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神殿外,鎏金铜兽鼎中燃起凝神香,袅袅青烟缠绕着殿顶盘旋的九爪金龙浮雕,仿佛要将那金箔贴就的龙鳞熏染得更显鲜活。
殿门两侧,八根盘龙柱通体由墨玉雕琢,柱身缠绕的赤金锁链垂至地面,链上悬挂的琉璃灯盏内,鲛人油燃烧得无声无息,将整座大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殿内长阶铺着西域进贡的驼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两侧摆放着青玉案几,案上玉瓶插着千年灵芝与赤焰花,灵气氤氲间,连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甘醇。
主位后方,一幅巨大的星象图悬挂于壁,珍珠串成的星辰随气流微微晃动。
天刚蒙蒙亮,鹿神殿外的白玉广场便已人声鼎沸。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依次列队,朱红官袍与藏青朝服交相辉映,如同一道流动的彩河。
礼部尚书手持玉笏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吏部、兵部等重臣,连久居深宫的太傅也拄着镶嵌翡翠的拐杖亲自到场。
官员们手中皆捧着描金礼盒,表面看来不过是些文房四宝、名家字画,最多点缀着几匹云锦,一派清雅得体。
待宾客入殿参拜、宴席开席后,鹿云琛按父亲嘱托,到偏殿清点贺礼。
刚踏入殿门,他便被眼前景象惊得脚步一顿:数十个红木箱柜整齐排列,打开的箱内,东珠垒成小山,猫眼石与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金条码放得一丝不苟,甚至有几箱装着沉甸甸的地契与商铺凭证。
管家躬身递上一本账册,低声道:“公子,这些都是官员们借着‘请教修行事宜’‘托付家族后辈’的由头,悄悄送来的,还有几位令尹,私下塞了几柄淬过灵气的宝具,说希望鹿神庇佑一二。”
鹿云琛翻看着账册,指尖划过那些天文数字,心中了然。
成神境界的修士,是阴国最坚实的靠山,这些官员表面对陛下恭敬,实则都想借着这场宴席攀附鹿家,这也正中鹿惊鸣的下盘。
他拿起一枚鸽蛋大的夜明珠,珠子在掌心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耳边传来殿外的丝竹声与欢笑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鹿惊鸣身着金丝绣鹿长袍,神情庄重地坐在宝座之上。
他的两侧分别坐着鹿泽谦和鹿水水,一个神情沉稳,一个面带喜色。
鹿愿儿的性子在这场合上难免惹出事端,于是鹿惊鸣便让鹿愿儿陪同母亲在一块,鹿云琛则在清点账册,文武百官络绎不绝地步入殿中,个个身着朝服,神情恭敬。
他们手中捧着各色礼盒,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奢华,但鹿云琛心中清楚,这些只是摆给陛下看的“门面礼”。
“陛下与娘娘驾到!”随着内侍高声通报,令帝身着龙袍,在众人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
令帝身侧,司涂涂身着一袭紫色长裙,裙摆绣着细碎的紫薇花纹,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宛如春日里随风绽放的紫薇花。
殿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她吸引,连丝竹声都似有若无地轻了几分。
文武百官纷纷侧目,眼中满是惊叹,司涂涂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星,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笑意,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娇憨灵动。
“这便是司娘娘吧?果真是国色天香!”
“瞧这模样,说是绝代佳人也不为过,难怪陛下如此疼惜。”
“这般娇小玲珑的身段,配上这容貌,真是世间少有!”
