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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晚唐:开局一条船 > 第629章 太原王氏子弟中还是有真正的精明角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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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太原王氏子弟中还是有真正的精明角色的!

第一轮辩论虽然失利,但王崇文很快把心态调整过来。

船山书院和西北女子大学之间的公开较量,才刚刚开始。

王崇良总结了第一场失利的原因,他太小瞧女子大学里的这些女子了。

拓跋晴用大家所处的立场来攻击他,而不是纯学术或专业领域的辩论,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借着中午休息的时间,王崇良把此次同来兰州的船山学子聚集在一起。

食堂的一角。

王崇良将手中的《西北日报》轻轻放下。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大座的一张张年轻而激动的脸庞,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诸位同学,麻烦大家静一静。”

原本充满嘈杂的议论声的这个角落瞬间安静,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汇聚到他的身上。

作为太原王氏的嫡系子弟,王崇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天然的焦点。更何况,在汇聚了天下英才的西北大学堂,他依旧凭借着超凡的学识、缜密的逻辑和出众的组织能力,成为士林学子中公认的领袖人物之一。

“这份报纸上的文章,想必大家都看过了。”

王崇良的声音不疾不徐,脸上神情不动声色地缓缓说道:

“王府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就是要我们对过去十年,西北接收的所有外来人口,进行一次彻底的‘甄别’与‘讨论’。主题是‘忠诚与价值’。”

他身旁,来自范阳卢氏的卢思明眉头紧锁,沉声道:

“崇良兄,这何异于自乱阵脚?西北能有今日之繁荣,靠的便是王爷海纳百川的胸襟。如今突然要甄别忠诚,岂不是让天下有心投效之士心寒?再者,忠诚二字,如何量化?价值几何,又由谁来评判?此举,恕我直言,有失偏颇,恐非明主所为。”

卢思明为人方正,素来讲究君子之风,有一说一,从不藏掖。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堂内不少人的共鸣。

“卢兄所言极是!我等背井离乡,不远万里来到这苦寒之地,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仰慕殿下之新学,渴望在这片新天地建功立业吗?如今倒好,书还没读完,倒要先被盘问一番,看看我们的心是不是红的!”

“就是!我家中三代皆为大唐臣民,忠心耿耿,何须甄别?”

“此风一开,必然导致人人自危,相互攻讦,昔日同窗,转眼便成仇雠。长此以往,西北根基必将动摇!”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群情激奋。

王崇良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他伸出右手,轻轻下压,待嘈杂声再次平息,才缓缓开口。

“诸位稍安勿躁。卢兄的担忧,在情在理。大家的疑虑,我也感同身受。”

他的目光逐一扫过那些情绪激动的学子,语气依旧平和,“但,我们不妨换一个角度,站在王府的立场上,来审视这件事。”

他顿了顿,给众人留出思考的时间,然后才抛出了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王爷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发起这场大辩论?”

不等众人回答,他接着自问自答:

“十年。从殿下于祈连山出世,击破吐蕃,光复河西,到如今西北工业初成,新学广播,正好是十年。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如今的西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百废待兴的烂摊子。

西北现在有了自己的钢铁厂、化工厂、纺织厂,有了可以日行千里的铁路,有了能翱翔于天际的飞艇。西北的人口,从最初的安西残卒与部落牧民,激增至超两千万之众。

这其中,固然有大量如你我一般,真心拥护新政、学习新学的士子,但难道就没有心怀叵测,企图窃取西北机密,甚至意图颠覆西北之人吗?”

这番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众人火热的头脑上。

是啊,西北的繁荣,简直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奇迹。

那些匪夷所思的“仙家造物”,足以让任何一个势力眼红。大唐、吐蕃、回鹘,甚至更西边的阿巴斯王朝,谁不派探子来?谁不想搞清楚那轰鸣的钢铁巨兽和翱翔的空中战艇究竟是怎么来的?

