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这段时间萧铭远压力过大,干脆一头扎进书房里不出来。
萧铭远脸色阴沉得可怕,宁莺儿不敢主动上去触霉头。
导致东宫里竟和谐得有些诡异。
不过萧铭远自是不会承认这些与韩静窈有什么关系。
韩静窈跟萧铭远撒了一通泼,反而心情舒畅了。再去做不情愿的事,都显得没什么所谓。
即便关系破裂,但她的生活还是得围绕着东宫转,萧铭远占据的份额太多。
也就又过了两天,韩静窈还要再穿衣服去广华殿,宫女就传消息进来,皇帝的病好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她不必再去祈福了。
宫女说的话被人指点过,哄着她,挑她爱听的说,什么太子妃的诚心有效果,这下终于能歇口气了。
这事本就是她不情愿,于是韩静窈便真的去歇了,错过了邀功做文章的好机会。
萧铭远则是忙着为明天早朝做准备。皇帝一直不见人,处在什么状态,都是凭在养心殿伺候的人只言片语拼凑出来的。
这前天传来的消息还说明天病的起不来床,怎么明天就好得能早朝了。
到底是被人混淆了视听,还是皇帝的身体就是这么反复无常。
若是此时再打探消息就显得没什么用了。
皇帝病好,北堂月也从养心殿里撤了出去。流水的赏赐也跟着她回了栖梧宫。
北堂月挑挑拣拣,能用的留下,没用的直接扔进库房。
金银珠宝并不会让她感到高兴。她这段时间的辛苦,光靠这些冰冷的物件实在难以弥补。
等见着活蹦乱跳的白新,北堂月才算松了口气。
月份还小,白新没有显怀,身子也轻。北堂月不在的日子,她几乎没踏出过栖梧宫的门,她不去招惹别人。期间也只有萧舒婳来过,其他人都被她拒之门外。
有萧舒婳的安排,还没有麻烦找上来。现如今所有的关系都放在了明面上了。
皇帝将他能康复的功劳,都算在了在身边伺候的北堂月身上。虽然有失偏颇,但北堂月也大赏了太医院,众人都得到了赏赐。
就连在养心殿里洒扫的小太监,都被分到了一包沉甸甸的钱袋。
唯独苦兮兮扛着寒冷为皇帝诵经的韩静窈,什么都没有得到。
没人提起,也没人在乎,也没有韩静窈能说话的机会。
皇帝此番重回朝堂,从丞相述职开始,就冷着脸挑了不少刺,更别提跟在他后面的官员。
摸不清皇帝的喜好,那人汗都下来了。还没等说完,就被皇帝呵斥停住。
萧铭远面色越发阴沉。被质疑的桩桩件件,都有他的参与。
这些不满,难道是在针对他的业绩?
等风向到了薛昭这边,他还没上前,皇帝觉得倦了,指挥康福生上前,让剩下的人在今晚之前都递折子进来,现在要退朝。
“太子。”
背着光的萧铭远听到皇帝唤他,连忙卸掉脸上阴鹜的表情,走上前去。“儿臣在。”
“这段时间,太子监国辛苦,朕将此重担交予你,也算是一种考验,等白日里,你跟其他官员把剩下的责任做好交接。”
一句辛苦,不评论他的对错,他甚至没有需要辩解的,只好低着头领命。“是。”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上对太子有意见。
说是考验,实际上是在说,太子对政事的掌握还有所欠缺。
萧铭远觉得既憋屈又委屈。
皇帝当时没彻底放权,萧铭远做事束手束脚,只能单独去问询皇帝的意见,导致这段时间确实不着清闲。
再加上,有北堂月每天勤勤恳恳地吹枕头风。
当然,皇帝本就对太子多疑,但又没有其他办法,就此放手还有所不甘。
薛昭在其中没少拱火,现在又美美隐身。
他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韩沃听之任之,一心只想着自己能安稳致仕的事。
合着最后埋怨全落在萧铭远身上了。
一个个是什么身份,都来跟萧铭远硬气。
萧铭远也有所庆幸,好在这次没做越界的事,从皇帝病重到康复,合着连半个月都没有。
同样,这也是他后悔的。
机会就是这样转瞬即逝,要有承担各种风险的准备。
是不是当初萧铭轩宫变的事,对他潜移默化变成了影响,不然他不会如此坐以待毙的。
萧铭远在东宫里万分惆怅,心思也越发活络起来,寻找着各种有可能的突破点。
也不是没有办法。
就在当天夜里,萧铭远推开了韩静窈的房门。
晚膳时候,下起了小雨。
雨不大,风大。
空气潮湿还裹挟着冷意,韩静窈这些天被折腾的,膝盖隐隐作痛,早早就休息了。
萧铭远像个煞神,推门时没收着力气,加上有风的助力,门板撞在一起,犹如雷鸣。
韩静窈正会周公呢,被这么大动静直接吵醒。
刚一起身,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现在暗处的萧铭远吓了一跳。
韩静窈哪见过这个阵仗,“你……”
等看清了萧铭远脸上的肃杀之意,韩静窈连忙裹紧被子,将腿蜷缩在一起。
看着萧铭远一步步逼近,韩静窈想躲,却无处可躲。
只听他冷笑一声,“太子妃,你怕什么?”
韩静窈犹如掉入冰窟,身上汗毛倒立,她如何不怕。
萧铭远已然站在她床前,韩静窈见情况不对,将被子一掀,想从旁边钻出去逃跑。
却被萧铭远一把抓住肩膀,用力推坐了回去。
“你要…”,韩静窈仰着头,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迎面重重砸了下来。
韩静窈的身子被这一巴掌直接打歪,扑向床铺,还带着阵阵耳鸣。
“逃?”萧铭远像是听到了笑话,却笑得毫无温度,“太子妃要逃去哪?”
“不是你说的,夫妻一场,孤来好好疼你。”
正如萧铭远所说,那天晚上,只有疼。
怒气发泄出去以后,果然心情舒畅多了,这又变成了萧铭远的体会。
韩静窈闭门一整日。
关起门来就没人知道她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别人只会以为太子妃又重新得到了太子的宠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