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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穿成未来暴君的亲妹妹 > 身子骨越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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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几个粗使丫鬟便低着头,脚步匆忙而安静地将一桶桶热气腾腾的热水倒入净房巨大的木制浴桶中。

桶里撒入了舒缓凝神的安神香草和药料——艾叶、紫苏、合欢皮。

氤氲的水汽蒸腾起来,带着浓郁的药草和花瓣的混合气息,瞬间盈满了整个空间,冲淡了之前的沉闷。

沐浴时傅柒柒并没有让小满跟着,她可不喜欢被别人盯着洗澡。

褪去衣服之后,傅柒柒把自己整个人都没入水中,只留个脑袋在外面。

这样才能确保自己活着。

傅柒柒只是闭着眼,感受着热水温柔的包裹。

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唯有偶尔在水中轻轻颤动一下的睫毛,泄露着她并未沉眠,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淌。

半个时辰过去了,净房里面的傅柒柒还没有动静。

小满焦急的在外踱步,终于是等不住了,轻轻唤了一声,“公主…”

傅柒柒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紧接着小满就听到屏风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傅柒柒披着寝衣走了出来,小满赶紧去拿了帕子给傅柒柒擦头发。

等小满给傅柒柒擦干头发,傅柒柒披了披风去院中的梧桐树下坐着。

小满拿了一壶温热的花茶,给傅柒柒倒了一杯。

初秋的凉意悄然侵入庭院,带着恰到好处的清爽。

墨蓝的天幕上,疏星拱卫着冷玉般的圆月,清辉漫洒,滤过庭院正中那棵梧桐已然染上淡黄边幅的枝叶,在青石地面上筛落下细碎摇曳的光斑。

月光里,傅柒柒倚着梧桐树粗糙的树干,身上裹着一件厚重的湖蓝色织锦缎斗篷。

斗篷下,只露出素月白的窄袖衣服和同色系、质地柔软轻薄的棉麻长裙下摆,裙裾没有任何繁复刺绣,只在裙边压着两道极淡的银丝流水纹,显得清冷简约。

剧毒刚被强压下,体内残留的灼痛和虚弱感如同无数根小针在骨头缝里游走,让她连挺直腰背都觉得费力。

月光映照下,她那在素色衣裙衬托下的脸颊,肌肤呈现一种近乎透光的玉白,缺乏血色,眉宇间压着一股挥之不散的疲惫。

这该死的古代毒药!要是现代,一针特效药下去……她脑中飞快掠过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随即被现实的无力感取代。

婢女小满垂手侍立在不远处,姿态恭敬,目光却不敢须臾离开树下的主人,尤其看到她身上那单薄素净的衣裙在夜风中仿佛弱不胜衣,心头更是一紧。

倏忽,一阵极其轻微的风掠过小满的发梢。

那不是自然的夜风,轻柔如指尖的触碰,却带着一丝刻意收敛的迅疾,风至时,人已无声无息落在了院子边缘那截青灰色的高墙上。

小满一惊,猛地抬头。

那人身影嵌在墙头的剪影里,背对着皎皎明月。

闲散、轻盈,姿态是熟悉的游戏人间。

一片云恰好游移,让月光泼洒在他身上,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银丝暗纹锦袍在月华下熠熠生辉,腰束玉带,悬着环佩。

他单足点着墙头,一手潇洒地摇着一柄玉骨折扇,另一只手抬至唇边。

“咻——”一声短促清亮的口哨划破夜的沉静,带着玩味也夹着关切,“小柒柒,”墙上人的声音随着夜风拂落梧桐枝叶的沙沙声送下来,“听说宫里传遍了,咱们的长公主殿下——身子骨越发不行了?”

话音未落,庭院四周的阴影里,陡然绷紧!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瞬间从数个方向响起,利刃出鞘的寒光一闪而过!

空气骤然如拉满的弓弦,数名黑影从暗影中疾射而出,直扑墙头!

“退下!”

一声清喝,不高,带着病中的沙哑,却如同无形敕令,瞬间冻结了所有暴起之势。

傅柒柒抬起头,望向高墙上的身影。

月光勾勒出他肩背的轮廓,也映亮了她唇边一丝极淡、近乎冰霜的笑痕。

她微微扬着下巴,月光下线条优美却分明疏冷,“慌什么?本宫的皇叔罢了。”她视线稳稳落在那团耀目的宝蓝上,声音清晰带刺,“皇叔这是不满足做个逍遥王爷,改行做起翻墙客了?”

墙头上,傅恒脸上那点风流倜傥瞬间僵住,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儿,眉眼耷拉下来,嘴角委屈地撇起:“柒丫头!你……也太不给皇叔面子了!我好伤心啊!”

傅柒柒没理会那声线里的控诉:“既然来了,下来说话吧?莫不是真要在我墙头上站成个人形招牌?而且仰着头说话挺累的。”

傅恒哼了一声,折扇“唰”地全开,摇得有些气急败坏,“叔叔我就喜欢上面开阔!这儿月亮多好看?”

