剑招还没来得及碰到鬼舞辻无惨,二人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太慢了,现在的柱只有这种程度吗?”无惨的手臂化作一条肉色的长鞭,布满尖刺,挥舞起来有着能将周围一带空气都粉碎的魄力。
以义勇和锖兔现在的实力,躲开鬼舞辻无惨的攻击已经费尽全力!
赛拉刀身燃起岚之炎,她的攻击被无惨的刺鞭挡了下去,但只要与他的身体有所接触,无惨的手臂就像布满了汽油般,岚之炎瞬间覆盖了他的身躯。
“奇怪的能力,这不是呼吸法吧?”
火焰没有熄灭,但燃烧的区域没有增加,仅存在于与赛拉日轮刀接触的部分。那一块组织不断被烧毁,却总能在下一秒恢复如初,不断重复分解后再生的循环。
分解与再生相互对抗,目前看来,是鬼舞辻无惨更胜一筹。
赛拉没有回答无惨的疑问,攻击一击接一击,如同狂暴的风浪,只要能对他造成效果,就是有用的。
锖兔和义勇虽然也能对无惨造成伤害,但那太轻微了,基本上可以等同于擦伤。
他们没法造成有效攻击,便将全部心神用来辅助赛拉。
即使能够迅速恢复,但赛拉不肯停歇的攻击终究还是令无惨感到烦躁,他对赛拉的攻击都被她防了下来,反过来,赛拉却能源源不断令他陷入一种头疼的状态。
诚然,赛拉的攻击无法造成致命伤,但累积的伤害就如爬上身的蟑螂一样令人发怒。
“雷之呼吸,伍之型,热界雷!”紫黄色交织的电流顺着赛拉的攻击蔓延至鬼舞辻无惨身上,几条刺鞭应声断裂,断口处冒着炽热的白烟。
赛拉甩了甩刀刃,她刚才将晴之焰与雷之呼吸结合,没想到打出的效果意外的好。
鬼舞辻无惨游刃有余的表情消失了,他能够感受到这一击与之前的攻击都不同,伤口的恢复速度不仅慢了十倍,他还感受到了许久不曾感受过的,如同被太阳照射的刺痛!
“日之呼吸?!不对……赫刀?你是什么人?”宛若被太阳直射的威力,他只在一个人的刀法中感受过!
鬼舞辻无惨面色变了又变,与三人战斗只持续了三分钟,他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实力并不能对他真正造成威胁。
可如果是刚才那样的攻击……
他回想起了不快的记忆,攻击的质量与速度上了一个台阶。
鬼舞辻无惨身后骤然冒出九条管子,长度均有四米左右,带着完全无法令人反应过来的速度,重重打向锖兔与义勇!
唰——!
长管抽破空间,与肉体接触,发出了宛若热水袋被撕裂的奇妙声响。
赛拉来不及全部阻挡,眼睁睁看着锖兔与义勇胸前破开一个大口子,炽热的血液溅在雪地上,呈现出放射状态。
两人顿时失去了战斗力,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倒在地上生死未明。
“锖兔!义勇!”
还活着吗?!
是她太自大了,现在的二人面对鬼舞辻无惨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她应该早些让他们回去的!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悔恨与愤怒在她心中交织,几乎要将赛拉的心烧毁。
她完全舍弃了防御,闪现至二人身边。
鬼舞辻无惨见赛拉的行为,轻蔑地笑出声:“受了我这击,不会有人类活下来的。你完全就是自找死路。”
九条管子呼应他的嘲弄,一齐刺向赛拉。
噔噔!
两道攻击相撞,激起无数雪花,视野顿时被白茫茫笼罩,看不清周围的景象。
无惨可以感受到赛拉反击的力度比之前弱了许多,是丧失战意了吗?
呼呼。
奇妙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中响起,这动静有着令无惨从生理上感到不妙的预感。
视野被遮挡的现在,管子无法代替他的眼睛观察周围。无惨警戒着,试图找寻她可能出现的角度。
待白雾消失后,赛拉的攻击依旧未至,他定睛一看,赛拉手上跃动着金黄色的火焰,那火焰包裹着倒在地上的二人,无惨能够感受到金色火焰中流淌着他最厌恶的太阳气息。
“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再次询问,也许是赛拉并不像当初那个男人一样,一见面就把他秒了,甚至对战中还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无惨才没有逃跑。
“没有回答你的必要。”赛拉眸色暗沉下去,她冷漠地回应。
晴之焰感受到了她不平稳的内心,暴躁地跳动着,朝着锖兔与义勇输送的力度也愈大。
她强行压制住内心的不甘,把目光放在无惨身上,注意着他的动向,以免恢复中的二人再次遭受他的攻击。
就在此时,身后有了动静。
面色苍白的锖兔摸了摸胸口:“好痛……明明以前都不会觉得痛的……抱歉啊,赛拉小姐,让你操心了。”
义勇撑着起身:“抱歉。”
虽然气息还有些不平稳,但他们受的伤已经恢复了。
意识到这一点,鬼舞辻无惨皱起眉头,柱的两人没如他预料被杀死,他感到十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