细碎的赞叹声在殿内悄然传开,连之前专注于宴席的官员,也忍不住频频回头。
司涂涂感受到满殿注视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挽住令帝的衣袖,眼底闪过一丝羞涩,更显娇俏动人。
随之百官纷纷跪拜行礼,高呼万岁。
令帝抬手示意百官平身,为文武百官御座落座。
殿外便传来内侍的唱喏:“姬府姬晓才到——”
只见姬晓才身着暗纹锦袍,手持一柄镶玉长盒,缓步踏入殿中。
他走到殿中躬身行礼,笑容温和却难掩精明:“鹿国师突破成神境界,实乃阴国之幸,晚辈特备薄礼,恭贺国师神威更盛。”说罢抬手打开长盒,盒内铺着明黄色绒布,静静躺着一枚拳头大的“聚灵玉髓”,玉髓通体剔透,隐隐有灵气在内部流转,便是寻常修士见了也要心动。
“此玉髓可助修士稳固境界,晚辈愿献予国师,望国师日后护佑阴国安稳。”
台下议论纷纷,夸赞姬晓才下了狠手笔。
鹿惊鸣目光扫过玉髓,指尖在宝座扶手上轻轻一点,淡淡道:“姬天师有心了,落座吧。”
姬晓才刚退至一侧,又闻内侍高唱:“沈府沈逆寒、苏忘州到——”
二人并肩而来,沈逆寒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玉佩,神情冷冽;身旁的苏忘州则身着青衫,手持一只古朴木匣,气质温润。
二人走到殿中齐齐躬身,沈逆寒声音低沉:“国师突破,我二人特来贺喜。”
苏忘州随即打开木匣,只见匣内并排放着两物一方“温玉镇纸”,玉质细腻,触手生温,镇纸下方刻着繁复的聚灵纹路;另有一瓶“凝神丹”,瓷瓶通体莹白,瓶身贴着金箔标签,隐约可见瓶内丹药泛着淡金色光泽。“温玉镇纸可助国师静思,凝神丹能缓解修行疲惫,皆是沈府珍藏,望国师不弃。”
鹿惊鸣看着匣中物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沈府心意,老夫收下了,二位请坐。”二人谢过之后,便寻了空位坐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殿内,留意着各方动静。
“这沈地师与姬天师所赠之物皆是修士才能获得之物,我等贺礼显得微不足道了。”一名文官道。
“各位,礼轻情意重,各位能来参加鹿某这庆神宴,老夫已经很是感动,陛下为我办下此宴,承蒙圣恩,老夫先敬陛下一杯。”
鹿惊鸣说罢,抬手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泛着淡淡酒香。
令帝见状,亦举杯回应,朗声道:“国师乃阴国柱石,突破成神境界是国之祥瑞,朕为你设宴,也是为阴国百姓寻得更多庇护,这杯酒,朕与国师同饮!”
二人酒杯隔空一碰,殿内百官纷纷起身举杯,齐声附和:“愿陛下圣安,愿国师神威永驻!”
一时间,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与众人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宴席气氛愈发热烈。
鹿水水坐在席间,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眼中满是欢喜,悄悄拉了拉身旁鹿泽谦的衣袖,轻声道:“二哥,你看父亲今日多威风,这么多官员都来给父亲贺喜呢!”鹿泽谦侧头看她,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点头道:“父亲修为高深,又一心为阴国百姓,自然值得众人敬重。”
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紧接着内侍再次高声通报:“乐正彩府乐正香绫、月下仙宫冰摇彩到——”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乐正香绫身着一身淡紫纱裙,裙摆绣着细碎的向日葵花纹,手持一只描金漆盒,步态轻盈地走入殿中;冰摇彩则一身素白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银色丝带,手中托着一个白玉托盘,托盘上覆盖着淡青色锦布,气质清冷如月下寒梅。
二人走到殿中,向鹿惊鸣与令帝躬身行礼。
乐正香绫率先开口,声音清脆悦耳:“恭喜鹿国师突破成神境界,香绫特备彩光羽扇一柄,此扇不仅能扇出蕴含灵气的彩光为刃,危急时刻还能化作护盾,望国师笑纳。”说罢打开漆盒,一柄羽毛扇静静躺在其中,扇面上的彩雀羽毛在灯光下泛着七彩光泽。
冰摇彩随后掀开锦布,托盘上露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光月珠,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清冷光晕。
她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此珠采自月下仙宫寒潭深处,可助修士在修行时静心所用,聊表对国师的贺意。”
鹿惊鸣看着二人送上的贺礼,随即颔首道:“圣女与冰仙子有心了。”
令帝坐在一旁,见乐正彩府与月下仙宫也前来道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鹿惊鸣道:“国师德高望重,月下仙宫的冰摇彩仙子都前来祝贺,足以见得国师在阴国的声望啊。”
鹿惊鸣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月下仙宫与乐正彩府素来超然,今日圣女与冰仙子亲临,老夫感念这份心意。阴国能有各方势力同心相助,方能安稳至今。”说罢,他抬手示意侍女接过贺礼,又对乐正香绫与冰摇彩道:“圣女与仙子一路辛苦,快请入座。”
乐正香绫笑着谢过,提着裙摆走向右侧女宾席,路过鹿水水时,还不忘俯身轻声夸赞:“水水姑娘今日瞧着愈发灵动了。”鹿水水脸颊微红,连忙起身回礼。
冰摇彩则微微颔首,身姿清雅地走到角落席位坐下,目光偶尔扫过殿中,却始终带着几分疏离。
丝竹声伴着众人的笑语绕梁,宴席上的珍馐已布了三巡,令帝与乐正香绫时不时望向殿门,眼底都藏着几分寻觅,自宴席开场,他们便没见着铃羽的身影,乐正香绫更是悄悄问过侍女,却只得到“未寻见铃羽公子踪迹”的答复。
就在鹿惊鸣正要起身说些祝酒词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略显慌乱的身影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众人闻声转头,只见铃羽发丝微乱,衣袍边角还沾着些尘土,脸上带着未消的倦意,显然是一路急赶而来,连仪容都未来得及整理。
他一进门便撞进满殿注视的目光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理了理衣襟,快步走到殿中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喘息:“鹿国师,陛下,小生来迟了,还望恕罪。”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细碎的议论声,乐正香绫与司令令都被铃羽这般模样吓了一跳,如同没睡醒一般,给人一种根本不在乎这宴会的感觉。
“这不是铃羽吗?怎么来得这么晚?”
