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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捌拾伍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你为什么要犯傻呢?!”

凤遇竹近乎乞求般望着她,

“你先出去避一避,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我再接你回来。”

“什么尘埃落定?”柳烟桥反问,“若是不得善终,你又当如何?!”

凤遇竹被她问住,竟接不上话。不是答不上来,而是看着那双眼睛,愧怍使她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

见她沉默,柳烟桥了然。她虽不知事情经过,但无外乎就是这么几件了。

“你素来爱说我周全,”柳烟桥眉心微蹙,轻声开口,“就没想过,从知晓你身份接受你心意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接受了我们所有的结果?”

空气凝滞片刻。

“你大可赶我走,”她注视着凤遇竹,说出的话残忍得让人心碎,“届时你死,我绝不独活。”

凤遇竹的眼眶被浸湿,望着眼前人,她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她竟早有了与她共死的打算……

凤遇竹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明明才是那个一直背负谎言的人,她明明才是那个背负家族荣耀的人。可她居然没有早早料想到这一天。

她接受一切事情发生,但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解决,什么都能做好。自负,又狂妄。

但其实,她什么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没有。

效力的皇子背信弃义,女扮男装一事即将暴露,皇帝欲打压凤家她却全然没有应对之策,眼下还要拉着所爱之人下水。

若早知有这么一天,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纠缠柳烟桥,她就该安顿好她后就离柳烟桥远远的。

姐姐没有她也能过得很好,至少,能平安过完一生。

凤遇竹苦笑,若非她只顾眼下欢愉,不曾考虑将来,也不会让柳烟桥陷入如今这般困境。

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个蠢货!

念至于此,凤遇竹紧急掐断自己的思绪,迫使自己不再继续沉溺在自责愧怍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蠢货也好,智者也罢。如今她要做的不是自怨自艾,而是稳住局面。即便是用最蠢最笨的方法。

凤遇竹拿起柳烟桥放在书案上的水杯,将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将目光投向柳烟桥。

“好……”

她轻轻点头,尾音带着一丝颤意,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

凤遇竹深吸一口气,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柳烟桥。

“陛下赐婚,五皇子背诺,而今,身份暴露在即,皇权打压在后,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柳烟桥听罢,简单扼要概述。

凤遇竹点头,眼睑低垂:“不错。”

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但好在她没有在冲动时采取行动。

眼下回想,只要她稍微冷静一点,就会知道现下送走柳烟桥并非良策。

“对不起,姐姐……”

“我太鲁莽,忽视了你的感受,我该最先考虑你的意愿。”

柳烟桥不是被她保护的婴孩,是她的伴侣、盟友,她不该这样独断专行,用自以为是的方式去保护她。

女子摇摇头:“我懂,我明白。”

她知道凤遇竹最下意识的反应只是出于爱,虽然她还是有一点点生气,但不用对不起。

柳烟桥握住凤遇竹的手:“你只需记住,无论何时,何种状况,我都在你身边就好。”

凤遇竹轻“嗯”一声,不知为何,将这些说出口,她反而觉得更轻松了。

她平复下思绪,对当前局面展开分析。

皇帝赐婚,虽自己眼下已寻到由头拖延,可先前朝堂之上的随口一提,还是引来不少人侧目。如今必定有不少人盯着凤家的动向。

越是这样越不能自乱阵脚,而今姐姐已知道事情经过,而母亲尚还不知。

母亲多思,不能让她太过担心,但也不能继续隐瞒。如今正是风口浪尖,府中人不容一丝闪失。她要安抚好母亲,让她配合自己守好口风应付官眷。

她今日也过于冲动,所幸是今日的表现只有青凌与柳烟桥知晓。她从即刻起要做的便是维持好府中的平静,向外界传递出凤家稳如泰山的假相。

凤遇竹有思考过要不要修书一封寄与凤擒天,但权衡利弊后,还是放弃了。

若是书信暴露,保不齐落得个“结党谋逆”的罪名,再说凤擒天已在归京路上,变数极大。

而今既然无法与父亲联络,她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一阵风声自窗户缝隙钻进房内,而后愈演愈烈,风声呼啸,放肆拍打着窗棂。

凤遇竹循声起身,走上前,将窗户打开。

霎那间,狂风席卷而入,将案上纸张卷起肆意飞扬。

女子立在窗前,任由衣袂猎猎翻飞。

柳烟桥走到她身旁,看向窗外,低声道:“许久未见过这样大的风了。”

身侧之人眼神讳莫: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大雨要来了。”

……

“陛下!”

金銮殿内,百官肃立,皇帝高踞龙椅之上,听着日朝奏报。

一位老臣手持玉笏,上前禀奏:

“臣有本要奏!”

“近日,天降霪雨,连绵数日不绝。臣接六百里加急奏报,青州云岭郡山洪陡发,泥石俱下,顷刻间掩埋村庄十余座,百姓死伤惨重,初步估算已有数百户被埋,伤亡人数仍在攀升。而今,幸存灾民流离失所,聚集于高地,缺衣少食,啼饥号寒,情状凄惨。

当地官仓存粮有限,虽已开仓放粮,然杯水车薪,难以支撑。更兼瘟疫有滋生蔓延之险,民心惶惶。若不火速派遣得力干员,携朝廷恩典前往赈济,恐生大变。”

皇帝垂首:“奏章何在?”

老臣忙将奏章呈上,太监接过,快步送到皇帝案前。皇帝展开奏章,眉头紧锁,细细阅览。殿内一时安静,只余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众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皇帝放下奏章,目光扫过群臣。

一位年轻官员出列,拱手道:“陛下,当速派能臣前往青州,开仓放粮,救治百姓,控制瘟疫。同时,可号召周边郡县支援,以解燃眉之急。”

方才的老臣随后开口:

“臣附议。应即刻从户部、工部、太医院指认精干官员,组成赈灾特使团,火速奔赴灾区。

此外,请陛下钦点一位德高望重、能总揽全局之重臣,担任赈灾总督,持尚方宝剑,全权处理灾区一切事宜,遇紧急情况可先斩后奏,以确保政令畅通,救助及时。”

老臣俯首跪拜:

“臣深知此事重大,人选需慎之又慎。万望陛下圣心独断,速派贤能,解民于倒悬,则天下幸甚,百姓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