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摇篮,西方商行知名企业,是一个多元化的私营企业,但它的运营方式却面向整个国际,是克洛诺斯城区的本地知名产业链龙头市场之一,也是主要经济推动力之一,在克洛诺斯城区有着“小克莱尔”企业之称。
金摇篮商贸渠道涉及广泛,旗下娱乐行业,军工行业,重工行业,矿物行业的分部公司错落全世界,在北地甚至能够和巨神重工建立合作。
可趋于本地资源环境,金摇篮并没有选择海外贸易,而是在本地开发区奉献经济力量,同时,还是终焉科研部的大金主之一。
终焉的财力并不来自于国内企业组织的支持,而这里所说的金主并非是财力的支持,而是技术人才的输送与科研实验的测验数据报告,说金摇篮同时涉及科研部门也大差不差。
而在西方,科研这一事业在经过恒星计划与黑日计划的影响后,是不授权给商贸企业以及任何贸易机构的,这就代表着民营企业与国企都不具备开发科研项目的权力,只有终焉科研部门与研发部门共同授权以后,才能进行公开研发。
‘科技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而他的使用也理应造福人类社会的未来。’
在经历诸多因为科研实验失败而导致的政治腐败与纷争后的终焉,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被野心驱使极力追求军事化的国家政府了。
他们的所作所为必须透明化面向群众,在有关人类科技发展的道路上积极为自己的国家民众与全世界的全人类服务,终焉的所有正在进行时与已完成的科研项目都一一罗列在数据终端中,西方群众可以通过终焉组织的客户端数据网络一一查看。
而这一政策,也是在库梅菈登位以后才真正落实,即便是终焉柱的设计蓝图与运转数据,也都成为透明化的信息资料。
所以在西方国家,政府在人民面前,没有秘密。
一路上,不少路人都向两人一对行为古怪的“新时代情侣”投来稀奇欣赏的目光,可人们大多的行为批判皆是会心一笑,只道是当代的年轻人思想开放不受俗世的拘束,放开手来大胆爱。
而有的,则是叉腰皱眉,似乎是单位部门人事管理部门亦或者管理层的干部,只觉得这种行为太过张扬个性,不宜宣传。
但其实表里不一,他们只希望那个冒冒失失的男孩别不慎摔了那姑娘。
而安卡赫芙似乎很避讳这种注视,在她本就昏暗的人生阴影中,她不曾有过这么多目光的瞩目,也许是祝福也已经成为一种奢望,诸如她这样残破的人生,拾不起这些人间色彩,因此也就多了一份忌惮与惶恐。
不论眼前这个神白须到底是不是有意为之又或者手狠心软,安卡赫芙都打心里讨厌他,这里所谓的讨厌,并非厌恶,其实是一种恐惧。
直至一路走来后乘上机动升降电梯,来到金摇篮大厦的最高层。
电梯内神白须看着飞快上升的楼层,手一松把安卡赫芙抖了下来,后者一个踉跄不慎,险些摔个四脚朝天,她一瘸一拐的扶着墙壁,没去看神白须。
这男人变脸倒也是快,反复无常的有点紧了,比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谚语还来的古怪。
叮————
最终,电梯停在了第103层,也就是金摇篮大厦的最高处,这里,大概就是总执行的办公室了。
神白须看向安卡赫芙,示意她带路。
“您觉得我现在还有那个能耐为您带路吗?车都已经开到家门口了,白先生。”
“整栋楼的分区五花八门的,部门单位一目十行一门又一门,我怎么知道哪个是总执行办公室?”
“这天底下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您不知道怎么走,难道还不能张个嘴找人问问吗?让我这般模样仓仓皇皇的出去,您大男子主义的风范搁得住吗?”
