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西里斯走到她身边,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流露着忧愁的情绪。
“活的好好的呢,就是不知道这是否如你的愿了。”菲妮举起望月镜,盖住了眼睛,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你真是……”西里斯被气笑了,是怎样他也没说出来。
“谢谢你的手帕。”菲妮礼貌地说。
西里斯挑了挑眉,他似乎感觉两个人又回到了三年级那会儿,尽管互相看不顺眼,却又总会因为各种不可抗力纠缠在一起。
他甚至有点怀念那时候了,至少那时候的她,对自己没有像现在这般疏离。
“这有什么好谢的。”西里斯闷闷不乐地说。
“你不像是会关心小精灵的人。”菲妮直言不讳。
“就因为我在你眼中高傲的形象?”西里斯嗤笑了一声,“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不够了解我。”
菲妮并没有反驳他。
“也许雷古勒斯跟你讲过我们家的小精灵,我那个好弟弟……而我和克里切彼此,都像是在同一屋檐下居住的陌生人。”西里斯自顾自地说着。
他看着窗户上映照的自己,那双黑色的眼睛泛着失落。
“我小时候曾经试图让克里切不经意间拿到家人的衣物,好让他自己离开。你知道的,是我那个艾拉朵拉婶婶开创的传统,当小精灵老的端不动盘子的时候,主人就会把他的头颅砍下来。”
“然后呢?”菲妮好奇地问。
“他并不领情,甚至还告诉了我的母亲。”西里斯像是自嘲似地笑了一声,“期待着女主人能好好教训一顿他口中那个顽劣的大少爷。”
“那时候我就明白了,在布莱克家族那浓厚的痴迷纯血的氛围里,我才是那个不入流的家伙。”
感受到西里斯异样的情绪,菲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高兴你还能听我发牢骚。”西里斯直勾勾地看着她。
“不客气。”菲妮坦然地说。
“也感谢你今晚为我支走皮皮鬼,尽管……没有成功。”菲妮笑了出来。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谢。”西里斯笑着摇了摇头。
客套完,两个人一时无话了。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一些误会——”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鼓着勇气强迫自己重新提起这个话题。
“没必要,没什么误会。”菲妮直截了当打断了他的话,现在这种状态才是最自然的,她不想去打破常态。
西里斯疑惑地歪头看着她,用舌头顶了下腮,他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理会她置气的话。
“我并不相信是你将自己的名字投进去的,我也不相信你像报纸上所说的,为了参加比赛和罗齐尔在一起——”
“那个女人还写了这样的话?”菲妮不可置信地叫道,她感觉忧伤的情绪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愤怒冲淡了。
西里斯怔愣了一下,“重点不是这个——”
“不,我要杀了她!”菲妮气呼呼地转身要走,西里斯连忙拉住了她。
“你难道不想调查清楚究竟是谁把你的名字投进铜像的吗?”
“我知——”菲妮住了嘴,她不能将拉伊内的事情告诉西里斯,万一传出去,被拉伊内察觉事情败露就完了。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费尔奇找不到西里斯肯定又要罚他了。
“你完了。”菲妮简短地说。
“真希望你不是在幸灾乐祸。”西里斯翻了个白眼。
菲妮走到铃兰身边,小精灵的眼睛还有些红肿。
他们谁都没有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幅菲尼亚斯的画像上,空留了一把雕花椅子。
“菲妮小姐,你该回去休息的。”
菲妮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牛奶巧克力,“好铃兰,给你吃,不要难过了。”
铃兰差点又要哭出来,菲妮不得不快点问出个问题,让小精灵没时间掉眼泪。
“铃兰,你能带我们出去吗?我们没来过这。”
“噢……当然,菲妮小姐。”铃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兴冲冲地自言自语。
“铃兰本来这些天都待在天文塔的洗衣间的,现在来到这边打扫打扫卫生,拉伊内教授让铃兰负责这里——”
“拉伊内?”菲妮脱口而出,“她干嘛让你来这?你们归她管吗?”
西里斯吃惊地看着菲妮,她的眼睛里明确地透着大写的震惊。
“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她呢。”
菲妮让他闭嘴,她求解地看着铃兰。
“是拉伊内教授提议让铃兰来这里的。”小精灵开心又自豪地解释道,“她夸铃兰做事麻利。”
菲妮看了眼那个摆放着铜像的大箱子,“那个东西一直在这里吗,铃兰?”
“是的,菲妮小姐,那个东西一直在这——”
“我是说,在它决出勇士之前,在它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时间,就被摆放在这里,由拉伊内照看吗?”菲妮一字一句地问道,生怕铃兰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铃兰经常在这里遇见拉伊内教授,还有那两位魔法部的老爷。”
菲妮一路无言,她现在算是彻底确定了拉伊内想要害她的事实。
“你的幻身咒确实厉害。”西里斯走在她前面,两人正摸着黑拐过楼梯,往下走去。
“你越来越会说人话了。”菲妮敷衍地回答道。
“嘿!下流的走狗,竟然胆敢在黑夜中偷袭我卡多根爵士吗?”黑暗中,墙壁上传来甲胄碰撞的声音。
菲妮伸出魔杖往墙上探出一点荧光,一个穿着盔甲的小骑士正用手挡着眼睛。
他身后有一匹肥肥胖胖、长着深灰色的条纹的矮种马,缰绳被套在一把插进土里的长剑上,看来小马有过多次出逃前科。
“卑鄙的入侵者,竟然使用如此龌龊的战术,想要威逼我投降吗?那我告诉你,答案是绝不!”
“还不快快给我卡多根爵士现出原形!”
小骑士猛地转身,跑到小马身边,从剑鞘里拔出长剑——
菲妮从画上移走了荧光,“我明白了,这里是北塔楼。”
这个神经兮兮的小骑士简直是最好的定位仪。
身后传来小马被吵醒而不满的吁声,还有卡多根爵士苦苦哀求的声音。
“四年了,他还是这么神经质。”西里斯寻着荧光走到菲妮身边。
“你知道?”菲妮瞪着空气。
“我知道啊。”西里斯愉悦地说。
“知道你不早说?不然我们会省下许多时间的!”
西里斯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嘴角的弧度说明了一切,幸好谁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