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挣脱开束缚以后,杀了不少人,几乎将研究院的那些研究员全部弄死以后,就选择了自爆,并没有仔细搜寻过整座研究所,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看的,毕竟注定要被掩埋进入地底。
那么……研究所本来就有这么一个大洞吗?
看着面前仿佛长在地板上的机械圆盘裂成了两半,中心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静静地开放着,仿佛深渊张开了一道口子,引诱无知的人类步入其中。
亓言脸色没有一丝变化,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那不断涌出寒气的洞口,毫不犹豫地整个人跳进了洞口。
下坠感,能够让无数人从梦中惊醒,甚至醒过来以后依旧会忍不住轻抚胸口让自己平静下来,此刻亓言仿佛在堕入无间地狱之中,越往下,那股冰寒之气越是浓厚,仿佛要将人彻底化为冰雕。
下落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候,亓言突然感觉到自己能够使用能力了。
他几乎是一瞬间撑开一张巨大的魂网,下一秒,就整个人掉在了上面,而魂网下方,是一片尸骨。
若是亓言直接掉下去,恐怕能够让这些被肆意堆积的尸骨化作粉末。
周围不再黑暗,一点一点磷火一般的光芒升起将周围照亮,亓言寻了个勉强能够下脚的地方站定,他看着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骨海洋,那些骨架毫无疑问地属于入骨,无数颗头颅被深埋地底。
亓言抬头看向东北方向,那里有奇怪的东西牵引着他,似乎想要让他往那里去。
既然已经进来了,亓言也没有退缩的意思,说不定还能够在这里找到000号,送对方下地狱呢。
他抬脚往那边走去,一路上尽量避开了那些尸骨,他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被处理掉的实验体,但总归不会是那些罪恶的研究员就是了。
尸骨太多了,恐怕有数万人之多。
突然,亓言停住了脚步,他往回看去,几个头骨交叠着在一起,亓言突然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对劲,他靠近那几个头骨,俯下身伸手仔细检查了一下,而后视线扫过其他头骨,终于,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头骨,虽然有大有小,但那些大骨,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气息,这些头骨,分明都属于一个人!
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人如何死去上万次,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不同时期的一个人。
他站立在尸骨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直觉般的猜测涌上心头,但他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心态,他继续朝前走,不再看脚下的尸骨。
“咯吱咯吱——”
他没有注意脚下的动作,理所当然地踩到了那些乱放的骨头,有些时代过于久远,只是刚踏上去就碎成了渣,有些似乎并没有化作白骨太久,踩上去的时候还是硬的。
亓言的神情渐渐变得冷凝,他周身散发得气势也与周边的阴冷气息相呼应起来。
终于,他找到了与他有所感应的东西,那是一颗心脏,一颗足足有一栋楼高的心脏。
即使它只是一颗心脏,即使周围什么都没有链接,但这颗心脏依旧在鼓动,它鼓动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缓慢,亓言数着,每一次鼓动都差不多需要一分钟。
亓言的心脏也仿佛与对方的跳动速度呼应了起来,变得慢吞吞的,好一会儿没有动静,配上他略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咚——咚——咚——”
虽然跳动得速度不快,但它是沉稳的,还带着一定力度,色彩是那么鲜活。
而亓言看向了这颗心脏的中心,那里散发着浅金色,那就是,任务的心脏碎片吗?
亓言闭了闭眼,将呼吸重新调整过来,而后他走过去一把抓住那金色碎片!
轰——
仿佛有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像是远古神兽仰天长啸,又像是海浪势如破竹的冲锋。
亓言眼前一黑。
……
“妈妈,死亡是什么样的呢?”餐桌上年幼的小孩儿乖乖捏着小碗,询问起了刚刚看动画片时产生的困惑。
小孩儿的妈妈有着一张极其柔美的脸,她看起来十分温柔的模样,此刻听着这道还带着奶气的询问,顿时温柔笑了一下,道:“言言,妈妈也不太清楚这个问题呢,但毋庸置疑的是,死亡并不可怕。”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小孩儿的头发,感受着温热的毛茸茸的触感,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点,道:“言言,你想感受一下死亡是什么样的吗?只有自己亲身感受过的东西,才能弄明白自己产生的问题。”
小孩儿直愣愣抬起脑袋看着自己的妈妈,下一秒,他点了点头,笑着道:“好呀,妈妈,我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样的。”
巨大的斧子被妈妈拿起,下一秒,她砍下了他的头颅。
“言言,这就是死亡的感觉,你记住了吗?”
亓言感觉到一股剧痛从脖颈处袭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坐在一张餐桌上。
脑子里似乎有千万个疑惑,他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在厨房忙碌的妈妈,眨了眨眼,“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生日应该许愿。”
“那么,生日应该许什么愿望呢?”
亓言下意识喃喃了许久,他看着自己稚嫩的手心,缓缓用它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后当妈妈端出蛋糕时,他道:“妈妈,我想感受到死亡。”
妈妈听到了他的愿望,她的神情带着喜悦,如同每次他在幼儿园里面获得小红花以后带回家时的表情一样。
他听到她道:“好啊,妈妈带你感受死亡。”
准备用来切蛋糕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鲜血溅射了出来,温热的,带着一丝甜甜的气息。
亓言感觉到一阵剧痛,他想,原来这就是死亡吗?
……
“妈妈,摩天轮好高啊,今天会不会有烟花呢?”亓言看着包厢外面,忍不住困惑得道。
“当然会有啊,言言,烟花可美了,你会喜欢吗?”妈妈微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