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和图雅中了乌日根的埋伏。
乌日根狡猾且心肠毒辣。
李仁关了他那么多年,将一个两三百斤的大汉饿成瘦长条,却没能磨灭他的意志。
前头的十五场大捷是乌日根的诱饵。
他豁出去那么多条命当陷阱,让李仁以为他打仗不行,太弱。
都为今天这场貌似可以剿灭他的战斗。
他心中复仇的火焰从未熄灭,他的族人们蒙受的苦难、他这些年受的折辱,要李仁拿命来结。
还有图雅,从抢他物资,到贡山那一战,图雅灭了族,乌日根被抓走开始被虐待。
这中间是滔天的血海深仇,她杀掉乌日根不计其数的部下、族人、兄弟、朋友。
她灭族纯是活该,他倒霉的太冤。
这无妄之灾都拜李仁所赐。
始作俑者该死,图雅也不配活在这世上。
他本想在战斗中灭了图雅。
可这娘们实在难杀,疑心重,手段毒,打仗无所不用其极。
杀起人来上至七十老妪下到不足岁的幼儿,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他真想掏出她的肚肠看看是不是黑的。
戈壁滩上,圆月高悬,将沙漠染上一层温柔之色,沙漠连绵起伏,线条柔美如女子胴体。
这是沙漠上最美的时分,这美丽之下暗藏种种杀机。
乌日根将李仁、图雅的小队引至一处凹地,四周慢慢露出他藏起来的大部队。
密密麻麻的人头一点点显现出来,绝望像潮水一样包围了李仁。
他没想到乌日根还有这么多人!
他以为早已将对方逼入绝境!
一次误判,带来灭顶之灾。
乌日根的人从高处俯冲下来,以绝对人数优势,一下就将李仁与图雅的队伍冲散开。
大家只能保命为上,骑着马四散奔逃。
李仁、图雅如被猎狗追逐的兔子,狂奔逃蹿。
逃了一夜,在后半夜里被乌日根几头围堵,堵在一处沙丘之下。
乌日根站在背阴之处,看不清他的脸,只听他的声音阴恻恻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终于逮到你们了。”
“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抬头,眼睛望向无尽的沙漠与戈壁滩,这里的美放荡形骸,无拘无束,他叹道,“死在这里,算对得起你们。”
一个士兵抽出刀,乌日根抬手制止,“那样太痛快,便宜他们了。”
“把他们的马杀了。”他说。
跑了一夜所到达的地方,途步想回去简直是说梦话。
逃蹿时没有方向,金玉郎有心救他们也知往哪里寻找。
营地快断粮的事李仁也知道,要来搜寻他们光是带粮食就是笔大数目。
他断了生存下来的希望,恨恨地看着沙丘前那个高大健硕的身影。
一个士兵凑近乌日根低声道,“那个娘们可以先让弟兄们享受一下吗?反正也要死了。”
图雅看那人表情便知其意,她横刀对准自己脖颈,朗声道,“图雅宁死。”
“想辱我先问问我手上的刀,杀不了你,可以杀我自己。”
李仁像被撕裂一般,眼底一片血红,他怜惜地看向图雅,也抽出刀,“你放心去死,我能杀几个是几个,徒手搏斗爷也不怕他们。”
他呜咽道,“只是可惜了你,跟着我没享过福,这一世是我负了你。”
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充满决绝,安慰她道,“图雅,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阎王殿前我李仁甘心领罚,下辈子投成牛马回报你。”
图雅眼泪涌上眼眶,硬生生憋了回去,她不愿在敌人面前流泪。
眼见那小兵对着同伴使眼色,跃跃欲试。
李仁将衣服撕下一条,把刀绑在手上,打算拼死一搏,怕力竭时刀掉下来。
乌日根伸手抓住小兵领子,左右开弓结结实实扇了几巴掌。
“我下命令了吗?”他的话沉甸甸的,黑着脸,身上杀气四溢,形同罗刹。
下一刻,他搭弓,也不瞄准闪电般射出一支箭,角度刁钻,准准射在图雅握着的刀柄末梢那一小段上,擦着她的耳朵飞了过去。
铮鸣震得她耳朵嗡嗡响,瞬间耳鸣。
“去。”
几个小兵如猎犬般蹿出,扑上自己的“猎物”。
一个直接冲到李仁面前,同他对打,三个扑向图雅,其中一人上去先踢开图雅落在地下的刀。
另两人已经扭住图雅的手臂,不管图雅如何拼了命挣扎,都无法摆脱两名男子的铁爪。
“扒了她的衣服。”乌日根悠然下了命令,欣赏着仇人的惨状。
“别碰她!!!”李仁狂喊,一刀砍在对手的天灵盖上,刀刃嵌在骨头内,拔不出来。
他目眦欲裂,眼底一片赤红。
小兵领命,两人抓住图雅领口,向两边一用力,“刺啦”一声。
图雅前胸的衣服被撕裂掉到腰间,雪白皮肤上纵横交错着深深浅浅的伤痕。
“我操你妈!!乌日根!老子砍死你,恩将仇报的小人,老子这辈子定要报得此仇!”
“今生?你明天都没有,还今生?”乌日根慢慢走下去,上下打量着图雅的身体。
图雅紧咬牙关,若他敢凌辱自己,咬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他伸手在图雅胸前抓了一把,李仁嗓子喊得破了音。
“这娘们是头母狼啊,可惜了,要在我族中,怎么也得当上个族长夫人,她配得上。”
乌日根用手指挑起图雅的下巴。
图雅一张嘴,一口痰吐在乌日根脸上,“去你妈的,敢不敢松开我堂堂正正比一场?老娘扯碎你!五尺男儿,如此下作。”
“本以为你是条汉子,如今看来,你不是吃肉的狼,是条吃屎的狗。”
“你我交战,要杀要剐,算胜败常事,你侮辱女人,算不得男人!”
“放开她!快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李仁浑身发抖,一边竭力抽刀,一边喊叫。
他用脚踩住小兵尸体,这才勉强把刀抽出来,直冲向乌日根,高高举刀,砍向乌日根。
乌日根用眼神制止要来帮忙的几个小兵,把自己的匕首对准图雅赤裸的胸膛。
“放下刀。”
李仁的刀就在乌日根头顶一尺,却不敢再砍,乌日根的匕首半寸长没入图雅肉里,血顺着胸膛向下淌。
图雅咬紧牙,一声不吭。
李仁肝胆俱裂,沮丧中丢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