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暮光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她与石灰派的冲突——以及午夜随后所有关于她在坎特洛特过去行为的评论——都让她心烦意乱、心神不宁。云宝和斯派克很快就察觉到了,并且总是想办法让她高兴起来,或者至少确保她不会忘记自己不是一个人。
总的来说,他们的努力是成功的。虽然他们无法消除她的恐惧和焦虑,但至少能让她感觉不那么被它们压垮。他们的陪伴和关爱让她立足于理性,使她能够慢慢地、理性地处理她的焦虑。
夜晚终于来临,暮光庆幸这是一个无梦的沉睡。没有噩梦侵扰她,当她醒来时,尽管这远非她睡过的最安稳的一觉,但她仍然感觉准备好继续前进,迎接新的一天带来的任何挑战。
当太阳的温暖终于洒在她脸上时,她睁开了眼睛。晨光从百叶窗的缝隙中流泻进来,给寂静的房间染上橙黄相间的色调。暮光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用鼻子蹭了蹭云宝的后脑勺,这匹飞马被她搂在怀里。
“嗯嗯。已经早上了吗?”云宝咕哝着,被暮光的动作弄醒了。
“看起来是的,”暮光回答,把头从云宝的鬃毛上抬起,再次看向窗户。
“呃。我不想要,”云宝哀叹道。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发出一声愤愤的哼声。“去告诉妈妈把它收起来。”
“但她是你的妈妈,”暮光翻着白眼指出。“不是我的。你去告诉她。”
“但那样我就得飞啊什么的。我不想动。”
“好吧,你在这里有三个选择,”暮光带着调皮的轻笑分析道。“A,飞到坎特洛特请求塞拉斯蒂娅把太阳再放下几分钟,而所有这些时间你都会花在飞回来的路上;b,躺在这里无视白天;或者c,按时起床。”
“暮光?”云宝说,头只转了一点,从枕头上瞪着天角兽。
“嗯?”
“你真讨厌。”
暮光又咯咯地笑了。她又亲昵地蹭了蹭云宝。“可你却在和我约会,”她用戏谑的语气说。“谁更讨厌?讨厌鬼,还是和她约会的那个讨厌鬼?”
“是那个正在戏弄我的紫色书呆子。”
“这倒也是个合理的观点,”暮光承认道。
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只是享受着彼此的温暖以及缓缓攀升的阳光。她们不时地陷入漫无目的的闲聊,同时压低声音以免打扰斯派克。然而最终,她们还是得起床。无论她们多么希望,白天都不会为她们等待。
暮光先起来了,因为云宝坚持要再“五分钟”,暮光很久以前就把这话翻译成小马能听懂的话,“直到暮光逼我起来”。她倒也不介意。她趁机冲了个澡,独自思考了一会儿。她的思绪不可避免地飘回了石灰派和萍琪身上,以及她们俩中那个最兴奋的成员会试图让她们做些什么来和石灰派建立友谊。
当然,她知道萍琪昨天去逐个拜访她们的朋友,希望通过一对一的相处让她们和石灰派建立友谊。事实上,如果暮光没弄错的话,这就是带石灰派来图书馆并让她朗诵了一会儿岩石诗的全部目的。
“真遗憾没成功,”午夜在暮光的思绪深处讥讽道。
她皱起眉头闭上眼睛,试图用淋浴的噪音淹没脑海里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无视我?”午夜“无辜地”问道。“你知道我是对的。她来这里根本不是想和你友好相处,而是来审问你的!”
“她只是担心她的妹妹!”暮光咬紧牙关回击道,嘴唇后面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而且有你还在晃悠,她完全有理由担心!”
“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午夜反驳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翻白眼意味。“但我想这说得通。她在为她那可怜、甜美、妄想、且故意视而不见的妹妹担心。那个看不到她朋友变成了什么怪物的妹妹。”
“这里唯一的怪物就是你!”
