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朕住手!”
这天下还有谁敢自称朕?
众人回头去看。
说话的,果然正是之前宣布已经“驾崩”的皇帝。
大家同时怔住。
既然皇帝未死……
那就是皇后与李家主假传死讯。
那就是七皇子谋逆。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七皇子。
为了让七皇子能更听话,让七皇子有把柄在手,所以,皇帝必须了结在七皇子之手。
当时她出来见太子之时,还留了兄长监督。
监督七皇子亲自动手杀死皇帝弑父。
兄长不可能欺骗自己,那就只能是七皇子……
皇后转身看向七皇子正要发难的时候,七皇子突然之间一把匕首捅进了皇后的胸膛。
“啊……”
血从胸口缓缓流出,皇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这个胆小怕事,从小畏手畏脚的,竟敢对自己动手。
“你!”
皇后只来得及吐出为一个字,那边七皇子猩红着眼睛,抽出匕首,又是一下捅了下去。
血全部顺着刀势洒在他脸上,身上。
他一身一脸全是血,面目狰狞。
“第一刀是替我母妃给你的,这一刀是为了我慕容皇室给你的。”
两刀又狠又准的刺中要害,皇后还没有机会再怨恨咒恨不平,便已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七皇子扔了匕首,跪在地上,以头呛地,“儿臣已经将罪首绳之以法,求父皇开恩。”
七皇子年纪虽小,却并不十分糊涂。
李氏与皇后策划的所有事,都不由他作主。
登基之后,也不可能是他做主,他只是一个傀儡。
为了更好的控制他,让他毫无依仗,他的母妃已经被他们秘密处死了。
他们却以为他不知道。
或许,他们也并不怕他知道。
毕竟他无权无势又无人可用。
等李氏拿下皇宫的所有控制权,再经营一两年,必会找个由头废帝,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天下就是他们李氏的。
当然了,他胆小,虽然心里明白这一切,却什么都不敢做,更不敢想。
可是,昨天夜里太子找上了他。
给了他一把匕首。
让他自己选。
是选择忤逆不孝找死,还是忠于慕容为自己求个一线生机。
他不敢选,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机会。
可是,今天皇后让他亲手弑父。
他不敢。
亲手杀皇后(杀母仇人),还是亲手杀父皇(亲生父亲)。
他没得选。
当时,他当着李家主的面,对父皇动手之前,大声喊出“父皇,对不起了~!”了的时候。
借机俯身到父皇的耳朵边也说了八个字,“父皇信我,装死躲劫。”
于是,父子两人在李家主眼前演了一场好戏。
一个假动手。
一个在李家主过来试鼻息的时候,屏息装死。
两人蒙骗了李家主。
让李家与皇后他们提前动手。
一是为了赢来生机。
二也是,为了将来慕容皇室的稳固。
只有李氏真正动手了,皇室才能理由将这颗随时威胁着慕容宗室皇权的毒瘤彻底拔除。
皇帝还活着,七皇子亲手杀了始作俑者皇后,跪地认罪求饶。
属于皇城的禁卫军和兵士们又还有什么理由,去争?
皇帝适时的给了恩典。
当场恕了七皇子之罪,又恕了众禁卫军不知情被煽动之罪,最后便只剩李氏的军士,死卫团与暗卫。
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的这些人。
这些人大势已去,很快或被擒或被杀。
李家主很快成了阶下囚。
接下来,太后也被作为谋逆同谋被“请”上大殿。
皇后狠心要置自己于死地,皇帝能接受。
但是太后要置自己于死地,皇帝却不能接受。
看到太后毫无愧疚,对自己还活着之事,不但并无惊喜之色,反倒十分厌恶之极,心下伤痛难忍。
颤声问:“太后可知罪?”没称母后,已经是心有隔阂了。
太后脊背笔直,十分不满的瞥了皇帝一眼,“不孝子,难不成你还要治你亲生母亲的罪吗?”
皇帝眼眶微红,“虎毒尚不食子,太后为何要杀儿……”
太后冷着脸未言,一边却有人扬声道:
“皇上您并不是太后亲生,太后自然要置您于死地。”
道出如此惊天之言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少卿。
“你胡说。”
闻言,皇帝还未作出反应,太后却是一改镇定,惊慌呵斥。
若想保住性命,保住李氏,保住她自己的尊荣,她必须是皇帝的生母。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
殿上不知道何时,突然多出一个人来。
是个女子,穿的不是中原服饰。
正是朴兰威。
“你是何人?竟敢污蔑哀家,来人,将这个贱婢拉下去杖毙。”
一向冷静端方,泰山崩于面也只是皱皱眉的太后,此时竟然很有些慌张。
若是平素,她如此激动要杖杀一人,痛恨以极,皇帝及左右手下必是速速将人拿下。
然此时却无人听她之令。
皇帝闻言,脸上伤痛顿减。
昏黄的眼睛透出些许犀利,“你有何证据证明太后不是朕的亲母?”
朴兰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面向太后问:
“太后可还记得兰姑?”
朴兰威提起兰姑,太后身子陡然一抖。
“当初你生下死婴,为保皇后之位,将刘采人生下的孩子抱了回来,把自己生下的死婴放入她的室中,这事你还记得吧……”
不用什么证据,只看太后的反应,皇帝就能猜出这是真的。
他……竟然不是太后的亲儿子。
从前宫中倒也有过流言,他出生的那天,先帝有一个采人也在生产。
只是那采人福薄,竟生下一个死婴。
死婴不详,当时就被皇后赐死了。
这么说,这个女人不但不是自己生母,还与自己有杀母之仇?
太后先是有些慌乱,但毕竟高位多年,很快就镇定下来,指着朴兰威,“你是何人,大殿之下竟然公然污蔑哀家,该当何罪?”
又冲皇帝发怒。
“皇帝,你就任由这贱婢污蔑你的母后吗?污蔑当朝太后罪大恶极,当诛九族……”
皇帝脸色变换不停。
他身体本已撑不住,若不是用了特殊之法,此时连站都站不稳,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他大声咳嗽。
等他咳嗽完,所有人等着皇帝抉择,却听朴兰威道:
“我姓朴……”
听到那个“朴”字,太后瞳孔又不自觉一震。
朴兰威拿出一个牌子。
看着像是一个灵牌。
“太后还记得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