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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与柏家从老爷子那辈开始交好,平日里也主要是两位老人之间往来频繁。

子女这代反而因为忙于工作和事业,常年奔波于职场和单位,又异地而居,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连自己家都难得回来一次,就更何谈上门拜访。

也就是柏鸢小时候还在京里上学那几年,因为秦令征的关系,与秦父秦母走动的密切了些。

毕竟秦令征在家有多无法无天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作为从小淘到大的熊孩子,不在自己家待着,反而总去嚯嚯邻居家,家里再没有点儿表示,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等秦令征去军校,柏鸢也离开京里,去到海启读高中后,少了小辈们的纽带,柏家二老又年事已高,不便多上门打扰。

秦父秦母便相应减少了上门次数,平日里是见不到面的,只有在两家宴会和逢年过节时才会上门拜访。

十次里面有一次能被柏鸢赶上就不错了。

因此,在自己家中看见秦令征的母亲,对柏鸢而言确实算是稀客。

柏鸢回来之前,秦母已经在柏家待了一段时间,再看她身上这身正式的穿着,不难判断出应该在与柏老太太商量什么正事。

既然是正事,柏鸢本不欲多停留,也无意窥探大人们的工作,在礼貌打过招呼后,便准备带着裴缙回房间避嫌。

秦母却在看见柏鸢后笑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小鸢,你回来了。”

按照教养和礼数,小辈见长辈,自然得是小辈主动上前问候。

可秦母现在却反了过来,像是已经等了柏鸢许久、终于盼到她回来似的,起身迎着她走了过来,又牵住她的手,说了几句关切的话。

接着,裴母又看向柏鸢身后的裴缙,视线落在他那张绮丽精致的脸上,笑着说道:

“小鸢带男朋友回来了?”

“嗯,他姓裴,裴缙。”柏鸢应了一声,为裴缙介绍道,“秦姨与我家是世交,你跟着我叫秦姨。”

秦……

在从柏鸢口中听到这个姓氏的一刹那,裴缙心里便因警觉而条件反射的猛然收紧,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等通过柏鸢介绍,再次确认面前长辈的身份后,便更加坐实了裴缙心里的不安。

看着面前容貌年轻、美丽、笑起来温和柔美,就连声音也轻柔甜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符合他心目中一度有关于「理想中的母亲」,区别于自己亲妈那严厉古板的形象。

裴缙心里顿时泛起一阵酸涩,又因此萌生出了对秦令征的嫉妒与自惭形秽。

“秦姨您好。”裴缙敛眸压下眼底复杂的情绪,先跟着柏鸢礼貌唤人,而后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用疼痛让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因嫉妒和出现失态。

为什么秦令征总能轻易得到他一直渴望却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东西呢?

裴缙想着,又再次完善起对素未谋面的秦令征的侧写。

一个从小受尽家人宠爱、父母双全家庭美满、春风得意、无论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双手奉上、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总会得到支持、理解、认可,一路顺风顺水、从来都没经历过挫折、积极乐观、肆意逍遥的形象与记忆里照片中秦令征的形象渐渐重合。

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吸引到柏鸢的注意,给她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具有成为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的资格。

想到这里,裴缙又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难过。

他想。要是我也能像秦令征一样拥有完美的家庭,完美的父母,在该遇到的年纪就遇到柏鸢,得到像他开挂一样完美的人生就好了。

「如果是我拥有这一切,未必会比秦令征差到哪去,柏鸢又怎么会拿我做秦令征的替身?!」

「我的原生家庭误我!!!」

“你好呀,小裴,欢迎你来京里做客。”

秦母维持着温柔的笑意,又再次看向柏鸢,“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你都带男朋友回来了,当初我们家令征跟你一块上下学的日子就跟昨天才发生的事似的。”

当着裴缙的面,秦母没好意思说自己家混小子单方面屁颠屁颠跟着小姑娘身后跑,这也太丢人了。

只能含糊说成是俩人在一块玩,乍一听像你情我愿,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裴缙听后心里则更不是滋味了。

不安的预感在心间弥漫,裴缙越发觉得秦令征的母亲出现在柏家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果然,接下来柏老太太的话便证实了他心中的预感和猜测。

“小鸢,你回来的正好,你秦姨有事跟你商量,等会儿放下就赶紧东西来书房一趟,别让你秦姨等太久。”

不等柏鸢回答,刚跟秦母打完招呼的柏鸥又竖起耳朵把脑袋凑了过来,跟着掺和道,“什么事儿啊?秦姨,你也跟我说说,我也能帮上忙!”

秦母:“……谢、谢谢你啊,大鸥。”别了吧?

虽然确实能帮得到,但她还是更想跟柏鸢单独商量。

本来三两句就能说完的事儿,你来就是再有三个小时也说不完啊!

秦母这边正为难呢,毕竟柏鸥也是一片好心,贸然拒绝总是不太好,可话唠威名在外,实在太可怕了!

柏老爷子见状,上去一把拍在柏鸥脑袋上,又顶着他脑壳把他推了回去。

“一边儿去,你跟着捣什么乱。”

柏鸥又皮实的咧嘴嘿嘿一笑,推着自家弟弟妹妹和未来妹夫一块儿往楼上走。

柏鸢思索着秦母的来由,大致推理着她此次前来的目的,也因此暂时忽略了身旁的裴缙。

直到推门进房间前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拉了一把,抬起头看去,瞧见裴缙欲言又止一副心事的模样,还以为他这是许久没来柏家,忘记曾经住过的房间在哪了。

于是又将视线绕过裴缙,望向已经进门了的柏隼:

“隼鸟!”

