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光如银纱般洒落怡伦苑,景无名被安排在厢房歇息。
房内陈设古朴,一张雕花木床、几把檀木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床很大,是双人床,整整齐齐叠着两张被子。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景无名忽闻一阵轻柔的响声,像是有人用指尖轻叩门板。
他睡眼惺忪地起身,点亮床头几盏铜制烛台,摇曳的烛光将房间映得昏黄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向门口,心中暗忖:这深更半夜,谁会来打扰?
他轻轻拉开门闩,吱呀一声,门扉开启。
看清门口月影下站立的人影,景无名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惊愕道:“小妈,你怎么来了?”
他心头忐忑不安,深更半夜,小妈独自来访,究竟所为何事?
密伦娜只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睡袍,在皎洁月光下,那妙曼的身姿曲线毕露,仿佛是精灵版嫦娥姐姐驾临。
按九州国的年辰计算,密伦娜虽已四十多近五十岁,但她本是精灵一族,寿命悠长,普遍可达数百载。
从外表来看,她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肌肤莹润如雪,眉眼间流转着不老的灵气。
“无名。”密伦娜的声音轻若蚊蚋,带着一丝慵懒,“小妈日思夜想,辗转难眠,便忍不住想来和你聊聊天。”
景无名挠挠头,脸颊微烫,虽是小妈,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妥。
他立刻在心中斥责自己:景无名啊景无名,你胡思乱想什么!小妈不过是来叙叙旧罢了。
密伦娜端着烛台,袅袅娜娜地走进房内,烛光映着她高挑的身段,几乎与景无名齐肩。
当年,她随景怡巡视怡伦苑建造时,那些年轻工匠们痴迷于她的美貌,竟有人失神地将手砌入墙中,或用泥刀自伤,只为多看了她一眼。
二十多年过去,她的风韵非但未减,反倒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的妩媚,如陈年佳酿般醇厚醉人。
密伦娜款款落座在景无名对面的木椅上,轻纱睡袍并未系紧,领口微敞,露出一片雪白胸膛。
景无名只瞥了一眼,便觉呼吸急促,慌忙别过脸去,耳根发烫。
密伦娜却直勾勾盯着他的面庞,目光渐渐迷离,仿佛陷入遥远的回忆。
她突然幽幽一叹,语带哀怨:“小冤家,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景无名如遭雷击,脱口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叫我小冤家!”
“小妈!”他压低嗓音,急切道,“我是无名啊。”
“我当然知道你是无名,小冤家,”密伦娜语气笃定,毫无疑色,“你不过是借无名的身子来见我们母子。你以为我不知晓吗?”
她眼中泛起泪光,声音愈发凄楚。
“小冤家,你不记得了?初遇那日,你英俊的相貌便让我神魂颠倒。我明知你是安德莉亚大帝派来围剿我们的探子,却因你而未发出预警,害得数千忠勇将士白白葬送。他们可都是父亲的旧部,跟随他出生入死啊!”
景无名听得心头大震,这段关于父亲的往事,他从未听闻,既想追问,又尴尬万分。
密伦娜继续倾诉,声线颤抖:
“尽管我兄长极力反对我们的情缘,我却背叛了他,抛下一切只想随你远走。可惜啊,小冤家,恩爱时光太短暂,你就离我们而去,二十多年杳无音讯,连生死都不肯明示。我知道,你定是舍不得我们母子。”
她眼中闪过奇异光芒,柔声道,
“所以,你化身无名,瞧这相貌、动作、神态,和当年的你如出一辙。”
“小妈!”景无名急道,“您醒醒,我是无名,不是爹爹!”
“无名,莫要骗小妈了,”密伦娜固执摇头,“你就是景怡,借这身子归来。”
她唇角漾起甜蜜笑意,低语道:
“与你同裘共宿的时光,是我此生最珍贵的记忆。小冤家,你还记得吗?”
言罢,密伦娜霍然起身,轻纱睡袍随之一抖,如云雾般滑落,那曼妙无比的身躯在烛光下彻底暴露无遗,每一寸曲线都透着致命的诱惑。
景无名瞬间僵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应对这荒唐又香艳的场面。
景无名因为出巡,已经很久没有和西域仙姬恩爱过了,积累了好几天的情感,似乎要突突往外冒,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面对着密伦娜如此美妙的身材,身体轰轰烈烈在着想着,口干舌燥。
他几乎想一下子扑过去,内心的冲动如野火般蔓延,但理智像冰冷的锁链,迫使他硬生生往后退,一屁股重重坐在凌乱的床沿上。
床垫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在嘲笑他的软弱。
没想到坐在床上,密伦娜的误会更深了,她的眼眸迷离如雾,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一步步向前逼近,呼吸急促地张开双臂,就要将景无名紧紧拥入怀中。
景无名喉咙咕噜叫着,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他忙慌乱地举起双臂,死死拦着密伦娜的双臂,那温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
“小妈,小妈!”景无名艰难叫出来,声音嘶哑有气无力,“我是无名,我是无名,不是爹爹!不是爹爹!”
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带着绝望的喘息。
“小妈知道你是无名。”密伦娜弯下身子,那个小白兔吊坠在昏暗中摇晃,正好悬在景无名眼前,她嘴角勾起一抹恍惚的笑,“你只不过是借无名的身子来找我罢了。小妈不会责怪你的。”
她的气息温热,带着酒香和脂粉味,扑面而来。
“不,不,不!”景无名猛地隔开密伦娜的玉臂,身子一矮,从底下灵活地钻了出来,衣袍擦过地板发出窸窣声响。
他迅速捡起掉落的睡袍,手指微抖地披在密伦娜肩上,裹紧她的身子。
“小妈,小妈。你醒醒!醒醒!”景无名压低了嗓音,不敢大声叫唤,生怕隔墙有耳。
万一别人知道了,流言蜚语四起,那就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家族的颜面将彻底崩塌。
“哈哈哈。”一个苍老而讥诮的声音忽地从屋顶瓦片间传来,如同夜枭的啼叫,“原来景怡一家都是男盗女娼偷鸡摸狗之辈!老夫今日算是见识了,好一出丑剧!”
景无名大吃一惊,意到身到,体内真气瞬间爆发,他如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般窜出窗口,跳上屋顶,启动天目,瞳孔中泛起幽蓝光芒,四下急速扫视,捕捉着声音的来源。
但见一个模糊的暗影在月光下闪动,如鬼魅般闪电般跃起,脚尖轻点屋脊,便往远处的暗影中射去,留下一串若有似无的残影。
“哪里逃!”景无名的身影也毫不迟疑,如炫光一样疾射而出,紧追那黑影而去,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