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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李唐的态度让唐宪宗李纯深感折服!

退朝的钟声悠悠响起,却仿佛是从另一个遥远的世界传来。

大殿内的官员们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个个僵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动弹。

有人失魂落魄,如丧考妣。王崇文便是其中之一,他死死地盯着那些被任命为各部主官的年轻面孔,眼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这些人,许多连官场的基本规矩都不懂,凭什么?就凭他们在西北那个蛮荒之地学了些所谓的“新学”?他身旁的卢思明则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地整理着衣冠,仿佛在与自己坚守了半生的信念做最后的告别。

有人心潮澎湃,激动难抑。

郭钊大步流星地走出殿门,虎目含威,每一步都踏得铿锵有力。

西北王府与朝廷合波,让他从一名安西军统军将领,摇身一变成为执掌帝国工业命脉的“工业建设部”部长,他非但没有感到失落,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胸中的豪情更甚。

他知道,这比单纯领兵打仗,更能决定这个帝国的未来。

裴度则显得沉稳许多,他被一群新晋的官员簇拥着,耐心地回答着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俨然已是新中枢的核心。

而更多的,是茫然与观望。

他们是旧官僚体系中的大多数,既没有世家大族的底气去抗拒,也没有被新贵们选中的幸运。他们像一群被风暴卷到岸边的鱼,不知所措地看着潮水的方向,思考着自己未来的出路。

“广开学堂,不问出身,不分男女……”

一个老臣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八个字,比废除六部带来的冲击还要巨大。这不只是另起炉灶,这是要彻底挖断士族门阀赖以生存的根基——知识的垄断。

人群中,马蒙与藏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

“马蒙兄,我……我需要重新认识这个国家了。”

藏玛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引以为傲的密宗修为,此刻也无法平复他内心的惊涛骇浪,“西北王……不,是李唐,他不是在建立一个王朝,他是在创造一个我们闻所未闻的怪物。”

马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目光却追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太子李桓。

此刻的李桓,正被几名新任的年轻官员围着,小脸上满是兴奋,正高声讨论着什么“蒸汽机”和“铁路规划”。他身上那股与旧式皇族截然不同的气质,让马蒙心中一凛。

他明白了。李唐不仅在改造这个国家的躯体,更在重塑它的灵魂,从下一代继承人开始。

阿巴斯王朝……我们引以为傲的百年翻译运动,与此相比,不过是孩童的游戏。

马蒙的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这种恐惧,并非来自武力,而是源于文明代差的降维打击。

……

夜色如墨,笼罩着刚刚经历了一场权力地震的洛阳宫城。

应天门城楼之上,寒风凛冽。

李纯身披一件厚厚的裘袍,凭栏远眺,脚下是灯火渐熄的万家灯火,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黑暗山峦。

白日里在朝堂上那股君临天下的豪情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后怕。

今天,他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对抗了整个旧有的士大夫阶层。

那种无形的压力,如同万钧巨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若非有西北的强军作为后盾,若非他心中清楚地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站着那个如神似魔的男人,他绝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

“呼……”

李纯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在寒冷的夜空中迅速消散。

他身前三尺的虚空中,光影微微扭曲,一面晶莹剔透、仿佛由月光构成的镜子凭空浮现。镜面中水波般荡漾,很快,一张沉静而年轻的面孔清晰地显现出来。

正是李唐。

他似乎也站在一处高地,背景是深邃的星空和巨大的、缓缓转动的金属结构,那是船山基地某个天文观测台的一部分。

“陛下,感觉如何?”

李唐的声音通过天涯镜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笑意。

听到这个声音,李纯紧绷的神经才算彻底松弛下来。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感觉?感觉就像在悬崖上走钢丝,下面是万丈深渊。今日朝堂之上,世家门阀那些人的眼神,恨不得将朕生吞活剥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真诚,正色说道:

“李唐,朕今日才真正明白,你当初在西北所面对的是何等巨大的阻力。没有你,没有你带来的这一切,迁都洛阳,重组中枢,不过是痴人说梦。朕……欠你一个天下。”

这番话,发自肺腑。

李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其根源并非来自李氏的血脉,也不是来自所谓的“天命”,而是来自眼前这个男人和他所代表的那股无可匹敌的力量。

镜中的李唐闻言,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淡然而又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陛下言重了。”

他的声音透过天涯镜,清晰地传入李纯的耳中,“你我之间,无需如此。你坐镇中枢,吸引了旧势力的全部火力,为新政的推行争取了最宝贵的空间和时间。你才是那个站在最前线的勇士。”

李唐的目光穿透镜面,仿佛能看到李纯身后的整个天下,他缓缓说道:

“旧的权力网络,盘根错节,如同蛛网,覆盖了整个帝国。我们不能一根一根去扯断它,那只会让我们陷入无休止的内耗。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雷霆手段,用一张全新的、更坚韧、更高效的网,将它彻底覆盖。”

“今天,我们做到了。帝国规划总署、工业建设部、教育与科学部……这些新的部门,就是新网的节点。裴度、郭钊,还有那些从西北走出的年轻人,就是织网人。”

李唐的虚影在镜中浮现,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站在了李纯的面前。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深邃如夜空。

“陛下,旧网已破,第一步,我们走完了。”

李纯闻言,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

是啊,走完了!