“既然你的职业是当个领路的,那肯定就要尽职尽责,你穿这一身女仆裙不就是干这个的?怎么,客人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你还怎么维护自己的饭碗。”
“难道您就没有一点对残障人士的同情心?我做这份差事也只是为了报答提诺琼恩先生的救命之恩与知遇之恩,可不是对您神白须征御点头哈腰唯命是从,您要胡搅蛮缠也要有个限度。”
“再说了,就凭您那被剥夺政治权利的身份,要不是少东主坐庄邀请您,您这辈子还真不一定有走上这大厦楼层一条阶梯的机会,作为客人,您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神白须没有回答这位此刻狼狈而委屈的淑女,他双手抱胸,看着在一旁靠着墙壁保持平衡的安卡赫芙,他的视线莫名向下,一直盯着她那条破损的机械义肢。
他越是似笑非笑,安卡赫芙就越是觉得不安,更害怕下一秒神白须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带路,不然扔你出去做路标。”
哪知道憋了半天的神白须仍旧还是这么一句话,直接就气的安卡赫芙双峰如惊涛骇浪般翻滚。
她咬牙,却连瞪这个男人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扶着墙壁支撑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扶住大腿崩裂的机械义肢,一瘸一拐的向电梯门口走去。
扑通————
哪知道神白须直接一脚踹在安卡赫芙腚上,后者直接摔个狗吃屎,引的路过的单位人员先是一惊,然后又走来几人准备去搀扶起安卡赫芙,却被从电梯内走出的神白须抢先一步。
就这样,走来的人停下了,朝着扶起安卡赫芙的神白须点了点头后,看着手里的文件走了,而神白须只是咧着嘴角。
“不应该给施予你帮助的恩人说声谢谢吗?”
“关于对人性丑陋的批判确实是我做的不够绝对,这一点上,您的确算得上是我的恩人。”
“哈,人性的底线时时刻刻都在产生新的记录,安卡赫芙小姐要跟得上时代啊。”
安卡赫芙咬牙切齿的唾弃神白须的假惺惺,只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她也越来越开始笃定新闻部报道的那个神白须,嗜血如备且阴险歹毒。
“你…”
哪知道神白须躬身直接把安卡赫芙扛了起来,这一下引的路人纷纷注视,他们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两人可能是一对情侣。
只是男人的所作所为有些大胆,而姑娘穿的女仆裙又有些古怪。
部门的确有科研机械义肢的单位,他们自然也就对此见怪不怪,诸如这种行为受到特殊情况影响而无法治愈的残障人士,他们在这里每天能看到,来自各国各地的特殊人员。
而金摇篮对于机械义肢的开发还是征求到医药制造协会,即世界蛇的授权与资助的,也就是说,金摇篮也从事医疗行业,所以才会对神白须的所作所为司空见惯。
“看你规规矩矩淑风娴雅的,也不见得你这女人能聪明到哪里去,智商还没你穿的这高跟鞋高,也难怪奥尔森宁肯净身出户自立根生也不愿意凭着硕大的家财万贯铺平登天路,委实是他那个没情商的老爹将在行会里打磨出来的城府同亲情挂了钩,什么都一视同仁的要求儿子做这做那。”
“你最好保证你在提诺琼恩手底下办事没沾惹过无辜之人的血,就算是受人所恩,你也得明白你曾是哈奎因教团处刑者的修女,就算哈奎因教团曾在旧时代解体,你也得知道律法的象征从来都是只看事不看人的。”
“至于黑紫罗兰,你们能苟且偷生的苟延残喘下来也都只是个意外,如果因为你们曾经的前身而威胁到奥尔森,那我会亲自替奥尔森宰了你们,免得脏了我位这老同学的手。”
神白须了解奥尔森,可奥尔森却未必能了解神白须,在曾经往日的那个大学时代,这两人虽说算不上如胶似漆,却也是心有灵犀。
同样作为当时四科的尖子生,神白须的出色相当全面,但是他这个人却比较隐晦,对于集体性的活动与运动毫不关心,而作为后者的奥尔森,却是出了名的交际草。
当时的奥尔森家大业大,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就是镀金的身份与地位学委会自然是给予了相对高的特权,但是这个人吧,不学无术,一度挥霍浪费自己拥有的富饶资源来找乐子,板上钉钉的纨绔子弟。
可若要真说他奥尔森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又怎么可能跟神白须搭得上关系?