一股不自然的寒意从暮光颈后爬下她的脊椎,令她战栗。这感觉太可怕了,就像一只恶意的爪子正伸向她的尾根,并刻意沿着她的身体一路滑行,目的就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接着,就在一瞬间,一双幽灵般的眼睛透过她紧闭的眼睑向她闪烁。“这又有什么区别?”
一连串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充满了暮光的耳朵,让她的心脏骤停,话语卡在了喉咙里。她猛地睁开眼睛,体内的那股不自然的寒意变得无比糟糕。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从刚刚经历的突发性焦虑中平静下来。
轰鸣声再次响起,现在能听出是一连串的敲门声。片刻之后,她听到门开了一条缝,接着传来斯派克的声音。“呃,暮光?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你要把热水都用光了。”
暮光眨了眨眼。用光所有热水?她没洗那么久吧?她把头探出浴帘看向小龙。“你在说什么?我才进来几分钟而已。”
斯派克挑起眉毛。“呃,不对?暮光,你在里面待了半个多小时了。云宝都起来等着什么时候轮到她了。”
暮光又眨了眨眼,脑子花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这个事实。瞥向小龙身后,她能辨认出卧室那边更亮的光线。无可否认。不知怎的,她确实完全忘记了时间。
“但怎么会?感觉没那么长!最多几分钟!”
过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喉咙里哽住了。现在想想,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时刻了。她回忆起就在她恢复记忆后几天,斯派克去买杂货,而在她甚至没注意到之前,他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
“这是变成午夜带来的副作用吗?”她暗自思忖,心里形成了一个恐惧的深坑。“让我失去时间?让我迷失在自己的思绪里?”
几秒钟后,暮光摇摇头,关掉了水流。这不重要。至少现在不重要。“抱歉,斯派克,”她一边走出来一边喊道,用魔法抓起一条毛巾。“我想我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
有点轻描淡写,但绝非谎言。
斯派克挑起眉毛。“又来了?你还好吗?”
“我会好的,”暮光带着淡淡的微笑向他保证。“去告诉云宝我马上就出来,好吗?”
斯派克又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溜了出去,关上了身后的门。再次独自一人时,暮光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一只蹄子揉了揉鼻梁。午夜还会对她耍什么卑鄙的花招?想到这个就令人担忧。尤其是如果暮光无法平息她的小内心恶魔。如果午夜成功把她激怒到一定程度,刺激她达到足够的愤怒……
她迅速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个想法。沉溺于这种假设性的情景对她毫无益处。午夜的影响虽然恼人,但幸好是有限的。暮光只需要专注于无视她,并像露娜说的那样找到内心的平静,很快,这些个人的小小疯狂插曲就会结束。午夜不会获得任何新的力量来支配她或控制她的行为。她不会的。
“但如果……”
暮光再次甩开了这个念头。擦干身体后,她溜出浴室,看到云宝不耐烦地在床上等着,看起来和她刚醒来时一样蓬乱不整。这只飞马看到暮光出来,露出了微笑。“终于!你给我留热水了吗?”她从床上跳下来时问道。
暮光点点头,把自己的担忧藏在微笑后面。“应该还给你留了点,睡美人。”
“呵呵呵,”云宝假笑着回应道,经过时用翅膀背面轻轻拍了一下暮光的头顶。“斯派克在楼下做早餐。去吃点什么。”
“好,我会的!”暮光回应道,此时云宝已消失在浴室里。
她走下楼,鼻孔里立刻充满了斯派克烹饪那永远令人兴奋的香气。她像猎犬一样循着气味,很快就发现小龙正在厨房里忙活。
他瞥了她一眼。“哎呀呀,看看是谁从永恒的雨之国回来了!”他欢快地打招呼。
“我懂了,我忘了时间!”暮光翻着白眼回击道。“你不用一直提的。”
“实际上,我需要提,”斯派克毫不犹豫地反驳道。“不提就不是我了,而且这也是斯派克云宝疗法的一部分!”
