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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殿内烛火噼啪作响,明黄帐幔被夜风吹得猎猎翻卷。

傅珺洐猛地攥碎了手中的白玉酒杯,酒液混着碎瓷片溅上玄色龙纹常服上,十二章纹在火光下泛着冷硬光泽,腰间玉带勒得死紧,金线绣成的五爪龙仿佛要挣脱衣料扑噬而来。

他下颌线绷成一道刀削般的弧度,平日里微垂的眼睫此刻根根倒竖,瞳仁里翻涌着未出鞘的杀意。

\"娶我妹妹?\"尾音被齿尖碾得发颤,鎏金笔架突然\"哐当\"坠地,狼毫笔在明黄奏章上拖出狰狞墨痕。

发冠上的东珠随着他骤然前倾的动作摇晃,映得额角青筋如暗蛇般蠕动,指节因死死掐住桌沿而泛白,几乎要嵌进紫檀木里。

\"找死。!\"声音低沉如寒冬冰裂,龙袍广袖扫过案几,砚台里的墨汁泼出半寸,在龙纹下摆晕开一片刺目的黑。

夜凉如水,公主府的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冷光。

傅柒柒正趴在临水轩的美人靠上,指尖逗弄着池中的锦鲤。

她换了件烟霞色撒花软缎罗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栩栩如生的游鱼戏莲图,随着她晃动的动作,仿佛有无数锦鲤在水波中跳跃。

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慵懒散漫的发髻,仅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颈间,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娇憨。

忽然,身后传来轻微的衣料摩擦声。

傅柒柒头也不回,懒洋洋地开口:“哥,你又不走正门。”

话音未落,一道玄色身影已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身后。

来人穿着玄色织金蟒袍,领口袖边绣着繁复的龙纹,腰间系着明黄玉带,墨发用一顶紫金翼善冠束起,正是傅珺洐。

他面容冷峻,剑眉紧锁,平日里那双看惯了血腥的眸子,此刻落在傅柒柒身上,却难得地柔和了几分。

“这公主府本是你哥我亲自设计的,闭着眼睛都能走。”傅珺洐在她身边坐下,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衣衫,眉头微蹙,“夜里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说着,便脱下自己的暗纹云锦披风,不由分说地裹在她身上。

傅柒柒撇撇嘴,却也没反抗,只是嘟囔道:“暴君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我这小地方?”她抬眼看向傅珺洐,忽然笑了,“说起来,哥今日的龙袍料子不错,是江南新贡的云锦吧?就是这龙纹太凶了,还是上次那件素色常服好看。”

傅珺洐无奈地弹了弹她的额头:“就你话多。”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地抛出一句,“萧云湛在安南已经准备动手了。”

傅柒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里的鱼食“啪嗒”掉进池子里,惊得锦鲤四散游开。她猛地转过身,脸颊微红,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他?他终于有动静了?说起来,他离开之前在宫里住的那几个月,还跟我抢桂花糕,还说安南的芒果比京城的甜,回头要给我捎一筐呢!”她单手托腮,笑得眉眼弯弯,“说真的,哥,你不觉得萧云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月牙儿吗?比你这天天板着脸的样子好看多了。”

傅珺洐的脸色“唰”地沉了下去,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声音冷得像冰:“好看?我看你是被那张脸迷昏了头!”他深吸一口气,盯着傅柒柒,一字一句道:“萧云湛托人带信回京,说要娶你。”

“噗——”傅柒柒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她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娶我?他没发烧吧?”

傅柒柒拍着桌子笑得前仰后合,“哥,你别逗我了!他萧云湛是什么人?心里装着安南的山川河流,眼里盯着朝堂的权力棋局,怎么可能娶我?我们顶多是是朋友,他之前还说我像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只适合满山跑呢!”

傅珺洐看着她笑弯了腰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却软了几分:“他是认真的。”

傅柒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个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哥……他是不是打仗打傻了?”见傅珺洐脸色不善,她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会突然想不开要娶我?我身无长处,也不会笼络人心,娶我回去当摆设吗?”她忽然凑近傅珺洐,压低声音,“哥,你说他是不是想通过我攀关系啊?你可是这里的皇帝头头,他娶了我,不就有了更大的助力了?”

“可不应该就,他回道安南国之后,不是已经血洗了安南国朝堂局势了吗,如今的安南国不是已经确确实实的落在他手上了吗?”

而且,而且,萧云湛和他哥很有可能有那种感情,她暴君哥哥不会是来试探她的吧!

天地良心!

她可没那个想法,就单纯的颜控!

傅柒柒说完脑海里一顿猜测,随后眼神变得狐疑起来!

傅珺洐被她一本正经的分析逗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胡思乱想什么。”他站起身,语气变得严肃,“此事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顿了顿,他看着傅柒柒,眼神复杂,“柒柒,你……当真只把他当朋友?”

傅柒柒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他是帅哥,是好朋友,但绝不是良配!我傅柒柒要嫁的人,必须得天天陪我玩,陪我吃遍天下美食,陪我看遍名山大川,而不是天天对着一堆奏折唉声叹气!”她仰着小脸,笑得灿烂,“哥,你说对吧?”

傅珺洐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向往,是他从未在其他女子眼中见过的神采。

他忽然觉得,自己烧掉那封信,或许是对的。

“你不想嫁,便不嫁。”傅珺洐转身,“此事我会处理。你只需记住,无论何时,哥都会护着你。”

傅柒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龙涎香。

她忽然笑了,将脸埋进柔软的披风里,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傅柒柒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跪在地上:“公主殿下,宫里来人了,说……说皇上让奴才把这个给您送来。”说着,便呈上一个锦盒。

傅柒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白玉嵌珠凤钗,做工精致,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拿起凤钗,忽然想起刚才傅珺洐离去时,耳根似乎有些红。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凤钗插在发间,对着水中的倒影转了个圈。

“暴君就是暴君,送个东西都这么霸道。”傅柒柒嘟囔着,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