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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尚且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裴缙拎着行李箱横跨大半个德国、孤身一人找到他入学的初中,又根据校园地图找到所在的宿舍后。

刚一推门,就撞见了自己两个室友正在寝室里进行生命的大和谐。

那会儿裴缙才多小,哪见过这阵仗。

当时就给孩子吓得魂都飞了,拎着行李箱硬是在学校长椅上干坐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有了早班公交后,才脚步虚浮的拎着行李,在校外匆匆租了间公寓住了进去。

从那之后,裴缙对这事儿就多多少少有些应激,反应也比一般人更加强烈。

在帮着裴缙转移注意力、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之后,柏鸢瞧见裴缙神情依旧有些恍惚,像是魂儿还没归全。

她抬起刚才被牧尘野握过的那只已经渐渐失去温度凉下来的手,掌心向上,朝裴缙伸出:

“过来。”

裴缙别扭了一下,但到底还是没禁得住柏鸢主动的诱惑,看似不情不愿地将手搭了上去。

从指尖开始便被柏鸢的掌心攥住,继而一寸寸的挪动,直至将整只手五指相扣的紧紧握持。

裴缙心头跟着震颤的同时,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变得竟比柏鸢的还要凉。

以至于被她握住时,指尖传递来如熔浆滚过血液的灼热,烫得他蜷缩了一下指尖,而后又飞蛾扑火般牢牢回握。

直到这时,裴缙才感觉自己舒畅了不少,最后那一缕魂魄也安然归窍。

两人就这么在学校的柏油路上,像两个正常的情侣大学生一样,手牵着手并排而行。

安逸的令裴缙几乎以为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就永远停留在这美好的时刻。

刚平复没两秒的心脏,又跟着有了悸动的迹象。

心脏:这辈子跟着你可遭老罪了!!!

裴缙紧紧拉着柏鸢的手,边走还边时不时侧头去偷看她的侧脸。

即便柏鸢此时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没有因为彼此正在交握的手和暧昧的氛围而表现出什么与平时不同的反应。

但裴缙还是忍不住扬起嘴角,克制住像小孩一样幼稚地大开大合抡胳膊,心里则偷偷心猿意马起来,开始想别的事起来。

就在此时,柏鸢的声音蓦地起:

“那你呢?”

裴缙正开着小差,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柏鸢在说什么,眨眨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啊?”

见裴缙这副傻样,柏鸢又重复道:

“你说正常男性都会情不自禁被我吸引,那你呢?”

说着,她也同样侧头看向裴缙迎上他的视线。

在裴缙那双如宝石般神秘湛蓝的眼眸中,柏鸢那双平静无波的漂亮眼睛被轻易地映照出来。

接着他又亲眼目睹那双眼眸中的光芒如点点繁星般逐渐亮起,随眨眼的瞬间搅动了其中的光屑,也一发不可收拾地搅动了裴缙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内心。

这细微的变化不但使柏鸢周身的气质发生了显而易见的转变,就像是初春时枝叶抽新芽,又似含苞的骨朵尖端被春意染上些许朱红,给人一种万物回春,冰雪正慢慢消融的感觉。

“你每次看我时也会像他们一样被我吸引吗?”柏鸢问着,轻勾了下嘴角,将眼中的柔光绽放给裴缙看,“你喜欢我吗?”

裴缙被柏鸢这刻意展现出来的撩拨勾得愣在原地,耳尖也随之染上点点艳红,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

“胡说八道!!!谁、谁喜欢你了!!!别污蔑我行吗!”

裴缙慌乱之中像被烫到了一样避开柏鸢的视线,心里像有只小鹿横冲直撞,情急之下倒反天罡道:

“你瞎说什么呢!你自己听听这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什么话都好意思往外说啊!……柏鸢,你可真自恋!!!”

