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h市的市中心区域,立有一栋平平无奇的大厦,这栋大厦在外观上,与周围的其他商业楼并无二致。只有三十层高度的它,在h市这个超高层建筑林立的地方,视觉上也并不突出。
但实际上,它却是h市里最关键的一栋建筑,h市灾控局分部。
此刻,在分部顶楼的大平层办公室里,祝响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一位卷发男子,他眼里甚至有一种如惧蛇蝎的情绪,“事情已经结束,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这位卷发男子,正是祝响心中最不欢迎的头号选手,南流景!
南流景窝在真皮沙发里葛优躺,他一脸悠闲,仿佛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上次好不容易来h市旅游,却不料半道被叫去京城开会,这次既然又来到这座美丽的城市,我当然要顺便领略一下此地的风土人情啦!”
“请你把你的臭脚,从我的茶几上移开!”祝响额头青筋暴起,但不等他继续与南流景言语针锋,就接到一个来自总局的电话。
电话对面的王法开门见山道:“这次的事情,让总局高层和监理会,对你颇有微词。”
“哦?”祝响对此面色不改。
“尽管你们当地的市政与警方,在这起事件里响应神速,得以让h市没有出现过多的伤亡事件,但那起骇人听闻的道路碾压案,还是震惊了全国。”
听到此处,祝响的眼神才有所变化,“所以要处罚我?”
王法声音一顿,“终归是他自己作孽,也怨不得别人。”
“没别的事了?”
“没有。”
“啧啧,你们是没见到当时那场面,那小子为了自己活命,可是一路猛踩油门呐!”南流景绘声绘色地讲起当时的情况,好似他就在现场见证过一般,“那车头撞得人一片片倒,那车轮碾得人一个个鬼哭狼嚎!”
“你们猜,他最后是怎么被迫停下来的?”南流景如同一个说书人一样,贼眉鼠眼地环顾祝响与郑钊,把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可惜祝响对他不理不睬,根本不接他的茬。
而郑钊则是吞了口唾沫,提心吊胆地问道:“怎么停下来的?”
南流景把头凑向郑钊,瞪大眼珠吐露道:“好多被他碾压的路人,被车轮卷进底盘,硬生生用血肉与骨骼卡住了轮胎!”
“好家伙,越野车的轮室本身就是加大加宽的,可那四个轮室里,还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全是残肢断臂啊!”
郑钊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光凭南流景的描述,他就已经可以想象到当时的场面,完全就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可偏偏,当时阴影笼罩全城,其实并不会对活人造成什么影响,所以那位莽撞的车主,算是白白背上了这么多条人命,落得死刑还要遗臭万年的结果。
“嘿!”南流景又不自觉把双脚翘起二郎腿,还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得亏他当时开的不是卡车,只是辆越野,否则的话,可就不止21死57伤了!”
听到这个伤亡数字,郑钊不由得望向响哥,却见他目露寒光,“我再说一遍,把你的臭脚,从我的宝贝茶几上移开!”
然而祝响这一次对南流景的声讨,却又被一个铃声打断,这次响的是办公桌上的红色座机,他只好拿起话筒道:“我是祝响。”
“竟有这种事?”祝响目光一变,沉声道,“我知道了,先把他们控制住。”
“咋了?”郑钊见状一个蹦哒起身,今天算是响哥正式走马上任的第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案子找上门!
祝响目光沉沉地望向南流景,“你刚刚说的那些死者,死而复生了!”
“怎么可能!!!”南流景这下子蹦哒得比郑钊还要高出几头,差点就顶到天花板,而他的落脚点,竟敢落在了祝响心爱的宝贝沙发上。
“这可是全新的真皮沙发!”暴怒的祝响一个寸劲就甩出一柄阴影飞刀,分毫不留情地飙向南流景,但南流景也不是等闲之辈,只见他以嘴接刀,竟平地起旋风,转身似陀螺,顺势一个空中横向转体卸掉其力道,而后双脚如老树盘根般稳稳扎在地板上。
“呵,练家子啊!”祝响嘴角含笑,双手鼓掌,不得不佩服他这一套动作的干净利落。
得到赞叹的南流景,就如同一只叼住猎物的公鸡,高高昂起其头颅,并眉飞色舞的朝祝响挑眉示威。他双唇紧贴飞刀,上下门牙紧紧衔住,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祝响见状饱有深意地一笑,“忘记告诉你,这片阴影,是我从鞋子里取出来的。”
“鞋子里?”正拗造型的南流景不禁一愣,口齿不清地重复道。紧接着,他的整个脸色就由蓝变青再变绿,“呸呸呸!”
见到南流景吃瘪,郑钊也忍不住得意地轻哼起来,“该!”
“你不是要旅游吗?那就跟我们到殡仪馆一游吧!”祝响起身的同时,一片阴影裹挟住郑钊与南流景,他们三人一同转移到突生变故的殡仪馆里。
阴影从南流景的身上褪去,他目光一动,“这个距离,你的能力见长啊?”
“不过你把我拉过来做什么?”南流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可没有插手你辖区事务的权限!”
“那你自便。”祝响撂下一句话,就径直走向早已赶到此地的赵睿。
“那你倒是把我送回去啊!”南流景虽嘴上这样说,但还是身体诚实的快步跟上。
“检查过了吗?”祝响向赵睿询问道。
“是的,生命指征非常正常,就连外伤都奇迹般的自愈了。”赵睿神色惊叹道。道路碾压案的死者全体死而复生,这既不符合科学,也不符合灵异!
祝响默不作声的率众踏入殡仪馆大门,只见大厅里的人鲜明地分成两派,一派是身着寿衣的一群活人,他们神情懵懂,貌似还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另一派则是身着制服的殡仪馆工作人员,他们一脸懵逼中更多了几分惶恐,全都缩在另一片区域,离那群身着寿衣的活人们远远的,对他们甚是敬畏。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祝响扫视一眼问道。
工作人员里,有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叔稍稍举手,上前弱弱道:“我是。”
不等祝响开口问话,躲在他背后的郑钊就抢先道:“这不科学!”
而另一位躲在祝响背后的南流景,亦是跟腔道:“也不灵异!”
他们两个大男人挤在祝响背后,显得他的肩膀,好生单薄……
郑钊从祝响左肩稍稍探出脑袋,“复活一个已经是奇迹,怎么还复活了一群?”说罢,他就又躲了回去。
紧接着,南流景也从祝响右肩,稍稍探出脑袋,“而且我听说,好多人都被轮胎搅成肉泥了,这也能复活?”说罢,他也躲了回去。
馆长左看看,再右看看,最后擦擦满头的大汗,“你们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感受到他们二人,在自己背后较劲的力道,祝响眼角一抽怒不可遏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他一人一脚,把郑钊和南流景,一个个踹出殡仪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