暮光的表情变得面无表情。“又来了?斯派克云宝疗法到底是什么?我是说,我知道这应该是由你和云宝对我进行的治疗,但具体形式是什么?原则是什么?道德和伦理准则是什么?你们俩有没有花时间把这些都弄清楚?”
斯派克的嘴唇弯成了可能是暮光在他脸上见过的最调皮的笑容。这让她感到害怕。
“哎呀,我真高兴你问了!因为是的,事实上,我们确实弄清楚了!”
暮光的下巴都要惊掉了。“什么?怎么弄的?!什么时候?!”
“按顺序回答你的问题:靠我的很多耐心和云宝的很多抱怨,以及趁你没注意的时候,”斯派克回答,然后自豪地抬起头。“而且我觉得我喜欢这个最终结果。”
暮光的眼睛抽搐了一下。“哦,是吗?那好,说吧,”她说着并大步走到餐桌旁坐下。“告诉我吧。”
斯派克转向暮光,举起一只爪子。“斯派克云宝疗法的实践建立在三个核心原则上。原则一,你需要斯派克这条龙、暮光闪闪和云宝黛茜公主。原则二,斯派克和云宝黛茜抓住一切机会取笑和骚扰暮光。”
暮光的表情变得平淡。“哎呀,听起来真‘有疗效’。”
斯派克举起第三只爪子。“第三,我们不会让她忘记她不是独自一马。我们让她知道她永远可以指望我们倾听她的心声,并尽我们所能、随时随地为她加油打气。”
暮光哼了一声。这大概和预期的一样俗套。不过,她还是对他笑了笑。“嗯,虽然你的方法有点……值得商榷,”她慢悠悠地说,向后靠去,抬起头,仿佛一个悠闲的老马。“我不能说我完全反对你的结果。”
“而这,”斯派克宣布道,然后转身继续做饭。“就是全部意义所在。”
云宝很快就下来加入了他们,暮光花了一些时间盘问他们两个关于这个“斯派克云宝疗法”实践的细节,斯派克居然真的花时间整理和定义了它。斯派克很乐意详细说明,但云宝那边一直传来轻微不满的咕哝声。
虽然她喜欢没完没了地取笑暮光,但她不喜欢像这样把它规范化。太“书呆子气”了,正如她雄辩地表达的那样。另一方面,斯派克决定坐下来和黛茜一起把所有事情理清楚,纯粹是为了手头有东西可以向暮光展示,证明他们充满爱意的取笑等等是经过尽职调查和适当程序的。虽然这最终无疑是个玩笑,但暮光至少还是能欣赏这份努力。
尽管这并不能让那些关于她缺乏烹饪技巧的持续笑话变得不那么烦人。她想学做饭随时都可以学!说真的!
最终,他们的讨论渐渐平息,三人满足地安静享用早餐。吃完后,他们仍留在桌旁,愉快地聊着天打发早晨,享受独处的时光。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暮光从书架上抽出的书本上抬起头,转向声音来源。“谁?”
“我去开,”斯派克说,跳下椅子走出了房间。暮光看着他离开,然后转向云宝。
“你觉得是谁?”暮光好奇地问。
飞马耸了耸肩。“啧。不知道。不过要我猜的话,可能是萍琪。她最近有点过于活跃了。”
暮光皱起眉头,注意力转回客厅。“是啊……她是有点,”她说,语气有些低落。她的思绪又开始回顾她与石灰派的对话。
云宝的表情阴沉下来。“暮光?”
暮光迅速抛开这个想法。她摇摇头,对云宝笑了笑。
在她们能进一步说话之前,一个意想不到的景象出现了,斯派克带着三位雌驹紧随其后回到了房间。暮光惊讶地向后靠去,看着小蝶、瑞瑞和苹果杰克走上前来。
“姑娘们,”暮光打招呼道,对她们的突然到访真心感到惊讶。而且这么一大早。“你们都在这里做什么?”
