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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重生隋末,开局就被瓦岗五虎包围 > 第549章 困瓦岗,不肯认秦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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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困瓦岗,不肯认秦琼

他看见案上的舆图在旋转。

金堤关、黑风口、白狼峪、陈留…… 那些被自己亲手放置的棋子,此刻都变成了插向心脏的刀。

“秦琼…… 秦琼……”

他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是我太心慈手软了…… 当初只把你们调离,却没断了你们的根……”

去年,程知节在黎阳仓私放粮草,被自己贬去守盐碱地。

秦琼请求诛杀贪墨军饷的邴元真,被自己以 “同袍之谊” 驳回。

罗士信在演武场替罗成投敌之事辩解,被自己罚去清扫马厩……

原来那时的退让,都成了今日的催命符。

“魏王!”

又有亲卫冲进来,手里的军报冒着白气,像是刚从火里捞出来的。

“探马回报,魏延和苏烈兵分两路,正在清剿瓦岗各城!”

李密展开军报的手在颤抖。

魏延从黑风口出发,已经拿下了浚仪、考城。

苏烈从白狼峪进军,逼近了雍丘、襄邑。

两处兵马像两把张开的钳子,正一点点收紧,要把瓦岗寨捏成齑粉。

“我们还有哪些城?”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亲卫捧着舆图,手指在上面点着。

“现在还在咱们手里的…… 只有瓦岗本寨,还有东边的东平,南边的梁郡……”

“东平守将是谁?”

“是…… 是秦琼带出来的亲卫,郎将牛进达。”

李密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像被冰碴子噎住。

牛进达这名字像根烧红的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当年在齐郡,秦琼手把手教这后生练枪,枪杆上的汗渍两人握得一般深。

那时候牛进达还是个扛旗的小兵,只因秦琼一句 “这孩子眼里有血性”,就被提拔成了亲卫郎将。

“好,好一个秦琼……”

李密的指甲掐进案几的木纹里,“连东平都放了他的人。”

他记得东平城外那片千亩粮仓,是瓦岗最后的底气。

若连这都丢了,那瓦岗就再也没了可食之粮。

当初秦琼力荐牛进达驻守时,自己还以为是这黑大个不懂培植私党。

原来竟是把最要害的地方,交给了心腹。

牛进达的枪法是秦琼亲手教的,兵符是秦琼亲授的,连守粮仓的亲兵,都是秦琼从齐郡带来的旧部。

李密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 那座城,怕是早就成了秦琼埋在东边的伏笔。

“梁郡呢?”

“梁郡守将是…… 是尉迟南、尉迟北两兄弟。”

亲卫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钻进地皮里。

“尉迟南?尉迟北?”

李密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烛台被震得翻倒,蜡油溅在舆图上,在梁郡的位置烫出个焦黑的洞。

尉迟南、尉迟北兄弟,是秦琼在山西时就跟着的家将。

当年秦琼卖马,这两人典当了自己的甲胄换酒钱,这份情分,比瓦岗的盟约还牢。

他想起尉迟南跪在丹陛上领命的模样,黝黑的脸上全是憨直。

“魏王放心,末将就是拼了性命,也护得梁郡周全。”

如今想来,那憨直的眼神里藏着多少嘲弄?

梁郡扼守着瓦岗通往江淮的水路,尉迟南手里握着三百艘战船,若是他也像秦用那样……

李密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案上的舆图在旋转。

“秦琼啊秦琼……”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人都走了…… 可你藏在暗处的爪子,我怎么就没斩干净?”

“魏王!”

亲卫突然惊呼,指着窗外,“秦琼......秦琼好像又要攻城了!”

李密踉跄着扑到窗边,风雪里果然有缕黑烟在翻滚,像条扭动的毒蛇。

那是烽火台,按照军规,只有城池遇险时才会点燃。

“噗 ——”

又是一口血喷在地上。

李密望着那朵血花,突然想起第一次见秦琼时的情景。

那时秦琼刚从杨林营里逃出来,浑身是伤,却还把最后半块饼分给了路边的孤儿。

“这样的人,怎么会反?”

当时自己是这么想的。

如今才明白,不是不会反,是没到时候。

当瓦岗的旗帜染上猜忌与苛待,那些曾为它浴血的弟兄,自然会去找真正值得守护的地方。

风雪越下越大,聚义厅的梁柱在风中发出呻吟。

李密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马蹄声 —— 仿佛那是秦琼兵马,已然攻进城来。

他知道,也许用不了多久,这座寨门就会被撞开。

到那时,自己精心编织的棋局,终究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而那些被自己亲手推开的弟兄,早已在棋盘的另一端,布好了绝杀的局。

“魏王,要不…… 要不我们和秦元帅......秦琼聊聊吧?”

有亲卫跪地上,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

“魏王,秦琼…… 秦琼毕竟在瓦岗待过这么多年,念及旧情,或许能网开一面……”

“闭嘴!”

李密猛地抬脚踹翻案几,青铜酒樽在地上滚出丈许远,酒液混着碎冰碴溅了亲卫满脸。

“秦琼?”

他攥紧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被怒火燎得蜷曲。

“他现在就坐在城外,想要亲手覆灭我瓦岗!”

亲卫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砰砰直响,血珠混着雪沫子从额角渗出来。

“魏王!粮仓的账簿我看过了,剩下的粮食只够支撑半月!”

“若真等到粮尽之时,这还是必死之局!”

“必死之局?”

李密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

“本王从长安逃出来那天起,就在死局里打转!可朕凭着一把刀,硬生生杀出了瓦岗的基业!”

他的靴底碾过亲卫的手,账册被踩得稀烂。

“如今不过是丢了几座城,就想让本王向秦琼摇尾乞怜?”

亲卫疼得浑身抽搐,却死死抱住他的靴腿。

“魏王!就算是虚与委蛇,就算是向他称臣!”

“只要能拖延几日,东平的残兵或许能突围回来,梁郡的粮草也许……”

“够了!”

李密猛地甩开他,踉跄着冲向聚义厅大门。

青铜门环被他攥得发烫,推开的瞬间,风雪像无数把小刀割在脸上。

寨墙下的刁斗正在敲响,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里发慌。

李密看见西角楼的守军正啃着冻硬的麦饼,饼渣掉在甲胄上,被风卷着飘向远处的烽火台 。

那里早就没了烟火,只有根孤零零的旗杆在风雪里摇晃。

他想起三年前刚到瓦岗时,秦琼也是这样站在风雪里,手里举着块烤熟的羊肉。

“蒲山公,趁热吃,这是弟兄们猎的黄羊。”

那时的雪也像今天这样大,可羊肉的暖意能从喉咙一直暖到心里。

如今那暖意早就变成了扎进心口的冰锥。

亲卫说的话,他怎么会不懂?

只要修书一封,向秦琼认个错,说句 “当年是我糊涂”,凭着往日情分,秦琼或许真能让裴元峥暂缓攻势。

可他是李密啊。

是那个在洛阳城前对着隋军大旗冷笑的李密。

是那个在洛口仓开仓放粮时振臂高呼的李密。

是那个踩着翟让的血坐上魏王宝座的李密。

他可以死,可以败,却不能向自己亲手逼走的人低头。