“所以你不喜欢我?”闻言,柏鸢又瞬间收走了脸上所有的情绪,仿佛刚刚只是错觉般,又恢复到与平时一般无二的姿态,故意冷声道,“那你别握了,松开。”

说着,就要作势甩掉裴缙的手。

裴缙赶紧又使劲儿握住,跟甩不掉牛皮糖似的,任凭柏鸢怎么动作,就是不肯松开。

嘴则比手还硬,犟道:

“别闹,那么多人看着呢!逢场作戏而已,你演得真点儿,别让人看出问题来,你看我多敬业……”

话一说出口,裴缙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自己和柏鸢之间的气氛才刚好了一点儿,这么说不就又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了吗?!

柏鸢刚才跟自己说话时那模样,没准心里也有点儿想法,这么好的机会都送上门来了。

这时候再提逢场作戏的事,不就是在反复提醒柏鸢他俩现在的关系都是假的么!

多余说这么一嘴!!!

为了掩饰此时已经乱作一团的内心,裴缙说出来的话又多又密,越心虚说的越起劲儿,话也越来越不着调。

眼看着柏鸢连看都不看自己了,裴缙心里一着急,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便朝柏鸢身边挪了半步,红着脸低下头小鸡啄米似的快速凑近。

裴缙上一秒还跟自己的手较劲儿,下一秒就毫无征兆的突然闪现到跟前,即便是也没有任何防备。

那一刻,柏鸢只觉得眼前有道黑影蹿了过来,身体防御机制由此被唤醒,刚才还握住裴缙的五指此刻就跟上刑用的夹子似的,一齐聚拢的同时使劲儿夹了他一下。

“嗷!!!”裴缙发出一声惨叫,不再像上一秒那样死死困住柏鸢不松手,而是像被蚌夹了似的,反过来使劲儿往回抽着手,想要把手缩回来。

没了阻碍,柏鸢一把抓住裴缙的无名指往后一掰,扭着裴缙的关节将他反剪在地上,另一只手则已经开始探进衣兜,拇指按在随身携带的电击防身器的开关上了。

好在这一连串条件反射之后,柏鸢及时反应过来手底下这人是裴缙,拇指这才从开关上移开,但按着裴缙的那只手却没松懈分毫,反而还暗自施加了菜他手指的力度,冷声逼供道:

“你突然干什么?”

“疼疼疼疼疼——!!!”裴缙嗷嗷叫唤着,另一只手啪啪拍着地面求饶道:

“松开松开!!!你先松开!!!”

柏鸢这才卸了施加在他手指上的力度,但却没松开对他的反擒,等着他回话。

得以喘息后,裴缙先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又艰难扭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柏鸢。

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疼得蒙了层欲挂不挂的水汽不说,额头上也覆了些许薄汗。

等他气喘匀了,面对柏鸢的灼灼目光,鼻子又有些红,眸光闪烁着顾左右而言他道:

“……你……靠过来点儿……近点……再近点。”

柏鸢没空哄他,作势又要施加手底下的力度,威胁道:“你到底说不说。”

“说说说!我说!”

裴缙挺没出息的一秒宣告投降,瞄了眼路边被动静吸引,已经开始陆续靠过来的路人们,红着脸压低声音,狼狈地呢喃了两句。

说完后,也不等柏鸢做何反应,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又背对柏鸢把头扭了回去。

得了答案,柏鸢这才彻底松开对裴缙的钳制,又主动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理了理因扭斗而歪了的领口,叮嘱道:

“以后别突然凑过来,我下手没轻重,再真伤到你。”

裴缙刚要为柏鸢关心自己安全而心动,但随即转念一想,柏鸢之所以会对他产生条件反射,那不就是因为时刻防备着他,不信任他、拿他当外人么!

即将扬起来的嘴角又因此压了下去。

哼。

都三年了还防着。

真就无情!

想到这里,裴大少爷臭着脸,把手往兜里一插,就跟柏鸢欠他似的,扬着下巴拽道:

“行不行你给个准话。”

柏鸢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道:“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你答应过我的!”裴缙一听就急了,但又不想柏鸢以为自己多急不可耐呢,又耐着性子补充道:“这不是还有半个点儿呢么,又不会耽误你上课!”

