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晚上照例回到客栈,不一会小月也过来了,两人继续聊天。
周山已经发现了墙上的洞 ,那就没什么担心的,隔壁能听到这边说话,他自然也能听到那边的动静。
他现在可以确认,隔壁没有人。
想想也是,赌场只是想确认他是中阳城人,偷听了一晚,再听就没有意义了。
两人聊了一会,周山郑重地问:“小月,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小月眼睛一下就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周山看着他,眼中是真诚、自信。
小月感到一股巨大的安全感,亲近感。
周山轻轻说道:“是不是被人强迫带过来的?”
小月眼泪流下来,点点头。
周山问:“跟我说实话,我想办法带你回家。”
小月摇摇头,哽咽地说:“感谢公子好意,你一个人不行的,他们人很多,赌场和客栈都是一伙的。”
周山安慰她,“不要紧,只要你想回家,我可以给他们钱,把你赎身。”
小月扑通一声跪下,“如果公子能带我回家,小月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周山连忙扶起她:\"别怕,我一定能救你。\"
他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小月,相信我,一定能带你回家,把详细情况跟我说下。”
小月点点头,全说了。
她的父亲是一个私塾先生,虽然家境并不富裕,但还能维持生计。
由于父亲的职业,她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能够识文断字。
那一天,小月像往常一样跟着父母去赶集。
集市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好不热闹。
小月跟在父母身后,东张西望看热闹。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巷子口。
父母继续向前走去,小月突然被一只手猛地一推,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不由自主地跌进了巷子里。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口鼻,让她无法呼吸。
小月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那只手,但对方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
紧接着,她被人像拖麻袋一样拖进了院子里,然后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两天后,她和几个女孩被装进马车,上路了,她们只能低声哭泣,也不知道马车驶向何处。
小月想起父母,他们找不见自己,该多么痛苦和着急啊!
路上,她发现,绑匪头子是一个脸上长满红疙瘩的凶恶男人,有人喊他孙哥,也有人喊他孙爷。
周山听到这,可以确认,小月所说的红疙瘩就是来财客栈那个红疙瘩,说明这一伙人绑架、贩卖人口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是小月没有小花、小翠命好,没有遇到周山,她被带到毛刺岗。
周山轻声对小月说:“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要救你,明天晚上也不要过来了,我自有安排。”
小月连连点头,随后离去。
第三天,周山继续借钱,继续输。
每当周山想收手,柳青在一边适时鼓励,然后再陪他去李记质库借钱。
借钱也很方便,掌柜每次都愉快地递上更多借款,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深。
中午吃饭时,周山向柳青提出,给他房间准备笔墨纸砚,他要写几首诗,陶冶一下情操,也许下午就会时来运转。
柳青咯咯直笑,说见过有客人烧香的,祈祷有好的赌运,没见过有写诗祈祷好运的。
周山嘿嘿一笑,“写诗出自内心,下注也是发自内心,两者相通。”
柳青大笑,没有和他争辩,命人给他送来文房四宝。
周山把笔墨纸砚放桌上,可是并没有写诗,他另有用处。
下午时分,周山筹码再次输个精光,算下来,已经向李记质库借了四万两白银了。
说是借他四万两白银,其实一两银子也没有拿到赌场,都是筹码。
柳青见他没钱了,询问是否需要再借,周山装出一副要翻本的焦急样,“要借,总要捞回来。”
两人又去李记质库,掌柜得知,暖心地安慰:\"杨公子,赌场如战场,胜负乃常事\",
又笑眯眯说:\"你这样的家世,区区几万两不过是九牛一毛。\"
周山一拍桌:\"掌柜说得好!再借一万两!\"
掌柜当即同意,顺利办妥手续,赌场送来相应筹码。
如此一算,周山已经从李记质库共借了五万两。
周山感觉奇怪,他是化妆成一个盐商之子,几天内借了如此巨款,李记质库竟毫不担心收不回钱?
到第三天晚上,周山把一万两又输了。
当天夜里,周山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
他轻轻去取下画轴,从墙洞里看到房间里有四个彪型大汉,带着家伙,坐在那里。
周山心中冷笑,估计这四个人是来看着他的,防止他逃跑。
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是希望他们把所有手段都使出来。
第四天清晨,周山再次向李记质库提出借款时,情况突变。
\"抱歉,杨公子。\"掌柜皮笑肉不笑,“宫爷吩咐,不能再借了。\"
周山挑眉:\"什么意思?怕我还不起?\"
“嘿嘿,已经超过我的权限,你找宫爷吧。”
“宫爷在哪?”
“他有事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掌柜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手。
两名彪形大汉无声地出现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周山。
意思很明显,不要在这里啰嗦,不借就是不借。
周山无奈,回到客栈房间,假装愤怒地摔了几个茶杯,实则快速思考:
赌场突然停止借贷,说明他们判断我的价值已经榨干,或者...他们发现了什么?
到了傍晚,周山找到柳青,柳青也是爱搭不理,态度和之前相比可谓云泥之别。
周山心中暗笑,嘴上笑眯眯,“柳小姐,还请劳驾陪我一起去李记质库,如能借到钱,不会少了你的辛苦费。”
柳青叹口气,“好吧,杨公子,念我们认识一场,就再陪你去一次。”
言下之意,这是最后一次了。
两人到了李记质库,直接找宫爷,妙的是,宫爷在,他踱着方步走了出来。
\"杨公子有事?\",元道公语气平淡,与之前的热情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