要知道在名人堂事件以后,安可赫尔菲斯的名号不说响彻半个学界,那在库伦贝尔也算是一夜成名,毕竟在学理上力压卡捷琳娜这种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而奥尔森和神白须的邂逅,属于巧合却也属于注定。
外表热情而来者不拒的奥尔森实则内心深处有着因为原生家庭破碎而撕裂的伤疤,看似晦暗且沉默的神白须实则锋芒毕露且蓄势待发,他同样内心深处也有着不可言说的疾苦。
两者同病相怜,自然也就一见如故,奥尔森在神白须面前褪去了那层火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惆怅与阴翳。
而神白须,他的谈吐心扉令奥尔森更加的信以为真他的非凡,一度认为神白须就是比卡捷琳娜她们更超脱的天才,也在了解他的痛苦之后,与之信任,相融。
而现在,尽管老同学已经成为国际头条上远近闻名且令人闻风丧胆的国际通缉犯,极恶凶徒,可奥尔森仍是望风而来望眼欲穿,他仍旧思念着安可赫尔菲斯这位故友,因为他们曾经的无话不谈。
这也是令安卡赫芙惊讶的地方,她自然是知道有关神白须的传闻的。
专注,注重承诺,且纯粹,富有原则,而他的立场更是绝对的让人齿颤。
对于神白须的印象与地位,以及他强大的实力,安卡赫芙唯一能够找到对照的,就是昔日哈奎因教团领主阿尔萨斯,也只有阿尔萨斯。
这位对律法意识的缔造与对内部执行力的贯彻可以说是和神白须的个性与手段如出一辙的,她或曾可以是板上钉钉的维序者,只是介于对哈奎因教团的领导而无法寄篱于终焉之下。
尽管维序者这个不朽的组织时时刻刻向世界招揽怀抱,可真正能够位列其中的却屈指可数,这也是为什么终焉能够屹立于巴古斯之巅的原因。
因为信誉,因为威望,更因为实力。
而世人皆知,阿尔萨斯,克劳狄亚,霍利卡登这三人,是曾经西方国度最顶级的强者,他们各自都曾代表着一种世界秩序的象征,法权,人权,天权。
这三个堪比三个太阳在同一片天空中悬挂着,压的当时那个时代凡是终焉的反面势力都寸草不生,所以这三人的身份地位象征也是当今“女武神战略组织”的徽章,三叉戟,三把最锋利的长枪。
所以在安卡赫芙看来,如果奥尔森放弃从商的选择,或许也会成为同神白须并列的强者。
他未必会是维序者,可也绝对能够独树一帜,就凭他能够一手经营起金摇篮企业这一点来看,他的资本绝对充裕,未来要成为像世界蛇那样的企业也只是时间为题。
一路上,安卡赫芙就那么老老实实的挂在神白须身上,尽管路人都投来奇异的目光,却也只是把这两人当做是热恋期追求刺激的小情侣。
再加上安卡赫芙的机械义肢破损,就更能体现神白须的男子力担当,以至于纷纷有人为他的行为频频点头。
交头接耳的工作环境与氛围,似乎也映照了金摇篮企业的工作压力,也对,照奥尔森的性子,想必企业内部应该是经常举办活动聚会的,毕竟有这样一个老板,底下的人多多少少也理应会受到一些熏陶,近朱者赤嘛。
咔哒————
“欢迎回家!老同学!”