“不行就是不行,废什么话。”柏鸢指挥道,“把书给我捡起来。”

刚才反剪裴缙那一下,柏鸢连一直拿在手里的书都扔了,此时正摊开倒扣着躺在地上,目测是沾了不少灰。

这事裴缙本来就不占理,又因着有「求」于柏鸢,没再反驳,老老实实走过去弯腰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浮灰,递给柏鸢。

柏鸢挑了个干净的地方用两只手指捏着夹起来,但又不能就这么夹着一路回到教室。

毕竟她练的是小提琴,可不是一阳指,单凭两根手指头还没那么大力气能夹动这一斤二两厚的教科书。

见柏鸢这肉眼可见的嫌弃样,裴缙抽了抽嘴角,将书一把从她手指头下边儿夺了过来。

“你干净,你清高,得,这书还是我拿着吧,我那本新的没动过,等进教室就换给你。”

裴缙刚开学就逃了一个礼拜的课,这会儿有事刚从校外面回来,身上就不可能带书。

大学又都是流动型教室,一间屋子好几个系的轮着用,今天你们院用那间,明天我们系用这间。

要是中途再遇上临时调课的,那真是逮到哪间空着就用哪间,有时候一周都不带重样的。

如此一来,就更不可能像高中那样,把书提前往桌堂里一塞,上什么课再往外掏什么书了。

不过裴缙这也不意味着就空着爪子去上课了。

这不是还有他在寝室里刚用重金收买的几个「干儿子」吗?

带本书而已,不过就是顺手的事。

听柏鸢的话把书捡起来后,裴缙还有点儿不想放弃,将书卷起来握在手里方便携带,再次问道:

“这回行了吗?”

“不行。”柏鸢说道,“这什么地方你心里没点儿数?随地大小亲是吧?你要实在想,我就把刚才那校医叫回来,他指定乐意。”

此话一出,裴缙心里那点儿心猿意马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果断拒绝后一脸嫌弃道:

“不行就不行,你别恶心我成吗!靠,我本来都忘了……”

柏鸢:“……你先开始的。”

裴缙:“……”

裴缙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得灰溜溜地跟在柏鸢身后往教学楼走。

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爪子,心里又一阵烦躁。

早知道就不折腾了!

折腾来折腾去不但没亲到,就连手都没得拉。

裴缙郁结地想着,思来想去始终还是觉得不甘心。

将柏鸢的警告抛在脑后,又一把抓住她的手,挑了个不会被她薅住手指头的姿势,扯过来放在嘴边“啪叽”亲了一口。

不让?

就亲!就亲!

这次柏鸢早就防备着裴缙,没再应激的把他按在地上。

她有些无语得看着裴缙得意洋洋的模样,无奈道:

“你幼不幼稚?”

“你管我幼不幼稚!”裴缙志得意满道。

狗拿舌头舔人,柏鸢总不能也舔回去。

裴缙虽然只是将她的手背放在唇上贴了一下,没真像狗那样嘶溜嘶溜舔个遍,但身为洁癖症重症病患者的柏鸢还是觉得胳膊上凉飕飕的往外冒鸡皮疙瘩。

再说裴缙握她那爪子刚材还捡掉地上的书了呢!他还抖了好几下呢!

想到这里,柏鸢控制控制再控制,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违背了自己优秀的教养。

将刚被裴缙亲过的那只手的手背贴在她衣服上,像蹭什么脏东西一样,使劲儿蹭了一下。

接着,又像是不放心似的,往旁边挪了半寸,重新换了个地方,再次蹭了一下。

裴缙:“……”

裴缙:“喂!!!”

有必要做到这份儿上吗!!!!

……

……

两人一路磕磕绊绊,终于赶在下午第一节大课上课铃响前坐进了阶梯教室。

上了大学之后,管理相对于高中来说较为松散,同教室的不少人都是踩着上课铃进来的,还有不少是在课上了三五分钟后才姗姗来迟。

更有一小部分人就像上周的裴缙一样,连面都没露,点名签到全由他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