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祁治,祁治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拱手行礼,大喊:“陛下,这实在是冤枉!”
“祁太子,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耶律元修当然不会放过他。
祁治没理他,继续道:“清者自清,定是有人蓄意栽赃。”
“哦?原来无话可说,可以狡辩成清者自清啊!”耶律元修一脸轻蔑。
祁治真的忍无可忍,冷声道:“耶律太子,此事若与你无关就请你慎言!否则,倒叫人以为是你蓄意报复我,忙着推脱罪责!”
耶律元修顿时被噎住,一股火气从胸膛到喉咙,刚想发作,又被萧衡一把拉住,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这才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陛下,祁太子所言非虚,若真是他害了栗妃,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白白落下把柄,叫人来问罪吗?”太后又开口劝,她是铁心要为祁治脱罪的。
景帝神色难看,不答反问,“那母后的意思是证据都是摆设?”
太后被噎的说不出话,只好耍无赖,转头对景风遥施压,“风遥,你身为长子,又是嫡出,此事你如何看呐?”
景安乐忍住心中嘲讽,这老妖婆居然还想挑拨离间,想的美!
景风遥站在一旁恭敬开口:“皇祖母,铁证如山,孙儿无法辩驳,律法严明,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
他的声音清晰冷酷,足以让殿内的每一个人听的清清楚楚。
“胡闹!”太后大斥。
她不敢训斥景帝,难道还训斥不了景风遥吗?
“先不说祁太子本就是冤枉的,退一万步来讲,即便酿成了如今的局面,难道还不管两国邦交了吗?”
“祁国素来强盛,何必为一点小事翻脸计较!”
“陛下!”太后又转头对着景帝道:“如今我景国太平,百姓和乐,何必为一点小事让两国生了嫌隙,置百姓于不顾,孰轻孰重,陛下可得好好考量啊!”
高明!实在是高明!景安乐都想为太后鼓掌,居然拿两国邦交来说事儿,啧啧,可真的还挺会抓重点的。
“是啊,皇兄,永平知道栗妃受了委屈,可皇兄也不能不顾百姓啊!”永平也帮腔。
景帝的眼神一下变的更冷酷,她朝着永平看去,“这是小事?永平,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被景帝这样看,永平公主脸色微僵,她难得无措,只含糊道:“百姓之重,足越泰山!皇兄当三思呀!”
朝堂一时间又是一片寂静,太后让景帝不要追究,太后的意思自然也就是庆王的意思,几个异国皇子看着更不便插手。此事若处理的不妥,面子里子都不好看,若是真处罚了祁治就得罪了祁国,若是轻轻揭过,景国威仪又何在?
“此事的确难办。”
景帝话音刚落,门口忽然由远及近出现了个人影,守门的侍卫刚要去拦,却发现来人正是楚丞相。
“爱卿来的正好。”景帝对着楚丞相招招手。
“朕有一事要问你。”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楚丞相。
所有人都知道,楚丞相是景帝的心腹,且过几日他的女儿楚明月就要嫁给大皇子景风遥。
景安乐眼珠咕噜一转,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相你是老臣了,孰轻孰重,你难道还不能分辨吗?难道要由着陛下糟践先帝打下的江山社稷吗?”太后见楚丞相来了,一时间也有些激动,言辞振振,双手都有些发抖。
景安乐冷哼一声,好大一顶帽子,为了帮助庆王,什么话都敢说。
“参见陛下,太后!”楚丞相没接话,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他既然来这儿了,想必事情也了解的差不多了。
景帝看着楚丞相,说道:“爱卿,如今证据指向祁太子,可太后担忧两国邦交,你如何论断?”
楚丞相不慌不忙,先是抬眼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然后缓缓开口:“陛下,太后,证据虽指向祁太子,但其中是否有隐情还未可知。若贸然定罪,恐寒了祁国之心,若轻易放过,又难以服众,损我景国威严。”
太后听了,脸色稍缓,觉得楚丞相这话还算中听。
楚丞相接着道:“依臣之见,不如将祁太子送回祁国,请祁王论断!”
借力打力,景安乐在心中默默称赞,不愧是一国之相。
“这怎么行?”太后当即跳脚,祁治若以有罪之身回了祁国,那将来怎么回景国,如何继续大计。
太后能想到,景安乐自然也能想到,她才不会让太后得逞,她给景风遥使了个眼色。景风遥当即会意,拱手道:“父皇,这个法子甚好,既保住了咱们景国的体面,也不伤了两国交情,实在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朕也觉得甚好,不知母后觉得哪里不妥?”轻轻的一句话,满是冷意。
太后表情僵住,她觉得眼前的景帝虽没什么表情,可就像一头危险的豹子,潜伏在暗处,随时准备攻击。
太后一甩袖子,“你只顾朝堂,可曾想过柔儿的婚事,她和祁太子的婚宴可就在眼前,你让柔儿如何自处?”
景安乐听了几乎要笑出来了,堂堂一个太后居然分不清个轻重,这可是她自己送上门的。
“皇祖母~”景安乐脸上立刻换了委屈的表情。
“安乐虽不懂国事,可也知道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柔郡主如此识大体,定是能体谅的,如此深明大义,我景国大好男儿,谁不佩服,日后只会争先求娶,并以此为荣。”
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可明,刺的太后耳朵生疼,太后几乎想把景安乐掐死,心中只觉得,贱人生的孩子,依旧是个小贱人。
见太后不语,景安乐眨着大眼睛无辜道:“皇祖母以为呢?”好像在说,太后,你太没有格局了。
“请太后三思!”楚丞相也适时道。
“皇祖母三思!”景风遥道。
太后心中一股怒气止不住,越想越气,竟然直接站起来尖声道:“你们以为本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是柔儿她遇喜了!”
这一声几乎划破殿宇,灼烧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