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用过早膳后,萧煜就带着言卿出了门。
苏翎月问起,他说是去见一个人有事相谈。
想着许是朝中什么人,苏翎月便没多问。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每年生辰,她都会抄写《地藏经》在母亲灵位前焚烧,祈求母亲在地下能免去一切病痛苦难,投个好人家,顺遂一生。
沐浴后,苏翎月换了一身素白衣裙,长发挽起,只佩了一朵白色绒花。
彩衣拿出檀香点上,彩蝶在一旁磨墨,铺纸。
彩衣提前交代过,不许吵闹大声说话。厅中很安静,苏翎月坐着抄写经文,檀香袅袅,很快就进入忘我状态。
*
萧煜带着言卿去了姜府。
前一天,萧煜让言卿给姜富下了帖子,说今日会过来。
马车在姜府门口停下,姜富已经提前在府门口等他。
从马车上下来,姜富要行礼,萧煜抬手,温声道:“姜大人不必多礼。贸然让你告假可有为难?”
萧煜说这话也并非全然是对打扰姜富的歉意,而是想知道兵部失窃的事,现在查的怎么样了。
姜富吩咐身旁的小厮,“去告诉厨房,煮一壶参茶来。”
“是。”小厮应声退下。
姜富方才听懂了萧煜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打算隐瞒。“在花街抓了几个,有龟奴,有小贩,还有几个风尘女子,身上都有翠雀花纹身,已经开始审了。”
“没想到,我大宁都城竟被渗透至此,不知道还有多少没抓到。”姜富轻轻叹息一声,话语里满是对江山社稷未来的担忧。
萧煜和姜富一起走了一段路,才沉沉开口,“有细作,也并非坏事。”
姜富不解的看向萧煜。
萧煜朝前走着,继续道:“他们在京城这么久,渗透了多少府邸,刚好借此机会,可以清理掉蛀虫。”
姜富瞬间被点醒,颔首说:“确实如此,臣会同大理寺和刑部提的。”
“嗯。”
萧煜应声后并未多言,张忠没有来信,说明还没抓到楚音。
但萧煜并没打算现在将事情告知姜富,知道的越多,身处危险的旋涡就越脱不开身。
知情人有张忠一个就够了。
*
进入厅中,姜富已经让人备好案几,上面笔墨纸砚皆有。
萧煜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身旁的椅子上。
言卿打开手上的沉香木盒子,展开里面的画,挂在案几对面的架子上。
姜富看着画上姜韵茵的画像,脑海中从前的记忆像潮水一样倒灌,汹涌而来。
回忆起从前和妹妹一起的过往,从前一口一个阿兄叫的人,如今剩一张薄薄的画像,孤零零挂在那,分外悲凉。
一时间,姜富心绪翻涌,心中只剩下悲伤和怅然。
言卿磨好墨,萧煜就开始动笔。
执笔的手修长如玉雕琢 ,加上一身月白修身窄袖长袍,整个人看着清隽文雅,有种不惹尘埃的出尘之态。
唯一美中不足的,他握笔的手并没什么力气,笔尖虚浮。
这样就算画出来,也空有形似,画不出神态。
姜富本想关心问两句,却看到言卿像没看到一样,在身边安静磨墨,不发一言。
他又将想问的话咽回去。
他差点忘了,肃亲王身患沉疴,早就传出他吗命不久矣的消息。
这样想着,姜富心中对这个外甥女婿,不由生出浓浓悲悯。
萧煜照着面前挂着的画像,画出姜韵茵的衣裳、外貌,只留下眼睛处的空白。
画好后姜富对比了两幅画。萧煜画的除了笔锋不如原本的稳健,其他几乎一样。
“劳烦姜大人说说令妹的眼睛、眼神是何模样。”
已经过了十八年,再深的情谊,记忆也开始模糊。
深深闭上眼睛,姜富开始搜寻记忆,把记忆中的妹妹描述出来。
只是记忆太模糊,何种言语都无法拼凑出记忆中的模样。
最后只能他一点点描述,萧煜凭感觉画,画出来再让姜富根据记忆指正更改。
一遍、又一遍……
直到手上再也没有力气。
*
这两日,萧煜和苏翎月这两日各自忙自己的事,两人除了早上一起起床,白天几乎未见过一面。
等苏翎月抄写完经文,回到房中,就看到雕花架子床上,萧煜正沉沉睡着。
苏翎月走到床边坐下。萧煜依旧睡的很沉,纤纤玉指抚上脸颊,他的眼皮都不曾动一下。
不知道是什么人,让他累成这样也要见,言卿也不知道劝着些。
心里嘀咕完,苏翎月放下纱帐,低声吩咐身后的彩蝶,“准备热水吧,都小声些。”
彩蝶没说话,点点头出去,没一会儿几个人就提着热水进屋,倒好热水,又轻手轻脚出去。
热水没有洗去疲惫,反而让苏翎月更困,想到明天的事,她随便在水中泡了一会儿,就从浴桶出来了。
苏翎月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干帕子,擦干身上的水。
手摸到旁边摆着的干净里衣时,想了想又收回手,径直走出隔间,熄灯,在萧煜身旁躺下。
*
日上三竿,萧煜也准时睡醒。
除了对上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修长的大手也传来细滑触感。
萧煜挑眉,捏捏苏翎月腰间的软肉,嘴角噙着笑说:“为夫印象里并未剥了月儿的衣裳。”
苏翎月朝萧煜怀里拱了拱,软着声音说:“不想穿,这样抱着王爷睡凉快。”
萧煜“啧”一声,“这是将为夫当纳凉工具了?”
苏翎月抬眸看了萧煜一眼,又垂下眼睫,被子下纤纤玉手探入萧煜里衣中。“嗯,要是没这衣裳,抱着会更舒服。”
萧煜睨着怀里总想觊觎他身子的人,戏谑着笑问:“羞不羞?”
“自家夫君,才不羞!”这话说的理直气也壮。
萧煜眼眸暗了暗,捏捏她的腰岔开话,问:“经文可抄写好了?”
“嗯,抄好了。”答完,苏翎月又眼巴巴看着萧煜问:“王爷见的人事情谈妥了吗?今日还去吗?”
今日是她的生辰,他们商量好的今日一起回定国公府祠堂祭拜母亲。若今日她一个人回去,对这个父亲,心中还是本能感到害怕。
“谈妥了,今日为夫只陪月儿。”
听萧煜这么说,苏翎月心中才算安稳下来,笑嘻嘻在萧煜脸上亲了一下,“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呢。”
然后,萧煜就看着玉一般的身体从被子里钻出来,径直下床,打开衣柜找衣裳。
晨辉透过窗纱洒在白皙的身体上,仿佛一块上好的玉镀上了一层光晕。
小东西,真是一点不羞。
只是,才长出新肉的屁股,红红的,圆圆的……
萧煜想到了某种动物,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明明是芙蓉美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