苹果杰克皱起眉头率先说道。“你好啊,暮光、云宝。呃……我们知道现在有点早,但我们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点时间聊聊什么事。”
云宝伸长脖子向后看着其他人,顿时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浮现与脸上。“让我猜猜。石灰派?”
瑞瑞眨了眨眼。“你怎么——哦,嗯。我猜这并不难推断,对吧?”她问道,鼻子皱了起来。
“萍琪不在这里,我们真的该谈这个吗?”小蝶怯生生地问,耳朵耷拉着。“我是说……那是她姐姐。”
苹果杰克叹了口气,转向她。“俺知道这不太光明正大,但你和俺都知道,如果萍琪在这儿,她绝不会让俺们真正开始谈的……”
暮光像学校里的小马驹一样举起一只蹄子,因为她有个问题。“呃,打扰一下。我们在谈什么?”她问道。
苹果杰克转回身看着她,眉头紧锁。“嗯……萍琪和石灰派昨天在小马镇到处转悠。你知道吗?”
“我记得石灰派提到过她让萍琪去和你们所有人谈‘一对一的时间’,”暮光缓缓地说。“但我不知道她们是否真的去做了。”
“哦,她们做了,”瑞瑞说着,朝桌子走来。“你们介意我坐下吗?”
“哦,当然不介意,”暮光指着空椅子说。
瑞瑞松了口气坐下。“呼。谢谢你,亲爱的。”
“所以,萍琪(pinks)和石灰派昨天去见了你们所有人,”云宝随意地向后靠在椅子上复述道。“情况怎么样?”
几秒钟紧张而尴尬的沉默过去了。暮光的目光从一张脸扫到另一张脸,她在所有人脸上都看到了某种相同的东西。她们中没有一匹小马和石灰派建立了有意义的友谊,对吧?
“是糟糕,我明白了,”斯派克用他一贯的直率说出了每匹小马的想法。
小蝶往后缩了缩。“嗯,糟糕可能有点极端了……也许,有一点点令人失望?”
“这个词可以用,”苹果杰克咕哝道。
“亲爱的们,拜托,”瑞瑞温和地责备道。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迎上暮光的目光。“是的,这……不太理想。萍琪希望一对一的相处足以让我们都更亲近,帮助我们建立更多友谊,更清楚地看到我们与她姐姐的共同之处。例如,她把石灰派带到我的时装店,希望我们能因为我们共同的时尚感而建立联系,或者她是这么宣称的。”
“我猜进行得不太顺利吧,”斯派克说。
瑞瑞叹了口气,把脸埋在蹄子里。“我知道她不是有意的,但这匹雌驹的品味就是……让我无法理解。我是说,当我主动提出为她做一件可爱的新衣服时,她只是指着一块洗碗布——一块脏洗碗布——说她要那个!我是说,”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我绝无意冒犯萍琪的姐姐,但老天爷啊,石灰派,它看起来像是掉进了土里!而且天哪,你要是敢尝试和她讨论时装设计的精妙之处,那就自求多福吧!”
云宝畏缩了一下。“哟。我是说,我不是时尚迷什么的,但一块洗碗布?”她挑起眉毛问道。“这对我来说都有点怪了。”
“你至少知道什么是时髦,”瑞瑞说,又把脸埋进了蹄子里。“你只是真的缺乏对微妙之处的理解。”
“我可以证明这一点,”斯派克同意道。
暮光再次把蹄子举向空中。“我附议。”
云宝对着她们俩撅起嘴,脸颊鼓起,泛起一丝红晕。“你们非得这样吗?就现在?其他人就在那儿?”
暮光顽皮地对着她的另一半坏笑。“哦,拜托,告诉我还有比这更好的时候吗?”
“你对那个白痴甜得令人作呕,你知道吗?”午夜带着作呕的声音问道。
暮光的微笑抽搐了一下,但她没有回应。
云宝的翅膀恼怒地抖了抖,然后转向小蝶。“好吧,小蝶,当我的救命铃铛吧。你和石灰派相处得怎么样?”