这惊心动魄的第一步,终于迈了出去!

然而,李唐的话锋未停,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北方,再转向西方,那温和的笑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但是,一张再好的网,也需要有最锋利的刀来守护。否则,当豺狼扑来时,再精美的蓝图,也只是一张废纸。”

李唐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钢铁铸就。

“河北的藩镇,吐蕃的僧兵,回鹘残部的铁骑,甚至更西边的窥伺者……他们不会坐视我们安安稳稳地完成内部整合。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在我们最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所以……”

李唐的眼中闪过一道冷电,仿佛划破了夜空。

“现在,该磨刀了。”

李纯心头一震,下意识地问道:

“你要……动手了?”

“不。”

李唐摇了摇头,认真说道:

“不是我要动手,是‘我们’要开始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我一直避免将军事权力过度集中于我个人,那不符合我们构建新秩序的初衷。所以,国防参谋总部不能由我来主导,而应该成为国家中枢的一部分,一个为陛下您,为整个帝国服务的战争大脑。”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所设想的国防参谋总部,将是一个集情报分析、战略规划、作战指挥、后勤统筹、军备研发于一体的超级机构。它将彻底取代旧兵部的职能,并将所有军权,包括西北军在内,都纳入一个统一、高效、科学的指挥体系之下。”

李纯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他听懂了李唐的言外之意。这不仅是在“磨刀”,更是在为这把刀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刀鞘”与“刀柄”!而这个刀柄,最终将握在他的手中!

这是何等的气魄与信任!

“朕……朕该如何做?”

李纯的声音有些颤抖。

“很简单。”

李唐的语气恢复了平静,“从育人开始。一支现代化的军队,首先需要的是一大批懂得现代军事思想的军官。单纯依靠战场上的老将,他们的经验固然宝贵,但思想已经固化,无法适应未来的战争模式。”

镜中的画面一转,一张复杂而精密的建筑结构图出现在李唐的身后。那是一片宏伟的建筑群,有教学楼、演武场、实验室,甚至还有模拟各种地形的沙盘推演室。

“这是我设计的‘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的规划图纸。它将下设陆军指挥、海军指挥、参谋作战、军事工程、后勤管理、军事情报等多个分院。”

“学院将面向全军,乃至全国,公开招募学员,不问出身,只看能力与忠诚。所有军官,从最低级的排长到最高级的将领,未来都必须进入学院进行轮训和深造,考核通过,方能晋升。”

“郭昕、郭钊这样的宿将,可以成为第一批教官,传授他们的实战经验。而我,会提供全套的教材,从基础的队列训练、武器保养,到高级的合成化作战理论、后勤补给线管理模型,再到最顶级的战略推演……”

李唐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每一个词都让李纯感到心神激荡。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身穿崭新军服的年轻军官,从这座学院中走出,他们眼神坚毅,思想统一,掌握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战争知识。

他们将成为大唐帝国最锋利的刀刃,最坚固的基石。

“图纸、教材我已全部准备好。”

李唐最后说道,镜中的虚影再次定格在他那张年轻而沉稳的脸上。

李纯看着他,又看了看远处那片沉沉的夜色。他知道,那夜色之下,正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洛阳,盯着他这个新朝的皇帝。有贪婪,有怨恨,有恐惧,有期待。

但他此刻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

旧的秩序已经崩塌,新的秩序正在建立。前路或许依旧荆棘丛生,但方向已经明确,道路已经铺开。

他缓缓挺直了腰杆,白日里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这个新生帝国共命运的决然。他的侧脸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无比坚毅。

远方的天际线,似乎透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

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破晓。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城楼下传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一名身穿禁军斥候服饰的信使,手持一个火漆封口的竹筒,疯了一般冲上城楼。他看到皇帝和那面悬浮的奇特镜子,先是一愣,但军情的紧急让他顾不上惊骇,单膝跪地,高高举起手中的竹筒。

“陛下!北方八百里加急军报!”

李纯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与镜中的李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李纯身边的内侍连忙上前接过竹筒,用小刀撬开火漆,取出里面的密信,恭敬地呈递给李纯。

李纯展开信纸,借着城楼上的灯笼光芒,目光迅速扫过。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便瞬间变得铁青,握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

“好……好一个河北三镇!”

李纯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滔天的怒火。

“他们……反了!”

信使抬起头,声音嘶哑地补充道:

“启禀陛下!成德、魏博、卢龙三镇节度使,联名上表,斥责朝廷……斥责朝廷‘废祖宗之法,用奇技淫巧,乱天下纲常’,宣布……宣布与洛阳断绝一切钱粮往来,军队已向河阳、昭义方向集结!”

“河北三镇,有异动!”

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城楼上空回荡,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

那即将破晓的天空,似乎又被一层浓重的阴云,重新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