“你看他两手空空的,连贺礼都没带?”
“真是阳国第一才子铃羽!怎这般失礼,也太不像话了。”
乐正香绫见状,连忙起身走上前,拉了拉铃羽的衣袖,低声问:“你怎么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铃羽脸上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声音不算小,满殿人都听得真切:“实在对不住……我昨晚研究丹药太晚,今早睡过了头,醒来一看日头都高了,才想起今日是国师的庆神宴,连贺礼都没来得及准备,就匆匆跑来了。”
这话让议论声更甚,有几位官员皱起了眉,显然觉得铃羽此举太过轻慢。
鹿惊鸣的目光落在铃羽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宝座扶手。
他早从暗处传来的消息里得知,姬晓才对铃羽处处针对,甚至暗中几次刺杀铃羽皆失败。
可眼前这青年,一身风尘、两手空空,连基本的宴席礼仪都顾及不上,看起来不过是个随性疏懒的文人,实在让人想不通,为何会让心思深沉的姬晓才如此记恨。
他望着铃羽坦荡认错的模样,心中疑窦更甚,若铃羽真如表面这般粗疏,又怎能在阳国闯下“第一才子”的名头?若他是刻意为之,这般“失礼”又藏着什么用意?
另一侧的姬晓才,端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坐在席位上,目光冷冷地盯着铃羽,眼底满是不解与愠怒。
在他看来,铃羽即便不能备下珍贵贺礼,至少该维持文人的体面,可如今这般狼狈迟到、空手而来,简直像是故意在宴会上丢丑。
他实在猜不透,铃羽是真的疏忽大意,还是别有用心。
“阳国才子行事,倒真是随性。”姬晓才身旁的官员低声嘀咕,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这般场合也敢如此轻慢,怕是没把阴国的规矩放在眼里。”
姬晓才没有接话,只是缓缓放下酒杯,目光依旧锁在铃羽身上,心中盘算着:“铃羽向来心思活络,绝不会做没意义的事,今日这一出,必定有古怪。老夫倒要看看,这铃羽接下来还能闹出什么花样。”
此时的铃羽,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姬晓才的审视,也没在意周围官员的议论,只是挠着头,一脸歉意地看向鹿惊鸣:“国师,小生知晓失礼,可实在是研究丹方入了迷,误了时辰。小生走的匆忙没带贺礼,小生愿将这丹方赠予鹿国师。”
“什么狗屁丹方?鹿国师能看的上?你若是炼药师送的丹方国师或许会多看几眼,你铃羽送的,国师正眼都不瞧!”
“对!对!早就听说阳国铃羽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这可是鹿国师的庆神宴,你非阴国官员!还不滚出去!”
“各位稍安勿躁,铃羽乃阳国和平使者,不得无礼。”令帝的声音适时响起,殿内的嘈杂瞬间平息。
他看向铃羽,眼中带着几分好奇:“铃羽公子既以丹方为礼,不妨说说这丹方有何特别之处?若真有妙用,倒也不负‘才子’之名。”
铃羽闻言,腰杆微微挺直,先前的局促散去几分,朗声道:“回陛下,此丹方名为极速聚灵丹!”
“极速聚灵丹?!”
台下官员们猛地炸开了锅,先前嘲讽的声音瞬间被惊呼声取代。
“这不是缓解烟云十六州粮荒的神丹吗?据说融入水中一滴能顶半月口粮,还能补气,百姓们都把这丹当救命药!”
“难道陛下之前所说炼丹大师,难道……难道就是铃羽?”