果不其然的,在办公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奥尔森早已等候多时,他招展的双臂想要去给神白须一个拥抱,只是看到他身上挂着的安卡赫芙微微一顿眉头一挑停下了。
“看来我的做法是对的,漂亮姑娘在任何地方都能受到优待,也得是这般楚楚可怜身世的女子才能惹得咱们白大公子见此犹怜。”
神白须不屑的冷哼一声,随手一扔安卡赫芙到旁边的沙发上,后者吃痛一甩也没敢吭声,奥尔森见此也是视若无睹。
“库伦贝尔一别大概十年了,同窗之谊现如今却仍旧历历在目,想你的性子应该也不会老老实实毕业回去继承提诺琼恩的家业,却也想不到会摇身一变成了克洛诺斯城区商贸行业最大的龙头企业之一,老同学昔日的顽劣与浮夸仍旧嘈在耳畔,只是当下的这身漂亮西服委实有些羡煞旁人了。”
“别来无恙,奥尔森。”
说到这最后,两人皆是相视一笑紧紧相拥,也是在这一刻,仿佛旧日重现,透过曾经的那扇窗,窗外桦树仍旧风吹细细,绿色的嫩叶不知道划过谁的脸颊。
在那绿荫之下,阳光折射的光束纷纷攘攘,透过一张又一张不同的脸,快门摁下,一件件礼帽随风而起,在他们的欢呼声中,属于青春的色彩逐渐褪去。
而如今回忆终于洗去了那陈旧泛黄的色泽,在崭新的色彩中他们仍旧能够看到昔日的辉煌,只是不再是曾经的模样。
眼前的奥尔森,一身西式西装革履,早已不再是曾经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同神白须一般的中分发却是系发在后,多了一份成熟也有了一份俊美,他本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主,也就更是气宇轩昂的意气风发了。
他同样身材挺拔,刚直的身姿要比神白须还要高一些,混黑的眸子淡纯如水,能作为交际草也必定是个大帅哥了。
“要说变化,曾经那个一鸣惊人引领整个时代的你,安可赫尔菲斯,会不会才是那个更令人扼腕痛惜的人?只道是如今故人变了再变,也不曾蜕掉那层熟悉的模样。”
“你这一身中式的西装模范也可谓是光鲜体面了,也是安卡赫芙女士眼光独到,才让我这阔别已久的旧友刮目相看。”
“别来无恙,赫尔菲斯。”
说着,奥尔森再次拥抱眼前这个一路走来遍体鳞伤的人,这也代表,无论回忆如何的挣扎,所行道路如何的坎坷荆棘,他永远视眼前的神白须为安可赫尔菲斯,永远视他为知己,为挚友。
一旁的安卡赫芙看着竟然莫名的有些感慨唏嘘,她很想知道,曾经的那个安可赫尔菲斯究竟是如何的优秀与耀眼,又是如何的温暖与奇特,才以至于让她能在这么个嗜血狂徒的身上看到晦涩的沧桑。
神白须的表现是真情流露的真实,更是真切的表达,或许在他冷血的另一面,也有安卡赫芙不知道的温情。
“千里迢迢走一趟神骁,不是什么值得说在嘴上的奇闻异事,不过是见识了一番异国风情,领教了些风云诡谲,都是些人心险恶的算计与权衡利弊的纵横捭阖。”
“要这么说来,倒还真比不上你在这边的壮丽之举,净身出户脱离家族的扶持自力更生,家大业大也镣铐着沉重,比起我这站在巨人肩膀看风景的小人物,你才是真正的传奇,了不得。”
“不知道库伦贝尔那些在你年终学评档案上写下差生的导师们,现在看了你这一番作为后会不会为曾经的贸然提笔而感到羞耻,总之,我是大开眼界。”
神白须边说边笑,就真像是带着昔日旧情重现的模样在叙旧,说着他一路走来的故事。
而奥尔森,他看着神白须身上这件得体的中式制服,用手整理着一路匆匆走来而导致的磕绊,像是拂去风尘,这里正正衣领,那里调调衣袖。
“旧事重提,都是些旧账本的繁琐与不堪,再是拙劣的笔记也都是曾经的咎由自取,那段时光说是潇洒,也不过虚度光阴的荒废,他们说什么怎么说,自然由不得我,而我也不在乎。”
“到是你这位老同学,掀起一场惊涛骇浪后就一声不吭的人间蒸发了,过了数年又摇身一变让整个西方又滚了一遍,不得安生也不得自在。”
“我是不在乎那些理由,而你也有你自己的原则,你的选择无论是否违背初衷,我都是支持你的,你依旧是那个我认识的安可赫尔菲斯。”
“而库伦贝尔也终于成为了历史,在琉璃河事件以后我也才真正认识你,认识你这么个神白须征御,而且,老实说,哪怕已经在见你之前深思熟虑了许久,但我仍旧心中存有疑虑。”
“我不知道你在追求什么样的答案与真相,但我真的想问问你,为了那个所谓的结果,放弃曾经拥有那么多那么可能的一切,卡捷琳娜,赛梅菲斯,婕西菈娅,甚至是比安卡,在你曾经所在的那个位置难道继续延续下去真的在以后的未来无法实现你所坚持的理想吗?”
