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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李复姓李,就现在,这个英国公府,他老丈人,也是赐姓。

真给老李家弄到四等姓去了,自家老丈人也不能乐意。

忙忙叨叨大半辈子,立下这么多功劳,赐姓本是一种荣誉。

结果是个四等姓?

“氏族志被陛下打回去重修,那帮修书的人也应该知道陛下是什么心思了。”李复淡淡说道:“第一次可以做不好,但是第二次要是做不好的话,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陛下的诏书说的也很清楚了。”

李绩抚须。

“诏书说的清楚,事情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是真正要他们去做这件事的时候,恐怕高仆射会遇到一些阻力。”

“修书这种事,也有不少世家出身的人参与在里头。”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姓氏要被从云端上拉下来,排在新贵之后,他们能愿意那才是怪事。”

“陛下让高仆射来做这件事,也是因为高公身份贵重,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还有长孙司空的舅舅,又是朝中元老,他与山东士族,又有一些渊源瓜葛,由他来做最为合适,也最有说服力。”

“要修氏族志可不简单啊,只有他牵头,才能试探出各方的底线。”

也不能单纯的以为已经编撰好的氏族志没有按照皇帝的心意去编,原因就是因为守旧制。

高士廉当官这么多年,又扶养了长孙无忌兄妹,他就不是个旁人想象中的守旧制的老头儿。

毕竟真要是那样一个老头,还养不出一个当朝司空。

“怀仁,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便留在长安吧。”李绩看向李复。

李复微微颔首。

重修氏族志,也是李二凤要打破朝堂上的“圈地”行为,一旦发起了进攻,就断然没有停下的可能。

或许后续还会闹出一些风波来,但是总要让李二凤知道,有人站在他这一边,哪怕不插手,不做事,杵在这里,就是一杆旗帜。

更别说,姓氏等级之战,这把火,都特娘的烧到自己身上了。

皇室姓李,这天下,姓李。

李复,更是姓李!

哪怕他这个“李”与陇西李、赵郡李渊源各异,但在陛下要抬举“李”姓为天下第一等、要以当世之功重定姓氏高下的宏大叙事里,他早已身处其中。

加上英国公的赐姓,他们这帮人,是同一辆战车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族李姓若真被钉死在四等姓上,那身为皇族宗室的李复,难道脸上有光吗?

赐姓的荣耀若在旧谱牒前黯然失色,那些凭刀枪挣来富贵的人,又算什么?

“岳父放心,”李复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清晰的决心,“小婿知道轻重。这长安城,近来怕是少不了风雨。我们便在这里,看着,听着。该我们立着的时候,绝不会倒下。”

“嗯,心里有数就好。”李绩重新端起茶盏,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府里一切照旧,约束好下人,外头的事,少听少传。”

大人物们在争论,争论到心里憋了一肚子火的时候,小人物们哪怕是传几句闲言,那都会成为罪过。

开春之后,到了春耕的时候,李复一家人依旧在长安,没有回到泾阳县,不过即便是不回去,庄子上的事情依旧被安排的有条不紊。

李泰要返回扬州了,他在扬州做出的一番功绩,李二凤两口子也十分欣慰,欣慰归欣慰,还是要放儿子回去继续办事,只是种植,这算不上什么功劳,毕竟头功在广州那边,李泰即便是在扬州忙活,也不过是拾广州牙穗。

后续才是最难攻克的,那就是如何让百姓们大规模更换产量更高的稻种。

这是块难啃的骨头,更难啃的,是当地的士绅,不过据李泰说,骨头已经啃到一半了。

两年之内将这件事办利索,不是没有可能。

办成了,这也是一份泼天的功劳。

李承乾说,只要扬州的事情办妥当了,宫中的武德殿,他这个太子亲自带着人去收拾出来,以后但凡回长安,就直接住宫中的武德殿!

这话一出,吓得李泰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宫外的魏王府挺好的。”

“小时候总盼望着出宫玩,毕竟宫外连空气都是自由的。”

“好不容易长大了,在宫外开府了,可不能到宫中住了。”

李泰笑着打趣回去了。

更别说,武德殿那是什么地方?

那地方不吉利。

婉拒。

长安城内的春意渐浓,柳梢抽了新绿,泾阳王府的院子里,花坛里的花也零星绽了苞。

仆从们开始收拾过冬的物件,擦洗干净之后,送到仓库中存放。

厚重的门帘被拆下来,换上了更轻薄的竹帘,连带着窗纱,也换了一遍。

春日暖阳透过新换的竹帘,在廊下洒下细碎的光斑。李复倚着廊柱,目光柔和地追随着庭院里的景象。

狸奴正在院子里玩耍,斑奴站在学步车里,在院子里想要追逐狸奴的身影,只是折腾两步,小腿一弯就坐在了学步车上,而后再站起来,再倒腾两条腿。

翠竹半弯着腰,亦步亦趋地跟在学步车旁,虽然摔不倒,但是还是伸着手,做出一副护着孩子的状态。

“翠竹,莫要太紧张。”李复温声开口,“由着他自己折腾,摔不着。男孩子,皮实些好。”

翠竹闻声,这才稍微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应了声“是”,但仍未完全撤去护卫的姿态。

李韶带着小桃从外面走进院子,小桃的手里还捧着一些册子。

“庄子上春耕的条陈送来了。”李韶说道:“我得仔细去看看。”

李复点点头,将自家夫人请进了书房。

庄子上的管事们的能力,两口子是信得过的,许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

那庄子上,真真的都是自家人了。

“阿耶!”狸奴玩得满头细汗,终于想起了廊下的父亲,像只归巢的小鸟般扑过来,抱住李复的腿。

“斑奴什么时候才能和我一样,自由自在的跑跳啊。”

李复伸手拍了拍狸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