小蝶歪着头,看起来很困惑。“你的……铃铛?”
“就像解围那样,”斯派克解释道。“她想让你换个话题。”
“哦。好的,”小蝶带着温暖的微笑同意道,然后清了清嗓子。“咳。嗯……我和石灰派相处得没那么糟。她陪着我沿着镇子边缘的森林小径散步。我的许多小动物朋友喜欢在那里放松,所以我可以和它们待在一起,听听森林深处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
“听起来很放松,”苹果杰克评论道。
小蝶点点头。“哦,是的,非常放松,”她确认道,然后微笑消失了。“石灰派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只是跟着走。当我看到她看着一只看起来特别吓人的蜘蛛时,我告诉她蜘蛛其实非常温柔和乐于助人,能赶走其他更危险的昆虫。”
“哈。所以她其实对野生动物感兴趣?”暮光惊讶地问。当然,如果有哪匹小马能和石灰派建立联系,那会是——
“不。她是在看蜘蛛站着的那块石头。”
绝对没有一匹小马能行。暮光断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出所料,”云宝沮丧地哼了一声。
小蝶叹了口气。“老实说我早该知道的。她要去那所大学学岩石学,所以她当然对石头比对蜘蛛更感兴趣,”她哀叹道。“如果我懂点岩石学甚至地质学,也许我就能展开并维持一段对话了。”
“岩石学,地质学,”斯派克复述道,然后抬起头。“有区别吗?”
暮光身体前倾。“有点区别,是的。地质学是研究世界物理特征和物质、自然历史以及作用于它的力量的科学。这是初步涉及岩石构造和矿物。岩石学类似,但异常深入和技术化。它不仅研究物理特征和作用其他在它们身上的力,也研究它们其他物质之间的现象。这是一门被大量应用的科学,因为当你使用魔法水晶来创造或附魔时,你需要确切知道水晶会对什么魔法产生何种反应,才能创造出你想要的效果。”
斯派克慢慢地点头。“好的,好的……我想我明白了……我想……也许吧。”
“嗯,这绝对超出了俺的理解范围,”苹果杰克说。“就像石灰派的大多数事情一样。当萍琪带她过来时,俺觉得让她帮俺做一批苹果酒就挺好的。你知道和别人一起做饭时聊天有多容易,对吧?”
“我知道,”斯派克同意道,然后瞥了暮光一眼。“不过暮光嘛——”
“你可以在那儿打住了,小子,”斯派克还没说完,暮光就打断了他。
苹果杰克为这段小小的拌嘴轻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唉,尽管俺尽力了,俺就是没法和她展开讨论。她话不多。一两个字……俺甚至给了她削苹果这个简单的活儿。这部分不需要太多注意力。但是,嗯……俺猜在岩石农场他们削东西的方式不一样,因为她直接拿了块石头把那东西砸成了名副其实的果酱!”
暮光震惊地眨了眨眼。“她砸了它?!”
“是啊。石灰派弄完的时候,苹果都没了,只剩下一滩果汁浸透了桌子。还留下了个相当醒目的污渍。”
“所以可以说,”瑞瑞接话道,再次把脸从蹄子上抬起来。“我们中没有谁在尝试和石灰派一对一建立友谊时有过特别出色的体验。”
“而且萍琪还在没完没了地说要和我们分享这个友谊项链的传统……”苹果杰克补充道。
“但我们就是不确定我们是否真的和石灰派成了朋友,”小蝶以严肃的表情结束道。“即使我们都真的努力过了……”
苹果杰克走上前,调整了一下头上的帽子。“这就是俺们来找你们的原因。俺们希望也许你们看到了俺们错过的什么,和她相处得更好些。也许能给俺们一些见解什么的?”
暮光和云宝交换了一个眼神。
“哦,天哪,”云宝做了个苦相。“你想来复述,还是我来?”