看着众人陷入沉思,王崇良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王爷为何不选择密捕、暗查,而是要用‘大辩论’这种公开的方式?”

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像是胸有成竹地说道:

“因为王爷真正想做的,根本就不是‘抓奸细’。抓几个探子,对如今的西北王府而言,易如反掌。我认为王爷的目的,是要通过这场辩论,为西北未来的发展,确立一个‘标准’。”

“标准?”

卢思明不解地皱起了眉。

“对,标准。”

王崇良加重了语气,“一个关于‘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的根本标准。一个关于‘什么样的思想,才符合西北未来发展方向’的指导标准。更是一个关于‘如何定义一个新西北人’的身份认同标准。”

他拿起那份《西北日报》,指着上面由李唐亲笔撰写的发刊词。

“王爷在这篇文章里说得很清楚:‘思想的统一,比刀剑的征服,更为重要。’西北的根基是什么?不是铁路,不是飞艇,也不是那些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格物致知’之学。西北真正的根基,是认同这套新学、新思想、新秩序的‘人’!”

“十年发展,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有些人来了,看到了工厂的轰鸣,便只想着如何将技术偷回去为己所用;有些人来了,看到了西北的富庶,便只想着如何钻营谋利,中饱私囊;

更有些人,他们嘴上高喊着王爷英明,心里却依旧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陈腐观念,将那些吐蕃、回鹘、吐谷浑的同窗视为蛮夷。”

王崇良的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沉声说道:

“这些人,他们的身体虽然来到了西北,但他们的思想,却依旧停留在过去!他们,才是殿下眼中,西北肌体上的‘腐肉’!这场大辩论,就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殿下要我们自己动手,将这些腐肉,从我们中间,亲手割掉!”

话音落下,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被王崇良这番振聋发聩的言论给镇住了。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政治审查,却没想到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深远的战略意图。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站队问题,而是一场思想上的自我革命!

角落里,一个身材高大、肤色黝黑的吐蕃青年——赞普赤德松赞的长子藏玛,猛地站了起来。

他性格直率,双目炯炯地盯着王崇文,瓮声瓮气地问道:“王崇文,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吐蕃人,是不是天生就该被怀疑?就因为我的父亲是赞普,我就一定是来窃取机密的奸细?”

他身边,阿巴斯王朝的王子马蒙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警惕和思索,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

王崇良看向藏玛,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藏玛同学,你问得很好。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三个问题:我们评判的标准,到底应该是什么?”

他环视全场,一字一顿地说道:“王爷给出的标准,从来不是出身,不是种族,也不是国别。而是‘认同’与‘贡献’!”

“你藏玛,虽然是吐蕃赞普之子,但你进入大学堂以来,潜心钻研蒸汽机改良技术,你提交的关于高压锅炉安全阀的设计论文,已经被格物院采纳,并应用到了第三代‘开拓者’型火车头上。你用你的智慧,为西北的发展做出了实实在在的贡献。这就是你的‘投名状’!谁敢因此质疑你的忠诚?”

他又看向另一边,一个沉默寡言,气质沉稳的吐谷浑少年。

“慕容秋同学,你出身吐谷浑王族,痴迷火药与枪械。你改良的新式步枪机匣击发装置,将步枪击发射速提高了将近三成,已经全军列装。你,也是为西北立下功劳的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几位汉人世家子弟身上。

“反观我们当中的某些人,虽然出身高贵,满口圣贤文章,来到西北之后,却从不思进取,不愿接触新学,整日里拉帮结派,传播一些‘奇技淫巧,非君子所为’的论调,甚至暗中嘲笑那些出身草莽却在新学上有所建树的同学。请问,你们对西北的‘贡献’又在哪里?你们对殿下开创的新文明,又有几分‘认同’?”

王崇良的话语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些原本还心怀不满的各族学子,包括王崇文,此刻眼神中的敌意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明了。

而那些平日里确实有些懈怠散漫的汉人士子,则纷纷低下了头,面露惭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