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秦令征不知是真是假的即兴发挥,柏鸢神情微妙地挑了下眉。
又夹?
秦令征小时候就有夹着嗓子说话的习惯,童声听着又欠又贱,恨不得让人抽他两巴掌。
到了变声期,那副像被屁割了嗓子似的公鸭声,夹起来就更难听了。
堪比指甲抓黑板!
纯纯遭罪。
但过了变声期再去夹,味道就立刻不一样了。
少年刚匹配上的青涩声线很耐听,此时再去夹,有种青春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
再过两年,新声线磨合得久了,又多了不少醇厚的韵味,夹起来没有刻意的痕迹,听着也能接受。
像秦令征此时这种,年过二十,有了人生阅历,经历过不少大事后沉淀出来的声线,则浸满了男性的荷尔蒙。
属于那种午夜档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很容易让人听得人面红耳赤,心思浮动。
落在柏鸢耳边的话,低哑又有些闷,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又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儿少年的健气。
活力也有,性感也有,听得耳朵热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调情。
简言之,夹的好听才准夹,不好听不准上桌,还会挨揍。
此时,秦令征的声音,便不偏不倚地戳中了柏鸢对声线的偏爱和赏识。
这也导致她回味着耳边回荡的声音,对秦令征的回应也慢了两秒。
两秒的时间,放在平时不多,放在此时,却耐人寻味起来。
看着就她正在心里做取舍和判断,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秦令征的请求。
——答应个屁!!!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和互动,以及那能拉出丝来的深情对视。
裴缙在脑内疯狂渲染各种滤镜,经典bgm也开始响起,自动帮柏鸢和秦令征谱写了一段全文六十万字左右的情感纠葛大戏。
“这不是挺能说的吗,不像是走不了路的样子,挺大个男人这么面,该不会是虚吧?”
裴缙噙着冷笑,又对快被秦令征那么大只男的压塌了的柏鸢,讥讽道:
“你这也叫扶?什么发小扶成你这样?直接挂你身上得了!”
“看见了不知道过来搭把手?”柏鸢推了推秦令征的脑袋,把他快要像蜡烛一样融化的身体又捞了起来,“过来一起搀着!”
秦令征体格大,身材健硕,加之又是军伍出身,边防还练了两年,身上的肌肉比健身房出来的夸张死肌肉更实用,相应的,体重自然也一同飚了上去。
虽然看着只是壮,不是胖,穿衣也衣服架子似的有型,上称一称,却有将近一百六七十斤。
柏鸢她就是力气再大,在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情况下,也禁不住他这么造。
本来就已经拖着他从大院门口走到这了,是相当远的一部分路程,体力也快到达临界值,赶上她慢跑半个小时的运动量了。
再叫她把人拖回家……
不是就差这么两步走不下去。
是放着现成的帮手在这光滋儿滋儿不干活,这不符合她利益最大化的性格。
——裴缙,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没点眼力见!
裴缙:……
被柏鸢噎到,裴缙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双手插着兜,脑袋扭向一边,低声嘟囔道,“你发小又不是我发小,凭什么要我帮忙。”
柏鸢:“不搭手那你走远点,别捣乱。”
见柏鸢撵自己,裴缙又不乐意了。
看着秦令征借故一个劲儿往柏鸢身上贴的架势,他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我又没说不帮。”
说着,便一把抓向秦令征的胳膊,准备将他从柏鸢身上扯下来。
扯了一下,没扯动。
裴缙:……
分量确实不轻。
秦令征哪能让裴缙这么轻易就得逞,此时便更加依靠在柏鸢身上。
待裴缙二次发力尝试时,故作痛苦的发出一记闷哼,又抬眸委屈吧啦地看着柏鸢。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表情和样子,就是在控诉裴缙公报私仇扯疼了自己。
柏鸢:这就有点过了。
又不是面团捏的,哪这么不禁扯。
不过,被酒精麻痹的人通常会做出一些在旁人眼里看起来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柏鸢对此了解不多,即便在以往的宴会上,也没见谁当众耍酒疯出洋相。
入场后,即便喝得再多,一直到离场前,任谁都不会做出失态的事情,离场之后什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柏鸢从小到大,除了裴缙那次,也就见过她大堂兄喝的烂醉的模样。
柏鸥喝多了会随即抓过来一个人大力熊抱,并且按住猛亲。
柏鸢称之为怪力陷阱夹。
她被夹过,柏隼被夹过,就连宋衍铭养的狗也被夹过!
至于其他人有没有被夹过,又被夹过多少次,柏鸢不得而知。
但估计是有的,应该还挺多。
对此,能做的只有同情。
所以……
柏鸢看向秦令征。
他现在这是醉酒自动开启了「弱不禁风」模式吗?
……噫……
其实是有点嫌弃的。
关爱智障病人的眼神.jpg
见两人的视线又开始当着他的面拉丝,裴缙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说你瘸你还拐上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既然没关系就注意分寸和距离,柏鸢是我未婚妻,不是你的,你当着我的面跟我未婚妻拉拉扯扯,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简直不把他裴缙放在眼里!!!
听着裴缙的怒音,秦令征没看他,也没跟他争辩,甚至连询问这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的人是谁都没有,更没询问柏鸢有关未婚妻的事情。
他只是看着柏鸢,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柏鸢身上。
满心满眼都是她,也只是她。
仿佛除了柏鸢。其他人怎么说、说什么都不重要。
“你有了未婚夫,我们以后……”
他脸上划过一丝落寞的神情,担忧和委屈分庭抗礼,还带着显而易见地小心翼翼。
“我们以后,要因此疏远吗?”
他越发用力地攥住柏鸢的衣角,像是抓住两人之间最后的牵绊。
秦令征问道:
“我以后都不能来找你了吗?”
“我以后都不能见你了吗?”
“连朋友……”
说到这里,秦令征明显哽咽了一下。
狗狗眼红了一圈,却又故作坚强的吸了吸鼻子。
“柏鸢,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