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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伊望着眼前往来的少女们,不由感叹:“这阵仗,比起男人们的科举倒也不遑多让。”

身旁两位妹妹纷纷颔首。

崔氏见此情景,有些唏嘘,欲言又止道:“缇姐儿真是没赶上好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下。

从前世人提起女官,总觉声名不显、地位低微。

可自家女儿却是例外,自入宫任女官起,便一路顺风顺水。

想到这里,崔氏自嘲地笑了笑,赶忙将思绪拉回,温声对四花道:“莫要紧张,这次若不成,还有下次,温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原只当四花是寻常晚辈,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崔氏愈发欣赏这孩子。

性子坚韧,眉眼间偶尔闪过的倔强,倒与二女儿有几分相似。

这份喜爱,也因此添了几分真心。

四花红着脸,腼腆一笑:“我定当尽力,绝不让您和大人失望。”

崔氏笑着点头,将“温以缇或要离宫”的消息默默压下。

且让孩子安心应考,来日方长,有些事,不必急于一时。

按照女官考核的规矩,应试者不得携带任何仆从。四花独自一人抱着考具,走了进去。

她好奇地四下打量,只见廊柱朱漆鲜亮,地砖光洁如新,全然不似传闻中荒废破败的模样。

莫非朝廷已有将此处改建的打算?

她强压下满心疑惑,循着指引,往里处走去。

转过回廊,一座宽敞的院落映入眼帘。

里里外外早已挤满了前来应考的女子,有与她一般年纪的青春少女。

四花刚满十五岁,恰好踩着年龄线的门槛,却不料在场竟还有二三十岁的女子。

此次考核的年龄上限竟放宽至四十岁,人群中甚至不乏足以当她祖母辈的妇人。

殿内众人形色各异,大多身着华服钗环琳琅,一看便是官宦世家或乡绅门第的千金。

也有女子穿着洗得发白却纤尘不染的粗布衣裳,仅以木簪挽发,低垂的眉眼间藏着几分怯意。

年长些的妇人里,有的面色蜡黄、身形消瘦。有的虽肤白貌美,却因成熟气韵与妇人发髻,显露出未嫁却历经世事的沧桑。

人群中,既有嫁而未育的妇人,也有和离归家的女子,甚至不乏自立女户的独身者。

四花环顾四周,心中恍然,比起此前送周小勇赴考时所见的男人们,这场女官考核,显然更加严峻。

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四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随着屋内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四花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揪紧。

人潮如织,可女官录取名额却始终有限,这意味着淘汰率只会更高。

就在她忐忑不安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惊得屋内众人纷纷侧目。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快步走出屋去一探究竟。

四花见状,也起身跟到门外查看。

只见院子中央,一群姑娘围成一圈,一位明显是出身显赫,头戴珠翠的姑娘正柳眉倒竖,对着一名衣着素净、仅以银簪挽发的女子怒声斥责:“你没长眼睛吗?这么多人,偏往本姑娘身上撞!”

那姑娘神色镇定自若,全然不见寻常人面对斥责时的惊慌失措,语气平静地开口致歉:“方才人潮拥挤,是我不慎,抱歉。”

说罢,她认认真真行了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不料那贵女猛然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袖。“秦清月!你几个意思?撞了本姑娘就想一走了之?轻飘飘道个歉、行个礼就完事?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贵女尖着嗓子叫嚷,艳丽的面容因怒意扭曲得有些狰狞。

秦清月闻言猛地转头,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探究,直视着贵女问道:“你认得我?”

那贵女仰头发出一声冷笑,眼中满是轻蔑:“自然认得!”

“岂止认得?正六品大理寺寺正之女,一出生便克死生母,还虐待继母所生的弟妹,京城官宦圈里谁不知晓?”

贵女言辞尖锐,字字如刀。

秦清月闻言轻笑,目光如炬地盯着对方:“看来你是王家的人。”

秦清月自认从未怎么与人结怨,因着长大后,都不曾有人愿意与她多接触。

起初她只当是走路时不慎冲撞了旁人。原本还疑惑为何突然冷不丁就闯出个人来,如今回想,而如今看来,定是这王家的人故意要刁难自己。

秦清月本就与王家往来寥寥,平素刻意避开那些是非。偶有的几面之缘,也随着时光淡成模糊的影子,在记忆里没了踪迹。

直到方才,王兰趾高气扬的模样,眉间眼底与王家众人如出一辙的倨傲神态,才让她猛然惊觉。

秦清月的继母出身王家,这王家原本不过是七品御史门第,与秦家也算勉强门当户对。可自从继母生下幼子,王家老爷又获擢升正五品殿中御史。

秦清月的继母在连装都不装了,这地位的骤变,也让秦清月在家中的处境愈发艰难。

王家人本就瞧不上秦清月,其中尤以王兰最为过分。

这位王家姑娘敌视秦清月,其实还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原因。

秦清月虽是秦家嫡女,但自幼爹不疼后娘不爱,却随着年岁增长,出落得愈发标致。

虽非艳冠群芳,可那双从容平淡的眼神,倒为她添了几分清冷气质,别有一番韵味。

反观王兰自己,相貌顶多算清秀,连中等之姿都够不上。

女人天生的嫉妒心作祟,看着秦清月的好模样,王兰心里头早就打翻了醋坛子。

这没来由的敌意,或许从一开始,就刻在了骨子里。

王兰见秦清月此刻才认出自己,心中怒意腾地窜起。

她将秦清月记的清清楚楚,可对方竟连自己的模样都记不清!

这鲜明对比,叫她又羞又恼,原来在这场单方面的\"较量\"里,自己才是那个输家。

她努力让自己神色自然一些,也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踩着绣鞋逼近两步,“总算还有几分眼力见,既认出本姑娘是王家的人,居然还敢敷衍了事?”

话音陡然转厉,绣帕狠狠甩在秦清月脸上,“愣着作甚!还不速速跪下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