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完全是一个人。班行远是老爷子牺牲战友的后代。回国后老头探访的时候发现战友的儿子已经是一个孤儿了,全靠同宗和乡亲接济才活下来。于是老头就收养了那个孩子,抚养成人。
没少遭罪。倒也不是经济上的,老爷子的收入不低,养活两个人绰绰有余,主要是老爷子过段时间就会被批斗一番,班行远的父亲没少遭白眼,特别是在那个时间。
虽然是烈士后代,但是整天跟一个旧社会的少爷生活在一起关系亲密,在很多人看来是一种背叛。等那个孩子长大的时候老爷子也劝他疏远和自己的关系,无奈班行远的父亲是一个一根筋的人,可做不出那么没良心的事情,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同受苦。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老爷子一直为这孩子的婚姻发愁。不过老爷子毕竟不是一般人,经过一番运作让班行远的父亲参军了,这也没毛病,烈士后代理所应当的。之后就有人登门提亲了。老爷子也是千挑万选,最终相中班行远的母亲,也是一位军人,文艺兵。
结婚后小两口非常恩爱,班行远的妈妈也不嫌弃老爷子拖累,非常的孝顺。
这个时空班行远的生日是确凿无疑的1976年3月2日。班行远生下来的时候他的父母就提出来要让这个孩子随老爷子的姓,老爷子非常感动,也知道改变不了小两口的态度,于是就有了自己的亲孙子。
班行远出生的那年发生的很多事,年初那个鞠躬尽瘁的人离开了永远爱戴他的人们,那场大地震,教员和他最亲密的同志也先后离开,随后是拨乱反正。虽然老爷子并没有立刻摆脱困境,但总归是有了盼头。一家四口虽然清贫,但却其乐融融。
随后几年变得越来越好,老爷子洗去了身上的泥淖,重新走上了讲台,虽然快六十岁了,但是还需要他发光发热,而且作为文史界大师也由不得他闲着。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
班行远的父母都是军人,所以孩子都是交给老爷子带。老爷子去京城大学的时候都会带着孙子去,可爱的孩子谁不喜欢呢,很受学校里老头老太太的喜欢。很多时候老爷子都会带着班行远去上课,小小的年纪就懵懂的坐在课堂里看着爷爷讲课,在心里面也埋下了一颗种子。
生活忙碌而平静。
但是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七十年代的最后一年,班行远的父亲牺牲在了自卫反击战的前线,她的妈妈并没有接到丈夫离开的消息——那时候她随团在前线慰问演出,不久就遭遇了车祸……
短短的时间内连续遭受打击,就算是以老爷子的坚韧也差点承受不住,好在有班行远在,是啊,还得替他们把孩子养大,老爷子振作精神把悲伤埋在了心里。
因为还小,加上和父母离多聚少,班行远并不懂得自己遭遇了什么。只是偶尔很长时间不见爸爸妈妈回家会问起爷爷。老爷子都会告诉他,爸爸妈妈去很远的地方执行很重要的任务去了,要过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可怜这孩子的遭遇,京城大学的那些老教授们越发心疼班行远。老爷子在班行远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对他的教育,看到他小小的年纪就拿着书看,这些学界泰斗有事没事就帮着教他知识。不教不要紧,惊讶地发现这孩子天赋惊人,起了爱才之心,很是尽心地传授他知识。
京城大学的那些教授们差不多都给班行远讲过课,文理都有,什么都学的很好。好在这些人还知道不能拔苗助长,以打基础为主。就是这个基础有点太不基础了。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波恩哈德·黎曼入职哥廷根大学的时候做了名为《论作为几何学基础的假设》的演讲。演讲的内容很基础,黎曼的老师约翰·卡尔·弗里德里希·高斯完全听得懂。至于在场的其他听众,高斯表示:“这么基础的内容听不懂的话就别说自己是研究数学的。”
开放的大门打开后,老爷子和身在在海外的亲人重新联系上了。与在主世界不同,在那个战争的年代,老爷子的家门举家迁往南洋。当然不是背弃了国家,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祖国。他们用双手和才智很快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然后捐赠给故土,除此之外还做了很多的事情,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解放后他们一家依然用很隐秘的方式帮助祖国发展。只不过在后来主动断了联系。
家人希望老爷子移居海外,老爷子毫不迟疑地回绝了。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子流过汗、流过血,还失去了两个孩子,不就是为了国家吗。让我离开这里是万万不可能的!”见他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其实祖孙俩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老爷子的经历在那里,每月的工资很高的,原本祖宅也归还了,很大的一个四合院,是祖上从一个没落的王爷那里买的。宅子还回来祖孙俩住进去的第一晚班行远就问了一个让老爷子崩溃的问题:“爷爷,这么大的院子,我们打扫一遍得用多久啊?”
也幸亏老爷子祖上名声很好,而且一家明里暗里做了很多有益的事,这个祖宅才能顺利的回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出钱为原来住在院子里的居民建了单元楼。花了一些钱,但是值得的。
老爷子的弟妹看到什么好帮忙的,这个祖宅也确实有点破败了,干脆就修缮一下吧,也是应有之义。这种事情老爷子自然不会拒绝,但是提出了一个要求,修旧如旧,最好用原来的材料和陈设。
这也不是多难的事情,顶多是花一些钱。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开始了修缮工作,工程量着实不小。最难的还是修旧如旧,但是也难不倒。老爷子是文史大家,而且是从小住过的,还记得当初的样子,再说了京城大学还缺这方面的专家?一时间京城大学历史系的教授们纷纷来做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