“怎么了姐?”小孩探头。

“带他回房间。”

“……哦。”

「不是绕过大堂兄带我谈事……跑腿,也成!」

柏鸢回房后,处在中二年纪的小孩一脸高冷的插兜朝裴缙颔首道:“跟我来。”

见柏鸢因为和秦令征有关的人和忽略自己,裴缙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悦,又转化为烦躁和担忧。

从柏鸢这边肯定是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

想了想,裴缙决定从小孩身上入手。

跟着柏隼回到他在柏家的房间,趁着小孩还没走,裴缙故作闲聊般开口:

“秦姨经常来找你姐吗?”人还没进家门就已经在门口堵着了,这么急?

柏隼虽然脸盲不认人,但平时有没有人上门拜访还是知道的。

“没有,这次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裴缙:那就是不常交际,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缙点点头,像是刚想起来般,状似无意地提及,“她儿子秦……呃,跟你姐关系很好?”

以前来京里,其他人都只敢在背后蛐蛐,没人到他跟前说与秦令征有关的事情。

灌酒套情报的时候不算,人都喝断片了,哪还记得迷迷糊糊交代了什么事情。

因此,满打满算,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式听到「秦令征」的名字。

叫不出名才是正常反应。

考虑到秦令征如胶似漆念着自己亲姐时,自己亲姐那副不冷不淡的态度,柏隼想了片刻,取了个中间值:

“……还成。”

“还成是多成?”裴缙锲而不舍的追问,“怎么从来没听你姐说过,也没见你姐介绍给我认识?”

柏隼:“……”

“隼鸟。”

小孩对这声有点儿发邪的声音打了个寒颤,心道不好,正想脚底抹油溜走,却被裴缙一把勾住脖子按在原地扣下。

“我跟你姐都快订婚了,再过小半年,我就是你板上钉钉的姐夫……”裴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湛蓝色的眼底划过一道威胁的暗芒,“乖,跟姐夫交个底,姐夫以后念你的好,不然……”

柏隼:“……”

救命!跟未来姐夫讨论前姐夫,这情景好地狱啊!

……

……

暂时拜别秦母回到房间,柏鸢将随身物品放下,又换了件衣服,整理好仪容仪表,直到浑身上下挑不出错,才算是接待客人该有的礼仪。

来到书房,里面只有秦母一个人在。

依照惯例,又耐心听对方说了几句场面话,被依次关心过身体、学业、未来规划和即将到来的生日后,方才弯弯绕绕的进入今天的正题。

“小鸢,阿姨这次来,其实有个不情之请。”

“你能不能帮阿姨个忙,替阿姨去边境把小征接回来呀?”

不等柏鸢回应,秦母叹了口气,苦脑道:

“阿姨也知道,这是本不该麻烦到你身上,可阿姨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小征他倔劲儿上来跟头驴似的,见谁都要尥蹶子,我早就让他回来,可他就是不肯,非说要留在边境为国……”

柏鸢安慰道:“为国效力挺好的,令征他现在有大出息,都是阿姨您教的好。”

秦母听后,面色更愁了,”唉,真要这样就好了,可他现在成天嚷嚷着要为国捐躯,你说这孩子,他怎么这么轴呢……”

柏鸢:“……”

“我原本就不同意他去边境,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大出息,就平平安安一辈子开开心心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他能有志气去军校读书,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可边境那么危险,逃到那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每天枪林弹雨,搞不好就要受伤,上次……”

说到这里,秦母突然哽咽了一下,眼眶微红,声音也多了不少真情实意的担忧,“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平平安安的呢?一次命大不代表次次都能命大,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性,非得往前头冲,就是再想建功立业,秦家也用不到他去拿命搏呀!”

秦母虽然没明着说,但也足够柏鸢听出秦令征应该是在边境执行任务时受过重伤。

军区消息属于机密,在有效时限内不会随意泄露出来,自己又身在海启,消息传不到自己耳朵里也很正常。

秦母现在正值感伤,柏鸢不好在这个时候追问,挑起对方不好的回忆,能做的仅是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继续充当秦母的听众。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秦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用柏鸢适时递过来的纸巾压了压眼尾的泪痕,又道:

“让你见笑了,小鸢,我就是,唉,我就是担心他的安全,阿姨只有他这一个孩子,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他爷爷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心脏不好,上次的事儿也没敢让他知道,到现在都还瞒着他。这次是瞒住了,可要是下次送来的是……”

或许是觉得不太吉利,秦母没继续说下去,改口道:

“就算再受伤,我们当父母的也心疼呀。托人给他递了几次话,可他就是死鸭子嘴硬说什么也不回来,再这样下去,出事是早晚的……”

“他一贯有主见,现在翅膀硬了,就更不肯听我们的话了,小鸢,我想着你俩小时候关系最好,别人的话他听不进去,你去劝说不定还有些用,哪怕是连哄带骗先把人诓回来呢?你跟他说请他来参加你的生日宴会,他听了肯定愿意回来的!算阿姨求求你,帮阿姨这个忙,替阿姨走这一趟……”

“秦姨,您言重了。”柏鸢说道,“我从小就受您许多关照,您既然发话了,我又怎么会推脱呢?只是我跟令征已经四五年没见,他现在如何我也不清楚,我的话他不一定会听……”

“好孩子。”听见柏鸢意向松动,秦母赶紧趁热打铁拉住她的手,温声说道,“成与不成另说,你肯走这一趟,阿姨念你一辈子的好,你只管去,到那里他要是不听你话犯驴,你就还像小时候一样揍他……你跟他熟,知道打哪最疼……”

「而我从来没跟孩子动过手,这小子又皮糙肉厚,打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攻破,打了等于没打,这就是无效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