这个问题对神白须而言,只是过程,因为这些都已经是他做过的选择了,他的的确确坚决的舍弃了这些,可他也曾偷偷缅怀过,而在惆怅以后,他必须要拾掇这些旧行囊的牵绊。
因为他走的这条路注定会被多数人否定,而他知道的那些真相,即便公诸于世也不会有人愿意去相信。
他曾经装饰过繁华的身份,就是旁观者,在历经无数的反思与思考之后,他才做出了这个属于他的选择。
“就像旧日的时光一样一去不返,奥尔森,我们的道路的区别就在于,你会因为那些反对你的声音而不断的支持肯定自己,而我,会因为那些否定我的声音而选择用更大的声音盖过他们,不去做那个被笼罩着桎梏着限制着的人。”
“而我这上半生,听过最多的,就是来自别人的声音,你问我舍弃这一切究竟值不值得,我无法回答你,而你想要追寻的遗憾,我也无法弥补,就像库伦贝尔毕业典礼上的那一声再见,永远都迟迟不见。”
“我们都是认为回忆往事于事无补的人,所以才会加倍的把握当下,就像当年在最后一年学季你问我的话,人如果舍弃曾经还能不能继续以后,我的回答是,人生是一张白纸,只有走过才会有痕迹,你听懂了,所以你改变了,而现在,我也是那个正在践行这句话的人。”
奥尔森不是一个挣扎的人,自然也就不懂得走过一条荆棘之路的苦楚,对于神白须的故事他一概不知,尽管他对赫尔菲斯的曾经有所耳闻,却也只不过浅尝辄止。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动一场时代革新后又人间蒸发,他明明已经走到了那个可以改变的节点,只要他坚持,一切都有改变的可能性。
尽管他提出的那个问题被所有人认证并寻找答案,且最后已经寻找到了答案,可他却选择了背离,背离这个他曾经最想要的答案与真相。
他渴望真正的自由,却又被当下的制度约束,他聪明且机敏,渴望着精神解放,在所有人都深陷沼泽与荒漠时,他却想变化成飞鸟,好高骛远的追求着蓝天的无边无际。
可当所有人都以他这个目标为方向,在跟着他的背影终于走出了那片沼泽荒漠抵达真正的绿茵蓝天时,他的身影却愈行愈远,到了那天边的无尽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朋友就是老朋友,纵使时间飞逝不及回转,也仍旧荏苒盘旋,以至于到了现在,我总每每回想曾经的不舍,也是有太多话,在离开了以后才明白。”
“我不奢望改变你,也不会去批判你的选择的是非曲折,但我会相信你,并为你祈祷。”
旧时光已经灰化,而如今的人却仍旧新绿,在眼前的当下即是未来,这也曾是爱荷莉特教给神白须的道理,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也像奥尔森一样,叛逆,且轻狂。
也是在孤身一人的成为神白须征御后,他才回转她说过的话与教导,也才明白,真正成就安可赫尔菲斯的从来都不是她比安卡黛裟史尔,而是那位一直孜孜不倦敦敦教诲的爱荷莉特,那位在午后与黄昏时采光的淑女。
而人类真正强大的,从来不是血与骨拼成的血肉,而是记忆与智慧的传承,也是在真正醒悟这其中的深意以后,安可赫尔菲斯才真正在那片黑暗中起立,向他的人生与命运发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冒着赔上整个金摇篮甚至整个提诺琼恩家族的风险同我这个国际通缉犯联系,怕不是只为了见个面叙个旧这么简单吧?”
“遇到什么难处了?说说正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并不仅仅可以用来形容神白须,奥尔森也亦是如此,毕竟行商做市的生意活每每日理万机,最怕发生的事也无过于买卖赔本。
神白须终于把话题拉到了正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