他嘴上这样说着,身形却倏地向下飘落,如一片失去重量的蝶衣,无声无息点落在傅柒柒几步远的地上。

落地的瞬间,他目光像被磁石吸住,黏在傅柒柒斗篷下那截纤细得过分的素白衣袖上。

袖口随着她无力的喘息微微晃动,露出一点伶仃的手腕,在月光下白得过分,如同易碎的瓷器,他甚至捕捉到她指尖不易察觉的微颤。

眼底那点刻意维持的玩世不恭瞬间凝滞了一下,快得像错觉,随即又被夸张的委屈覆盖。

“站着说话?”他声音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那不行,看月亮不够高!”眼珠一转,手指朝上一点,狡黠的笑容重新漫上嘴角,目光灼灼锁住她苍白的脸,“走,皇叔带你换个地方赏月去!”

话音刚落,不等傅柒柒反应,宝蓝色的袍袖猛地鼓涨如翼!

身影化作一道流光直扑而来。

并非攻击,而是轻柔地一抄。

傅柒柒只觉腰间一紧,一股难以违抗的大力瞬间裹住她虚软的身体,双脚骤然离地!

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单薄衣裙,让她眼前一黑,眩晕感袭来。

熟悉的感觉!

冰轮般的满月似乎近在咫尺。

凉亭、梧桐、紧张的护卫、惊惶的小满……统统化作地面模糊的点缀。

脚下,是长公主府在月光下蜿蜒起伏的青黑屋脊。

瓦片透着深秋的寒意直窜脚底,薄薄丝履几乎无法抵挡。

傅恒松手。

傅柒柒脚下微晃,堪堪站稳,斗篷带起风吹散她束发的丝带。

几缕青丝拂过苍白脸颊下颌,有一缕轻轻缠上傅恒那身鲜艳宝蓝的袖口。

两相对比,素衣单薄,华服张扬,竟在这冷月寒脊之上形成一种奇异的依存之感。

傅恒已挨着她坐下,姿态散漫得全无皇家仪容。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只扁平的银色锡壶,温热的触感甚至能隔空传来一样。

掀开小盖,一股混合着姜丝、蜂蜜、桂花的甜香,裹挟着融融暖意逸散开来,冲淡了屋顶的清寒。

傅恒拉着傅柒柒坐下,径自把壶塞进她微凉的掌心。

“喏,府上厨娘新琢磨的甜汤,暖胃顺气的。”

傅恒的声音在夜风里散开,少了浮夸的笑意,语调却平平铺着一种笃定,“那些朝堂上聒噪的乌鸦嘴,说什么长公主不行了……哼,当耳旁风就好,懒得理。”他说得轻飘,眼神却似有若无地扫过傅柒柒的眼睛。

“啊?”傅柒柒愣了一下,她都一个月没出门了,哪里听得到。

“其实吧该烦心的是傅珺洐那小子,天塌下来自然由他顶在前头。咱们的陛下,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他刻意加重了“陛下”二字,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傅柒柒听出他话里的别有深意,只点了点头。

瓦片的冰冷丝丝缕缕往上渗,穿透单薄裙裾。

傅柒柒捧着那枚温热的银壶,素净的指尖紧紧贴着光滑壶壁,试图汲取那点稀薄的暖意。

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聚集,却驱不散心口那块沉重的冰。

她望向傅恒被月光勾勒得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柔软的羽毛:“那……皇叔你预备着哭几场?”话音里藏着点捉弄。

傅恒侧过头来。

月光正好洒落,照亮他深邃的眼窝和挺拔的鼻梁。

眼底那点平日里刻意堆砌的风流闲散早已彻底消失无踪,唯剩下平静无波的深潭,潭水深处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再无半分嬉闹。

他扯了下嘴角,那弧度很浅,却毫无玩笑意味。

“谁说哭了?”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目光坦然地迎着她,“皇叔我啊,顶多会笑着骂几句:‘哪个不开眼的短命鬼,连你皇叔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都敢碰?不想消停了是不是?’然后嘛……”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鹰隼,又飞快隐去锋芒,仿佛只是寻常家常,“看看你皇兄怎么收拾不长眼的家伙,顺便找机会再给你搜罗点各地的新鲜玩意儿解闷儿。”

言语间充满了轻佻的维护和不着调的“报复”,字字句句都渗透着“你只管安心养着,万事有你皇兄和我顶着”的无声宽慰。

他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传递着无需她独自背负那沉重秘密的力量。

高处不胜寒,瓦片源源不断汲取着单薄衣裙下的热量。

然而一丝微弱却持续的暖流,固执地从旁侧渗了过来,源头正是傅恒那只随意搭在身侧、离她不过咫尺的衣袖。

那暖意起初细微,却顽强地流泻出来,贴上她斗篷下冰冷的手腕。

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终究没有挪开。

仿佛在那番看似玩笑却重若千斤的话语之后,这点无声流淌的体温,成了某种最具体、最熨帖的回应。

她偏过头,轻轻将一侧冰凉的额角抵在了傅恒的肩上。

簇新的宝蓝云锦缎被月光映得清冷,但布料底下透出的体温却是真实、沉稳而绵长的。

肩头的骨头硬得硌人,却也沉稳如山岳。

傅柒柒闭上眼,无声地深吸一口气。

银壶里的甜汤温热依旧,瓦片的凉意顽固地侵袭着素色衣裙下的肌肤。

可这片刻的依靠,和那丝缠绕在手腕上未曾断绝的暖意,竟诡异地在这孤绝的高处,短暂地圈出了一方隔绝风霜的小小天地。

月光无声流转,将二人并坐的身影拉得很长,寂静地在青黑的屋脊上延伸开去。

远处,皇城巨大模糊的剪影巍然矗立于墨蓝天幕,宛如一头沉眠的巨兽,投来一片无声而沉沉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