“可他明明是阳国的文人啊!吟诗作对在行,怎么会炼这种神丹?怕不是拿假丹方来蒙骗国师!”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官员盯着铃羽,眼神里满是怀疑,一个文弱书生,怎么看都和能炼制“救命丹”的炼丹大师搭不上边。
鹿惊鸣听到“极速聚灵丹”的名字时,指尖也顿了一下,随即接过侍女递来的丹方,缓缓展开。
目光扫过上面的药材名录,他眉头微挑:这些灵草虽说难寻,但他都认得,可当视线落在最后一味“莹灵草”上时,他的眼神沉了沉。
活了几十年,见识过无数奇珍异草,可“莹灵草”这三个字,他不仅没见过实物,连古籍中都未曾听闻。
“铃羽,烟云十六州百姓之难可是由你解决?可想炼制此丹,恐至少需要到达四品炼丹师,你…”
鹿惊鸣话未说完,铃羽忽然抬手,掌心向上一翻,只见一缕淡色火焰从他指尖跃出,火焰悬浮在空中,形如莲花绽放,花瓣般的火舌轻轻跳动,却不见丝毫灼热气息,反而带着一股清雅的香气,瞬间弥漫整个大殿。
“这是……莲心鼓火?!”有见识广博的老臣失声惊呼,猛地从席位上站起身。
淡色火焰越燃越盛,柔和的光芒将殿内琉璃灯的光晕都压了下去,连主位后方珍珠串成的星象图,都被染上一层粉润光泽。
文武百官纷纷侧目,惊叹声此起彼伏。
“传闻莲心鼓火是鼓神净荷魂鼗鼓的伴生之火,能自行控温炼丹,火候精准度堪比七品炼丹师!”
“有此火在,别说四品丹药,便是五品、六品丹药,也未必炼不出来啊!”
鹿惊鸣瞳孔微缩,目光紧紧锁在那朵“莲火”上,他早年曾听说过莲心鼓火,说此火至柔至纯,最擅提炼药材精髓,可自行炼丹,却从未想过能亲眼得见。
此刻火焰在铃羽掌心温顺流转,显然已被他完全掌控,绝非凡人能做到。
“鹿国师,”铃羽收回目光,掌心火焰缓缓收敛,只余下一缕微光萦绕指尖,“晚辈虽无炼丹师品级认证,但有鼓神前辈的莲心鼓火相助,炼制极速聚灵丹并非难事。烟云十六州的百姓,确实是晚辈用此丹缓解了困境。”
这话一出,殿内彻底安静下来。
先前质疑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再看铃羽时,眼神里已没了轻视,多了几分敬畏,能够掌控莲心鼓火,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姬晓才坐在席上,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怎么也没想到,铃羽不仅有极速聚灵丹的丹方,还藏着莲心鼓火这等底牌,今日这番展露,无疑是彻底扭转了局面。
“这铃兮鼓怎么会连莲心鼓火都给了铃羽,看来这老家伙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铃羽,给老子等着,今天晚上你必死无疑!”
鹿惊鸣缓缓放下丹方,眼中的疑虑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欣赏:“莲心鼓火名不虚传,铃羽公子深藏不露,老夫今日算是开了眼界。有此火、此方,烟云十六州百姓能得你相助,实乃幸事。”
令帝也笑着点头,对铃羽道:“铃使者,你这贺礼,可比任何珍宝都贵重啊!”
铃羽躬身行礼,语气谦逊:“陛下谬赞,晚辈只是做了分内之事。想来这丹方,日后可永解阴国百姓挨饿之苦、能为鹿国师贺寿,便是它们的用处了。”
铃羽带着文墨入座,刚在席位上坐下,指尖还残留着莲心鼓火的余温,眼角余光便瞥见乐正香绫提着裙摆朝自己走来。
他心中一紧,悄悄朝乐正香绫递了个眼色,眉头微蹙,指尖轻轻点了点身旁的空位,暗示她坐远些。
可乐正香绫像是没看懂一般,反而加快脚步,在他身旁的空位坐下,还笑着凑近道:“铃羽公子,方才你展露莲心鼓火时,可真是惊艳全场,连我都没想到你竟有这般本事。”
“乐正香绫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快离我远一点,你离的我太近了!”铃羽心中念道。
铃羽身子僵硬,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衣袍,乐正香绫身为圣女,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可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般亲近,难免会引来旁人侧目,尤其是姬晓才还在不远处盯着。
铃羽干咳一声,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拉开距离。
没成想,乐正香绫竟也跟着挪了挪,继续追问:“铃羽公子,你刚才召唤出莲心鼓火的样子真是太帅了,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有魅力吗?”
乐正香绫这话刚落,殿角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桌椅碰撞声。
三个身着青衫的年轻小辈猛地站起身,个个面带愠色,目光直盯着铃羽。
为首的青年攥着拳头,声音带着几分怒气:“铃羽!圣女乃乐正彩府至宝,岂容你这般随意亲近?你若有胆量,便与我等切磋一番,赢了才算有资格站在圣女身边!”
另外两人也纷纷附和,语气激动:“没错!我们追求圣女多年无果,你凭什么可以让圣女如此亲近,今日定要讨个说法!”
满殿目光瞬间聚焦在几人身上,连丝竹声都停了下来。
铃羽彻底愣住,刚要开口解释,身旁的乐正香绫却忽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吐了吐舌头,眼底满是狡黠:“小师弟,别慌——这是我对你晚来宴会吓我一跳的小惩罚,谁让你今早让我担心半天。”
“乐正香绫!”铃羽心中大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