“我来吧,”暮光自告奋勇,尽管她感到不舒服。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向其他人直接面对她们。“石灰派昨天在见你们之前确实来过这里。而且……嗯……我觉得她没打算和我做朋友。”
瑞瑞眨了眨眼。“你什么意思?”
暮光焦虑地在原地坐立不安了一会儿,与自己的思想搏斗。她又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下去。“你看,在她派萍琪去和你们所有人谈话之前,石灰派给我朗诵了一堆她写的诗,而且,虽然它们在结构上没问题,但它们都是关于石头的。我找不到太多可说的。所以一开始,就有点脱节。但接着……”
她调整了一下翅膀,低下头。“她让萍琪离开去找你们,然后利用那段时间……来质问我。”
小蝶倒抽一口冷气。“质问你?!关于什么?!”
“关于……午夜,”暮光最终逼出了这个词,一股寒意窜下她的脊椎。
一阵沉重的沉默笼罩了房间。每匹小马都互相看了几秒钟,只加重了暮光日益增长的不适感。她试图继续,但说出的都是断断续续的开头和无用的下颌动作。最后,云宝觉得该救场了,于是接过了话头。
“你看,那次事件才是她来这里的真正原因,”云宝含糊地比划着说。“我是说,来小马镇。石灰派听说了暮光的事,关于她变成午夜时做了什么,她害怕萍琪可能和一个危险的小马交了朋友。她或多或少承认了在特别留意暮光,像鹰一样盯着她。当我们单独在一起时,她盘问暮光,以确保她不会成为萍琪的麻烦之类的。”
苹果杰克叹了口气,把帽子摘了下来。“唉,真要命。说实话,俺不能真为这事怪她……”
“确实,”瑞瑞缓缓点头同意。“我说这话无意冒犯你,暮光,但如果我听说甜贝儿和一个我知道犯下过可怕罪行的小马是密友,我肯定也会为她担心,直到我能真正相信她的朋友为止。”
小蝶皱起眉头。“西风(Zephyr)在我们小时候没多少朋友……但他的朋友大多都和他很像……而且不是好的方面。”
斯派克挑起眉毛。“那家伙有好品质?”
“斯派克!”暮光轻声责备道。
“他愚蠢、固执、懒惰、而且糊涂,”云宝直率地说,然后理解地迎上小蝶的目光。“但他不是坏小马。不过微风不是重点。”
“对……”苹果杰克同意道,把注意力重新转向暮光。“所以,根据所有这些来看,俺猜你们在向她证明你不是威胁之后也没能合得来?”
“不是威胁,哈?”午夜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嗯。这个想法需要时间来检验。”
“如果你敢动她们一根蹄子……!”
午夜对此大笑起来。“动她们一根蹄子?哦,老天爷,不会。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毕竟……她们是你的朋友啊。”
暮光战栗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既是在回答苹果杰克的问题,也是暂时把午夜从思绪中赶走。
“呃……我只是觉得好无助啊,亲爱的们!”瑞瑞抱怨道,仰头仿佛要向天呐喊。“萍琪派费尽心思试图让我们和她姐姐建立友谊。我也想啊,天知道我多想!”
“但我们都试过了,”苹果杰克哀叹道。
“而我们都撞上了石墙,”云宝叹着气结束道。“所以……怎么办?我们认输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有太多选择,”暮光悲伤地说,耳朵耷拉着低头看着桌子。“萍琪希望我们所有人都和她建立友谊,这样石灰派就能看到萍琪被照顾得很好,而且这样我们都能分享她们的岩糖项链传统。但是……那个传统是留给最好的挚友的,而……”
“我们不是,”苹果杰克带着认命结束了这句话。“对吧?”
一阵普遍认同的咕哝声在房间里传开。尽管她们在过去的几天里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她们中没有一个真的和石灰派建立起了联系,承认这一点让她们所有人都很痛苦……
而这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斯派克叹了口气,靠在桌子的一条腿上。“那么……谁去告诉萍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